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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新網址:www. 噗嗤一聲。

皮肉被刺穿的聲音響起。

林嘯拔出鋒利的鐵護欄,鮮艷的血就從他的胳膊靜脈處湧出,淅淅瀝瀝順着胳膊流淌到了潔白的地面,刺眼無比。

“給。”

林嘯用吊瓶把血液收集起來。

但是楊瑤喝了後卻仍舊沒有反應。

林嘯期待的目光漸漸變得困惑。

難道是自己的血液已經不具備自愈能力了嗎?

又或者說,還是取血的部位不對?

為了能從靜脈取血,林嘯都竭盡全力讓自己的肌肉放鬆下來,否則他稍微用點力,這種普通材質的鐵護欄連他的汗毛都傷不到。

“不對勁啊...要不換個別的部位試試?”

林嘯將鐵護欄的矛頭慢慢移動到了脖子上的大動脈,一副躍躍欲試的表情。

楊瑤瞬間慌了,一把抓住鐵護欄,死死抱住林嘯,哀求道:“別弄了,我捨不得,我心疼,你別弄了!”

林嘯搖搖頭:“你不用管,我心裡有數。”

有着無限鮮血能力,這是林嘯敢扎大動脈的底氣。

他不顧楊瑤的阻攔,狠狠將鐵護欄扎進大動脈。

那一刻,鮮血就像是從高壓水槍里噴出來一樣,瘋狂染紅了整個病房,潔白的牆壁和地面,瞬間變得血刺呼啦。

“快,快喝血,別浪費了。”

林嘯側着身子,將瘋狂噴血的脖子湊到楊瑤面前,不停催促着。

楊瑤滿臉都是濃稠的血,她尖叫一聲,慌慌張張朝病房門口跑去。

“林嘯!你別動,我給你去喊醫生!”

林嘯沒抓住楊瑤,只能嘆了口氣,坐在病床上靜靜等待,等待途中還不忘拿了個洗腳盆,側着脖子將噴出來的血裝在洗腳盆里。

“唉,我真的有很多血啊……”

病房外,響起了頻率紛亂的腳步聲。

隨後病房門被狠狠推開,孫九鳳和醫生滿頭大汗地沖了進來。

“咦?這麼快?”林嘯扭頭問道:“楊瑤呢?”

聽到這話,孫九鳳氣的恨不得一巴掌扇過來。

這傻弟弟。

這裡是軍醫院。

我們也都在這裡。

別說楊瑤一個大活人。

就算是一隻蒼蠅進來都得被層層盤問。

“醫生,麻煩了,好好處理我弟弟的傷口。”

孫九鳳無奈地嘆了口氣。

林嘯還在問楊瑤去哪了。

孫九鳳摸摸林嘯的腦袋,眼中閃過一絲不忍的情緒,輕聲安慰道:“她回去了,不在這裡……”

聞言林嘯更是納悶,回去了?好端端的,怎麼又莫名其妙走了?再者說,山城都被轟炸成那副鬼樣子,她能回到哪去?

醫生給林嘯包紮好傷口後,與孫九鳳對視一眼,隨後兩人先後離開病房,來到樓道拐角處。

“情況越來越嚴重了。”

醫生遞來手機,裡面是病房的監控畫面。

空蕩蕩的房間里,月光清冷,原本睡着的林嘯忽然起身走到窗邊,看着只有兩棵老樹的窗外,嘴唇一張一合,似乎在說著些什麼。

隨後,林嘯又莫名其妙地打了一套拳,姿勢雖然很標準,但畫面感實在詭異,只有清冷月光和幾聲夜姑陪伴。

打完這套拳,林嘯忽然掰斷病床的鐵護欄,先是對着胳膊狠狠來了一下,流了一點血,隨後又對着脖頸狠狠刺了進去,噴射出來的血將整個病房染得血紅。

“不能再這麼拖下去了,必要的話,得送去精神病院接受治療。”醫生憂心忡忡;“而且林中校的心臟病癥狀越來越明顯了,你看他的臉色,簡直沒有一點血色,這是晚期的典型癥狀,再留在這裡,恐怕……”

後面的話雖然沒有說出口,但孫九鳳已經明白了。

“嗯。”孫九鳳滿眼的痛苦。

為什麼好端端的人。

就成了這副鬼樣子?

“當務之急,必須立刻,馬上,趕緊送到精神病院,接受精神治療,否則這個等不到心臟病發作,林中校就得被這癔症害死!”

醫生又重複了一遍。

孫九鳳重重嘆了口氣。

精神病院……

怎麼忍心啊....

“好,我知道了。”

孫九鳳順手刪除監控視頻,給大夏帝都軍部專職療養院打了個電話,預定了一批神經學教授和一個床位,隨後轉身準備去病房接林嘯。

但他一抬頭。

看到的是門戶大開的病房。

血淋淋的病床上,林嘯已經不見蹤影。

孫九鳳瞳孔驟縮!

人呢?!

……

醫院保安室。

林嘯悄悄敲暈值班保安,隨手扔掉從花園裡撿來的石頭。

“醫院走廊的監控應該就是這裡了。”

林嘯呢喃着,打開了值班室電腦。

果然各個位置的監控畫面彈出。

“我就不信楊瑤這時候還回家了,她根本就沒有家……”

懷揣着困惑,林嘯挨個查找監控。

整個醫院俯視圖,沒有!

醫院大門出入口,沒有!

“難道她是翻牆進來的?”

林嘯又查看所有醫院牆壁的監控,還是沒有找到。

萬般無奈之下,他將監控調到了自己病房。

結果,看着空蕩蕩的病房,以及對着空氣做出各種匪夷所思的事情的自己,林嘯渾身一顫,陷入了深深的沉默之中。

深夜。

花狼,墨瞳,陳牛,霸主等人。

秦吒,孫聖,黃泉,墨峰等人。

兩人一組,開着軍隊巡邏車,從川蜀空軍醫院駛出,順着各個大街小巷,瘋了般尋找林嘯。

“林嘯消失了。”

站在狼狽不堪,場面混亂的保安室里。

孫九鳳摸着被撞斷的鋼鐵桌子,看着被刪除一空的監控視頻源,以及地上的血液腳印,彷彿看見了林嘯在這個保安室里痛苦不堪的模樣。

“他跑了。”

孫九鳳悲戚地呢喃。

“他知道自己得癔症了。”

“可為什麼,非要悄悄跑掉。”

醫生拿着一張試紙,從地上提取出幾滴液體,說:“是眼淚,過於龐大的壓力讓林中校不堪重負,必須趕緊找到他,不然後果會越來越嚴重。”

……

“咦,是個人?你在這做什麼?”

深夜的川蜀某條國道。

賣完魚,騎着小三輪車正在回家的老張,在黑漆漆的國道旁邊,看見了一個蜷縮着的男孩身影。

林嘯抬起頭,滿臉的獃滯與麻木。

臉上的淚痕一層覆蓋著一層。

老張心疼了。

這亂世,真是哪哪都有受盡苦難的孩子。

他放下視若珍寶的魚。

小心翼翼地摸黑走來。

一邊走還一邊安撫林嘯。

但是下一秒,老張腳底踩空,尖叫一聲後,重重栽入國道外面的山澗,直接被摔成了肉泥。

黑夜瞬間重歸寂靜。

林嘯獃滯良久後,跑下山崖,將老張的屍體背了上來,放在滿是死魚的三輪車上,隨後開着三輪車,搖搖晃晃地駛入更加黑暗且未知的國道。

他終歸是善良的。

想要將老張帶回漁夫的家。

也算是臨死前,攢攢陰德吧....

林嘯呢喃着,眼神還是空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