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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窺道銀眸’的視野里已經看不到無支祁的生命灰光時,曜淵才停了下來,羅閻觀察四周,這裡是迷宮某處。

參天的岩柱石牆如同天塹,高度遠超過機甲,高度已經超出裂谷,畢竟裂谷的落差也就百多米。

而這些岩柱和石牆,在‘窺道銀眸’的數據視野里,最矮的那一根岩柱也有153米。

它們上面爬滿了水草,纏繞着墨蓮,深海的水生物成群結隊地從附近經過。

環顧四周,沒發現巨獸的生命灰光,羅閻暫時關閉神藏。

他想摘下頭盔透透氣,但人在禁地里,而且還是在裂口迷宮,無支祁的家門口,羅閻不敢大意。

只能默默調息5分鐘後,他嘗試聯繫王猛。

羅閻打開通訊頻道,呼叫隊伍,但通訊頻道里一直沙沙作響。

他又開啟的信號增強功能,接着繼續嘗試,仍然沒有成功。

羅閻看向外面,從全景視窗看出去,這裡的墨蓮並沒有受到影響,從頭到尾都一團漆黑。

並且在持續地釋放着黑色物質,大概是因為受到墨蓮的干擾,因此通訊系統失靈了。

不過小隊遲早會來到裂谷,到時候再跟他們匯合也可以,想到這裡,羅閻就沒有繼續搗鼓通信系統。

他閉眼沉思。

為什麼無支祁能夠不受天鬼氣息的影響,難道它比黑姥更強大?

但就算是這樣,無支祁仍然是霸主,它的階層並沒有改變。

按理來說,是無法擺脫天鬼的統治力。

這麼看來,應該是別的原因。

突然羅閻腦海里閃過了蜥人被九道鎖鏈糾纏鎮壓的畫面,他一下明白。

“原來是這樣,是因為我鎮壓了龍竜血精。”

“回想起來,當初遇到黑姥的時候,蜥人虛影顯現。”

“但這次因為我鎮壓了龍竜血精,因此蜥人虛影沒有出現。”

“這就是兩者間的區別。”

“看來鎮壓了血精,蜥人虛影沒有出現,哪怕我釋放出龍竜血精的氣息,也無法震懾無支祁。”

這是唯一的解釋。

有一得便有一失。

鎮壓了龍竜血精,也就意味着失去某些便利。

例如震懾霸主。

如若不然的話,那隻要開着化龍姿態,天下間任何一座禁地,羅閻都可以橫着走了。

“可惜放着巨獸血精不管的話,實在太危險了,如果讓它繼續成長,說不定無須開啟姿態,它就可以自行顯現,然後搶佔我的身體。”

“現在只能先行鎮壓,不過,如果黑巫的鎮壓秘術來自歸墟。”

“那歸墟之中,是否會有剝離,或者調伏的秘術?”

“能夠將巨獸血精剝離出去,又或者馴服巨獸意識,並為己所用?”

羅閻認為這並非沒有可能,畢竟歸墟那麼大,其中的先民與巨獸接觸頻繁,難保其中一些先民不會研究巨獸,利用巨獸。

現在隨着歸墟的探索,越來越多的信息被挖掘出來,說不定以後真能發現這方面的秘術。

不過。

那也是以後的事了。

羅閻把精神集中到現在,現在他已經位於裂谷迷宮裡,但他自己一個人對付不了無支祁。

因此,回去找無支祁拚命不在他的選項里。

既然不打算回去,那麼就只能離開,不管是尋找迷宮出口,好跟地猛小隊匯合也好。

又或者盡量遠離無支祁,以免被那隻猴子逮到。

都比什麼不幹強。

羅閻是行動派,主意一定下來,他就採取行動。

他沒有嘗試飛出迷宮,之前夏侯武說了,迷宮的上方是一片混亂水域,那就像是迷宮的天花板,想要取巧離開迷宮是不可能的。

於是他駕駛着曜淵,沿着高聳的岩柱或石牆移動,走着走着,他就發現不對勁。

羅閻已經重新開啟‘窺道銀眸’,從而讓墨蓮釋放的黑色物質無法影響他的視覺。

另外,他也可以直觀地看到迷宮的構造,視線不會被眼前的岩柱與石牆阻擋。

能夠準確且提前察覺到迷宮裡的死胡同,從而進行規避。

按道理來說。

他應該永遠走在正確的通道上,這樣一來,哪怕要花費一些時間,羅閻也會走出迷宮。

但現在他發現,自己並沒有離開剛才的位置多遠,儘管自已一直控制機甲在走動,中間並沒有停下來。

可似乎受到那些通道的引導,兜兜轉轉間,其實並沒有走遠。

這時。

地面輕輕震動。

羅閻突然發現,四周那些岩柱的石牆開始移動,自行起伏。

這樣的變化持續了5分鐘左右,等迷宮停止變化時,原本的死胡同變成了出口,而原本直行的通道卻出現了岔路。

迷宮的結構改變了!

“難怪夏侯團長說這是一座會移動的迷宮,就連我有‘窺道銀眸’,都繞不出去,其它人就更難了。”

羅閻皺眉,如果不是擔心動靜太大會把無支祁給吸引過來,他都想直接在這座迷宮裡打通一條通道。

暫時想不到辦法,他只能繼續在迷宮裡行走,尋找出口。

既然是迷宮,肯定少不了陷阱,於是在不久之後,曜淵在行走中一腳踩下時,地面突然塌陷。

駕駛室里,羅閻感受到強烈的失重感,他連忙讓曜淵背後翅膀張開,生成反重力場,讓機甲停在了半空。

他往下方看去,下面黑乎乎的,似乎是個無底洞。

在‘窺道銀眸’的視野中,羅閻看到一條直通幽冥的隧道,它幾乎看不到盡頭,深度超過了5公里。

但這可能不是它的極限深度,只是羅閻看不到更遠的地方,因此神藏的數字視野,只能夠標示出羅閻所能看到的最遠距離。

就在這時,羅閻看到這條隧道的下方,距離曜淵1公里左右的地方,從隧道幾乎垂直石壁處,突然破開了一個洞。

從洞里游出了一隻像水母似的生物,它那半透明的身體流淌着五顏六色的光芒。

沒有眼睛鼻孔和口器,從底部垂下了一叢不知道是觸手還是腸子的條狀物,這東西在水裡蹦躂着往上升,突然從那傘狀身體的頂部,裂開了一張大口,露出如同沙蟲般的口器。

裡面一層又一層,一圈又一圈的巢牙隨着口器的張合,像粉碎機一般,讓落入口中的海草或岩石咬得粉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