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似乎感受到那咆哮中的無形威懾,遠處山林中那張無法得窺全貌的老嫗臉孔微微低頭,兩條眉毛聳搭下來,眼中的凶芒小心翼翼地收斂起來,皺巴巴的嘴唇一點點地往上揚,努力露出一副討好的模樣。

可是,誰能懂得羅閻此刻的心情。

看着一頭霸主巨獸賣力討好,他心中掀起驚濤駭浪,震驚莫名,並且一頭霧水。

黑姥為什麼要向自己示好?

突然。

羅閻心中一動。

他視線微微上揚,瞥了眼在自己頭頂上的蜥人虛影。

只怕黑姥不是向自己示好,而是跟自己頭頂上這東西表態心意,再確切一些,是向已經完全吸收轉化的‘天鬼血精示好!

那頭霸主巨獸感受到了天鬼的氣息?

在閻浮世界裡,天鬼,哪怕是赭魁這種後天之鬼,它的位階仍在霸主之上。

是以那女性天鬼能夠驅使琴蟲,現在這隻霸主巨獸則向天鬼氣息示好。

這是源於上位階層對下位的絕對統治力!

羅閻想了想,試着輕聲道:「退下!」琇書網

蜥人虛影當即手臂一揮,發出一串低吼,似乎下達了某種指令。

立時,遠處森林裡那張蒼老的面孔低下了頭,接着一點點退後,很快那張遍布皺紋的臉就消失在森林之中。

羅閻謹慎地開啟神藏,頓時看到一團巨大的生物灰光正往後退,隨後向禁地深處移動。

黑姥走了。

羅閻這才鬆了口氣。

接着猛地抬頭。

在他頭頂上,蜥人虛影低頭看來。

兩者視線交匯。蜥人虛影眼神閃爍,金黃的豎瞳中惡意流淌,但沒有像上次那樣試圖奪取羅閻的身體。

就這麼跟羅閻對視了數秒後,它的表體散去,化成一片琥珀光氣,迅速地收縮進羅閻體內。

‘龍竜血精安靜了下來,但羅閻知道,已經擁有自己一絲靈智的蜥人虛影只是暫時性的蟄伏。

「得儘快找到解決的辦法,無論是鎮壓還是剝離!」

羅閻暗自想道。

接着收拾了下東西,就離開營地。

這時陽光已經從東面破雲而出,在黑山這片廣袤的山區里塗抹一片金黃。

羅閻一邊趕路一邊思索。

剛才他還擔心開啟‘化龍姿態,蜥人虛影會趁機發難,結果卻是它一出現就向黑姥咆哮示威。

這樣看來,之前黑姥現身雖沒接近,沒有攻擊,但如果蜥人虛影不吼那麼一下的話,結果難料。

換句話說,當時蜥人虛影應該也感受到了黑姥的威脅,因此在這一刻,它和自己站在同一陣線。

另外。

蜥人虛影完全可以理解,並且執行自己的指令。

在某一種層面來說,他們兩者互為一體。

所以當自己說了那一句‘退下時,蜥人虛影便向黑姥傳達了相應的命令,以天鬼氣息震懾黑姥,使其退去。.Ь.

這麼一來。

如果自己能夠完全控制蜥人虛影,是否可以利用天鬼的氣息,進而影響其它霸主?

就像女性天鬼驅使琴蟲那樣?

如果能夠辦到這一點,以後遇到霸主,豈不是可以直接讓它們自裁?

不!

羅閻搖搖頭。

就算閻浮世界裡,天鬼對霸主有絕對統治力,但一旦威脅到生命,霸主或許會反抗,到時候一旦反噬,就會發現自己只是一隻紙老虎。

所以就算可以利用天鬼氣息鎮懾霸主,讓不能驅使它們做些太過離譜的事情,至於可以做到什麼程度,還需要嘗試。

但前提是,得先鎮壓住‘龍竜血精。

想到這。

羅閻速度再快幾分。

想要儘快抵達目的地。

邙山基地。

這是一座建立在山區里的基地,它原本是一座礦場,天災降臨之後,黑巫接手了這座礦場,並把它改造成一座基地。

基地表面上屬於附近一座地城所有,實際上卻是由黑巫掌控。

邙山基地距離禁地黑山只有一百多公里,這裡也是接近禁地最近的三座基地之一。

此時。

邙山基地主樓一個大廳里,穿着白色西裝,袖子拽起,雙手插兜,一身幹練女強人模樣般的余秋水正站在滿地窗前,遙望基地大門外的公路。

腳步聲響起,有人輕聲道:「余部長,現在距離時限還早着呢,不用這麼著急吧?」

大門處,走進來一個艷麗高挑的女人。

她穿着一襲紅色的晚禮服,彷彿要去參加一場盛宴,快一米八的身高再加上高跟鞋,跟余秋水站在一塊,要遠比玄冥部的部長高了一大截。

女人手中抱着一頭狐狸,一隻白狐。

白狐溫順地伏在女人懷中,像一隻聽話的小狗,不時‘嚶嚶叫上幾聲,並好奇地打量着余秋水。

余秋水皺了下眉毛道:「天天抱這玩意,你也不覺得騷。」

女人笑得花枝亂顫:「余部長,小白可乾淨了,不信你抱一抱。」

余秋水呵呵笑道:「好啊,你不怕我一不小心掐死它,你就把它給我。」

女人嘆了口氣:「我知道你心情不好,可讓你那小情人接受考驗,又不是我李沉魚的主意,幹嘛把氣撒我頭上嘛。」

名為李沉魚的女子用手逗了逗懷中的白狐:「小白,你說是不是呀。」

「你也說是啊,就是嘛,人家只是個弱女子,哪裡管得了那些大男人的事嘛。」

「弱女子?」余秋水嗤之以鼻,「以一己之力鎮殺前天吳分部部長,以及手下眾多得力戰將的李沉魚,如果你也算弱女子的話,世上就沒強人了。」

正是天吳分部部長的女人笑得一雙桃花眼眯成了縫:「瞧你說的,你余部長可比小女子強多了,能夠幹掉林元芳那種通玄大圓滿的強者,我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還不敢相信呢。」

這時。

一個男人懶洋洋地說道:「余部長,李部長,你們都在啊,這部長峰會還開不開的,我等得人都要發霉了。」

余秋水回過頭,看到一個高瘦的男人走進大廳,這人不修邊幅,頭髮也不知道多久沒有修剪,像雜草般糾纏在一起。

鬍子沒有刮,眼神萎靡,脖子上纏着一條已經破損的紅色圍巾,有氣無力坐在一張沙發上。

李沉魚一臉嫌棄,用手輕輕捂着鼻子道:「魏國錚,你多久沒洗澡了,臟死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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