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戴花臉面具的男人勢不可當,轉眼便來到情報中指出的,余秋水所在的VIP病房。

因為停電,病房裡自然一片漆黑,但以花臉的目力,還能夠看到蜷縮在床上,退至角落裡的一道人影。

那人影披頭散髮,拉着被單蓋住大半個身子,看上去十分驚慌。

花臉面具輕哼了聲,便要上前,突然左側昏暗的角落裡亮起一點寒芒。

花臉看也不看,伸手一拍,手掌拍在一隻方棱扁頭的矛尖上。

那矛尖閃爍寒光,看樣子極為鋒利,卻無法割開花臉面具人的手掌,反倒是被一股大力拍得偏移軌道,往另一側盪去。

那使矛槍的人大喝一聲,爆發元力,升起一層濛濛青芒,照亮了鄭桓的臉。

鄭桓用力拉動鐵矛,止住去勢,手中短矛閃過一縷明滅不定的青光,又朝花臉面具人的肋下刺去,鐵了心要阻止他撲向床上那道身影。

如此一來,花臉面具人更認定,那床上之人定是余秋水無疑。

便在此刻,花臉面具人背後突然浮現一張滿臉皺紋的老嫗臉孔,這張虛幻的臉孔栩栩如生。

鄭桓雖嚇了跳,可短矛並沒有就此停住。

這時老嫗那雙沒有瞳孔,只有一片漆黑的眼睛看向了鄭桓,張嘴發出了一聲無聲的嘯叫。

鄭桓只覺腦海里響起一聲老婦人的尖叫,這叫聲震蕩他體內的元力,讓他渾身冰冷,元力渙散,一身力氣更是只餘三分。

那一矛威力大減,被花臉面具人伸手一按,矛尖滑過他的衣物,沒能傷其分毫。

同時花臉面具人屈肘撞來,百忙中鄭桓勉強抬起左手格擋。

砰!

鄭桓只覺自己像是被一頭狂奔的公牛頂到,讓花臉面具人肘尖撞到的地方,手臂劇痛,就像骨頭都要斷了一樣。

整個人更是不受控制地飛了出去,撞在了牆壁上,像壁畫般在那掛了1秒,才滑坐到地上。

他氣血翻湧,手臂酸麻,體內元力橫衝直撞,一時間沒有再戰之力。

鄭桓暗自驚心,他也不是吃素的,高級五層的戰力在玄冥部中也是排得上號。

但在這個花臉面具人手中卻走不到兩招,並且對方顯然還沒有動用真正實力。

可見此人,必是通玄境強者無疑!

花臉面具人撞飛鄭桓後,也不追殺他,一聲不吭地沖向病床,宛若一團黑雲般飄到床上,便探手拍向蜷縮在角落的人影。

他這一出手,氣勢爆發,病房內彷彿突然出現一團風暴,所有窗戶都炸裂開來。

從花臉面具人身軀里更是出現一道黑影,這黑影一出現便亮起慘淡的碧光,照出本相。

原是一個全身腐爛,身上套着黑色殘破衣袍的‘人’!

這個‘人’身體高度腐爛,面目猙獰,左側眼珠幾乎都要脫落,雖非實質,可它一出現,便讓房間里生出濃烈的腐爛氣味。

並且四周的牆壁,衣櫃,床褥等物,都迅速出現一塊塊大小不一的褐斑,這些黃褐色的斑塊散發著臭雞蛋的味道,它們迅速腐蝕着周圍的事物。

彷彿要讓整個世界跟着一起腐朽死去。

那個全身腐爛,黑袍殘破的人影同時伸出手,與花臉面具人的手掌重疊,一起按向角落中蜷縮成一團的人影。

就在這時,那人突然開口:“原來劉鴻鳴部長的神藏與‘詭異’有關。”

這話聲音不高,卻像一道驚雷般劈在花臉面具人的身上,讓他速度稍減,手掌輕震,就連身上那腐朽詭異身影也明暗不定起來。

如同風中殘燭,燭火隨時會熄滅一般。

就在這一瞬間。

房間映成紫紅色。

原是紫紅光芒自角落裡蜷縮成一團的身影上爆發。

隨後房間里響起一聲清脆的雀鳴聲。

自那道蜷縮在角落的身影被單下,生髮一抹燦爛,如同破開烏雲的一縷陽光。

花臉面具人雙眼精芒四射,看破了這抹燦爛,原是一柄寒光四射的長刀。

長刀向上一撩,花臉面具人的身體立刻爆炸開來,支離破碎。

房間里響起一聲臨死前的慘叫。

那尖厲且具有衝擊力的聲音,讓鄭桓耳膜生痛,眼睛更是如同針刺一般,一下通紅,冒出淚水,視野頓時變得模糊起來。

只見那花臉面具人粉碎的身體這時化成一縷縷黑煙升起飄散,隨着這些黑煙散去,出現在房間中四周的黃褐色斑塊也一一消失,就像它們從來沒有出現過一般。

這時鄭桓才發現,在房間另一邊的角落裡,不知什麼時候多了道身影,竟還是那個花臉面具人。

不過這時,那人臉上的面具突然一分為二,掉了下來,露出一張透着書卷氣的臉孔來。

這是個中年人,頭髮有些灰白,一絲不苟地梳往後方。

鼻樑高峻,嘴角下抿,眼神凝重地看着病床。

病床上那道人影站了起來,摘掉頭上假髮,露出一張儺戲木雕面具。

正是羅閻!

“竟然能夠用‘詭異’來替死,我很好奇,劉鴻鳴部長手中到底還有多少詭異可用?”羅閻透過面具,看向了中年人。

鄭桓也猛地看向那個中年人。

這竟然是句芒部的劉鴻鳴!

劉鴻鳴上任句芒部部長,黑巫內部自然進行了通告,鄭桓看過他的相片,只是一時沒想起來。

如今讓羅閻點破身份,鄭桓一下子就記起來了。

劉鴻鳴做夢都沒想到,在青木城他想見赤鬼沒見到,反倒在青陽城見到了。

可這不是他所想要的見面。

他絕不想在這個時候見到赤鬼。

劉鴻鳴沉聲道:“看起來余秋水並未像傳言的那樣已經醒了,否則你們也不會設這麼一個局,你們擔心餘秋水醒不來,便再無機會把我從暗處引出來。”

“赤鬼隊長果然了不起,算準了我不敢冒險,讓余秋水養好傷再行復仇之事,所以無論這是不是陷阱,都要一腳踩進來。”

“這麼看來,外面那個赤鬼是其它人假扮的?”

羅閻當然不會告訴他,那是陳凌喬裝的,而他自己則喬裝成余秋水等着魚兒上鉤。

儘管羅閻的體型和余秋水有很大區別,但在停電的情況下,戴上假髮,再用被單遮蓋住身體。

只要不開口,在那種情況下,任誰都把他當成余秋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