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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爾維婭:“很多時候不要將希望放到別人身上,你的那些親戚們或許說的不中聽,無非都是站在現實的角度考慮。”

“可這個世界也不是什麼都站在現實利益上的,有些時候,情感比這些更加珍貴。”

雖然她本人心思淡漠,但是西爾維婭是相信情感的,只是她自己不願意去嘗試而已。

岳玲:“是,很多東西是比金錢更加珍貴。可有些時候,就是因為錢,才會被逼的走投無路。幸好遇到了您,您真的幫了我很多。”

西爾維婭:“我也不是見個人都善心大發的,只是因為你合了我的眼緣而已。能夠在紙醉金迷中依舊保持着內心的純凈,這是很難得的。”

岳玲苦笑:“我沒敢告訴他們,若是他們知道了,肯定接受不了。”

西爾維婭:“那就不要說,就當作是一個秘密永遠的塵封起來吧。對了,我給你剪了一個視頻,已經發到你手機上了。”

“我看顧及着曹舒亞,那麼原先的視頻你就不能用了,意圖謀財這一點應該足夠蔣平在學校喝一壺了。”

岳玲:“其實我是恨不得將蔣平千刀萬剮的,可是他的媽媽,真的太可憐了。”

西爾維婭淡淡道:“你只看到了曹舒亞現在的傷心絕望,卻沒看到她曾經的教育態度以及教育方式。蔣平犯下的過錯,如果蔣平佔七的話,那麼曹舒亞的責任就要佔三。”

“我一點都不同情她,沒有將自己的子女就教育好就放出來禍害別人,本身就是在給社會製造麻煩。雖然她也情有可原,因為眼力和閱歷的緣故,她在教育方式上有很大的瑕疵。”

岳玲:“我也大致猜出來了,算了,等我媽媽手術出來,我就將這個視頻送到蔣平學校去,蔣平他必須付出代價。”

“您會不會覺得我對蔣平……太過溫和?”

西爾維婭:“看你自己的想法,我不認同,但是能夠理解。你只是憐憫一個母親,不忍心她被徹底的打垮。”

岳玲:“這些我只能和您說,我爸媽那邊我一點口風都不敢露。其實我也有自己的顧慮,我若是真的報警了,我和紀晉之間的交易是肯定瞞不過的。”

“我不想我爸媽受到這樣的打擊,雖然我依然非常不甘心。”

西爾維婭:“人一有了顧慮,做事就會束手束腳,這些我都明白。”

岳玲低頭:“是,魏小姐,欠您的錢我一定會還的,就是時間上可能要長一些。但是您放心,我以後每個月都會還一筆的。”

西爾維婭也知道她的自尊心:“好,回頭我把賬號發給你。”

或許是說開了,岳玲在西爾維婭面前也自在很多。很多話她不能和父母說,但是能夠和西爾維婭說,因為對方看到了她的所有。

苗主任的醫術自然名不虛傳,岳媽的手術非常成功,接下來就是好好養護。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岳爸爸握着苗主任的手連連道謝:“謝謝苗主任,真的太謝謝您了!”

“也謝謝霍總和魏小姐,多虧了兩位請來苗主任,太感謝二位了。”

霍予淮笑道:“恭喜你們,這都是苗主任醫術高明,我們也沒起什麼作用。你們還要看護病人,我們就不在這兒多耽擱了。”

在岳爸爸隨着岳媽一起去病房的時候,霍予淮遞過去一個紅包:“我們來的匆忙,也沒帶探望禮物,這些你別嫌俗氣。”

岳玲忙要拒絕,西爾維婭說話了:“伴手禮是應該準備的,我們也不想失禮,也沒多少。”

岳玲咬咬唇還是收下了霍予淮的紅包:“謝謝魏小姐,也謝謝霍總。”

“等我媽媽出院了,我們一家一定要請您吃飯表示我們的謝意。”

西爾維婭笑道:“你不必一直掛在心上,好好照顧你母親才是,吃飯的事不急。”

“時間差不多了,和苗主任發個信息我們就回去吧,家裡還有一堆事。”

霍予淮頷首:“確實,早上黃嫂和我視頻,煤球在那邊抗議了。連續鴿了兩次的鍛煉,傻小子在家憋不住了……”

“那就回去吧。”

“方老先生和老袁已經在家裡了……”

“袁師傅這麼閑的嗎?”

“還不是好那一口吃的?”

兩人的聲音漸漸消失在走廊里,岳玲看着兩人的背影,想要笑眼淚卻先流了下來。她抹了抹臉,向著岳媽的病房而去。

這次她的腳步聲很輕快,再也不像以前一樣那麼沉重。有媽媽的地方才是家,雖然現在欠下了一大筆債務,可是沒關係,她以後會慢慢還的。

岳玲這邊算是雨過天晴,但是曹舒亞那兒卻是凄風苦雨。從蔣平的小區出來,曹舒亞就這麼腿兒到家,回到家她也顧不得洗漱,就那麼仰面躺在床上。

看着泛黃的天花板以及陳舊的家裝,曹舒亞一點眼淚都流不出。

“我要搞那麼多錢,就是想要永遠的離開你!”

“你知道我有多討厭你嗎?”

“我一輩子都不想再見到你!”

腦海中回蕩的全都是這些話,越是回想,曹舒亞越覺得痛徹心扉。她蜷縮着身子,似乎這樣就能夠抵擋這錐心的痛楚。

這麼昏昏沉沉的睡過去,一直到了晌午時分,曹舒亞才驚醒。在看到窗外刺眼的陽光的時候,曹舒亞才恍然她已經回家了。

她以為昨晚發生的只是一場噩夢,可是在看到手機里的信息以及視頻的時候,曹舒亞才有種真實感,那都是確實發生的事情。

一想到她含辛茹苦養大的兒子,居然這麼恨她,並且差一點點就犯下殺人這樣的罪行,曹舒亞就不寒而慄。

再想到昨晚蔣平說的那些話,曹舒亞總算不再床上躺着了。她找出幾個紙箱,開始打包屬於蔣平的東西。

衣服、鞋子、書本以及他曾經獲得的各種獎項,曹舒亞全都毫不留戀的塞到了箱子里。就像是蔣平說的,他想永遠的逃離自己,那麼從現在開始,她就當自己前二十多年的付出都餵了狗。

以後蔣平是好是壞是生是死也和她一點關係都沒有。

這麼收拾了一通,家裡就空曠了大半。曹舒亞這才發現,這麼多年來她都是為了蔣平活着,而自己的東西卻少的可憐。

衣服就那麼幾件,鞋子脫膠了也捨不得扔,而是自己買了膠水粘了繼續穿。化妝品也捨不得買,每日就這麼灰撲撲的素麵朝天。

“人這輩子能夠依靠的只有自己。”那個漂亮女生說的話忽然迴響在曹舒亞的腦海里,她抿抿唇,忽然另外找了個箱子,毫不留戀的將曾經她捨不得扔的那些衣服鞋子全都裝了進去。

“姐,你這是要搬家?這麼多東西全都寄出去?”快遞小哥上門取件的時候特別驚訝,這麼多箱子,似乎要把整個家全都搬走。

曹舒亞笑笑:“別人的一些東西,放在家裡也是佔地方,不如寄給他,也給我騰點空間。”

“得嘞,姐,這個箱子也是?”小哥來回幾趟,原本屬於蔣平的那個箱子全都搬了下去。如今他說的就是另外一個單獨放的箱子。

曹舒亞懷念了那麼一瞬間:“不是,這是我要帶下去扔掉的,我和你一起下去結算費用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