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煜鳳心知再無商量的餘地,只好隨幾位神侍一道去了凌霄寶殿。

在凌霄寶殿上,煜鳳見到了大殿正中站立的騰龍與藍芯蕊,而聖座之上,則坐着天帝和天后二位,除他四位外,再無旁人在。

天后顧忌師弟與花神的顏面,故而懇請天帝遣退了凌霄寶殿所有的天兵神將及仙子侍從們,就連與煜鳳同行的八大神侍,也在將煜鳳帶至凌霄寶殿後,又默默退了出去。

騰龍與藍芯蕊一左一右站着,煜鳳上得前來,站在了最中間的位置,恭敬道:「拜見天帝,拜見天后娘娘!」

「免了!」天帝大手一揮,聲正色厲道,「煜鳳,焜鈞傳來消息說,雪魂果失竊一事你已有些眉目了,說來聽聽。」

「這……」煜鳳瞥了眼了無,復又看了眼藍芯蕊,有些為難。

竊取雪魂果之事與藍芯蕊失潔一事是並存的,煜鳳並沒有足夠的證據證明此事是了無所為,除非找到證人,或得藍芯蕊親口證實。

可眼下,沐晨並不願沾惹是非,選擇了避而不談。小萱兒雖也知道實情,但她還太小,就算道出真相,亦會被扣上個眼花,夢遊,或者受人教唆的名義,根本不會有人相信她的片面之詞。再則,煜鳳亦不願她參與其中,他不能讓小萱兒在不諳世事的年紀里,失了她原有的天真無邪。Z.br>

是以,煜鳳唯一能指望的,就只有藍芯蕊了,可花神亦是受害者,煜鳳也不知該如何開口,才能將傷害降到最低。

「煜鳳,何故知而不言?」天帝再問。

「稟天帝,此事煜鳳並沒有十足的證據,不好信口開河!」

煜鳳終是回了話,但這個回答屬實讓天帝很是失望。

自無憂國首次爆發怪疫,數萬請|願書直達九重天起,天帝就命自己的八大神侍暗中調查起了此事。

八大神侍分解出了瘴氣的成份,天帝便想就雪魂果失竊一事問責璠雲宮,但此事若真追究起來,帝君定是最大的責任人。天帝不願與帝君撕破臉皮,又見煜鳳與花神力挽狂瀾,解決了無憂國的麻煩,故而選擇了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誰成想不過月余的時間,無憂國竟爆發了另一場怪疫,天帝再次命八大神侍暗中查訪,卻發現往無憂皇城投放瘴氣之人,正是煜鳳。

此事是八大神侍之一的聖鴻親眼所見,據他所言,當時,煜鳳正將青花瓷瓶中的瘴氣往無憂皇城投。聖鴻原打算立時將他緝拿,好抓他個人贓並獲,奈何在悄悄靠近時,對方竟有所察覺,並快速逃離了現場。

聖鴻將此事上報天帝後,天帝一直持懷疑的態度。煜鳳的為人,天帝還是信得過的,煜鳳心懷蒼生,絕不會做出草菅人命之事,此事定另有蹊蹺。

為了不打草驚蛇,天帝並未將此事聲張,而是命八大神侍繼續暗中調查此事,不想到最後,竟真尋到了手持青花瓷瓶的煜鳳。

此事屬實太過巧合,天帝懷疑,不僅煜鳳讓人給算計了,連他,也被那真正的賊人算計在了其中。

天帝只好將計就計,先後將煜鳳,騰龍與藍芯蕊三位全都召集到了凌霄寶殿,親自調查起了此事。

煜鳳不肯道出實情,定是有所顧忌。天帝想了想,轉而問起了騰龍:「了無,吾聽聞,無憂國遭逢大厄時你也下凡走了一趟,說說看,可有查到些什麼?」

騰龍恭敬的應:「稟天帝,小神一路與師兄同行,尚未有任何收穫。但據小神所知,忘憂谷的璇筱長老在凡塵受了極大的傷害,其臨死前,曾與花神私下交談過,想來,花神應當知曉一二。」

「花神,可有此事?」天帝將目光挪向藍芯蕊,帶着不怒自威的嚴肅,氣勢逼人。

「稟天帝,確有其事!」藍芯

蕊如實道,「璇筱是在採藥的途中被賊人所害,但那晚夜黑風高,她也並未看清那賊人的模樣,小仙便也無從得知那賊人的身份了。」

此事天帝也料到了,索性換了個藍芯蕊知道的問:「吾記得花神至今尚未婚配,這滿殿的忘憂花氣息,又是從何而來?」

藍芯蕊尚不知無憂國再次爆發了怪疫,因而也想不到自己的花香會與瘴氣有關,她想到的是,既然天帝主動問及了此事,倒不如趁機將自己與煜鳳的事講出來,有天帝做主,煜鳳便再也沒有辦法逃避現實了。

「稟天帝,小仙已與煜鳳上神……」話未講完,卻被煜鳳厲聲打斷道,「藍芯蕊,住口!」

「好大的膽子!煜鳳,你這是要反了不成?」天帝重重一拍聖座上的龍頭扶手,神顏大怒。

「煜鳳不敢!」煜鳳態度恭謙,不卑不亢。

雪鸞立時往天帝身側湊近,替他揉了揉微微泛紅的手掌心,直到天帝斂了怒色,溫柔眸子看向她時,才又笑着勸道:「天帝有所不知,煜鳳修無情道多年,從未因任何人,任何事破過戒,想來這其中定是有什麼誤會。花神,你說呢?」帶着威懾的眸子瞟向藍芯蕊,警告她別亂講話。

可藍芯蕊理解不了,天后才答應了她會幫忙勸勸煜鳳,這會兒又出爾反爾,警告起她來了。藍芯蕊不願屈服在天后的***之下,繼續剛才的話題道:「回天帝,天后娘娘的話,小仙的確與煜鳳上神有過夫妻之實,並不存在誤會一說!」

「煜鳳,你還有何要補充的?」天帝問。

煜鳳倍感屈辱,卻也沒辦法證明自己的清白,只道:「回稟天帝,煜鳳從未對花神有過半分不軌之舉,此事,定是有心之人蓄意中傷。」

雪鸞適時插着話:「煜鳳的為人,雪鸞最是清楚不過,我也相信,此事定另有隱情。」

天帝劍眉一挑,看向藍芯蕊的眼神多了警告之意。

急得藍芯蕊泫然泣下,跪地道:「小仙一介女子,斷不會拿自己的清譽開玩笑,還請天帝明察秋毫,還小仙一個公道。」

「花神,你可知吾今日召你三人來此的緣由?」

「稟天帝,小仙不知!」藍芯蕊一心想着自己與煜鳳的事,剛住進鸞和殿不久,就被天帝召來了凌霄寶殿,她是真不知天帝的意圖。

「吾已查實,禍害無憂國的瘴氣中含有雪魂果汁液與忘憂花粉兩種物質,想來,首次出現在無憂國的怪疫應當就是你口中的璇筱丟失花粉造成的。眼下,無憂國正遭逢另一場怪疫,花神可以仔細回想一下,自己可有丟了些什麼?」

藍芯蕊很快悟到了天帝的言外之意,若她此時承認自己與煜鳳有染,無疑是將煜鳳推到了風口浪尖上,煜鳳會因此成為竊取雪魂果和忘憂花粉禍亂無憂國的嫌犯。可藍芯蕊若是否認自己與煜鳳的關係,她就會背上欺君與不潔的罵名,成為他人口口相傳,遭世人唾棄的娼女。

究竟是哪裡出了差錯?為何事情會發展到如今這一步?

藍芯蕊只覺頭疼欲裂,雙手抱頭癱坐在地,她淚流不止的喃喃自語:「我不知道,我不知道……」

同為女子,雪鸞亦有些於心不忍,試着同天帝說情道:「天帝,依我看,今日這事就到此為止吧,等花神情緒穩定了,咱們再行追問可好?」

「糊塗!此事若不查個水落石出,凡塵必將永無安寧之日!」天帝將手掌從她手中抽出,起身,大手一揮將藍芯蕊變回真身懸於半空之中,又道,「雪鸞,還不動手。」

「花神,得罪了!」雪鸞心知事情的嚴重性,只好一揮柔荑,將掌中神力探向那怒放的晶藍花瓣中,直抵其花蕊處。卻並未採集到一星半點的忘憂花粉,顯然,藍芯蕊的花粉已被人取走了。

天帝面色一凜,負手微嘆一聲,等着藍芯蕊落地化回了人形,才又問道:「花神,你再好好回想一下,那人究竟是誰?」

藍芯蕊今日所受的恥辱已經夠多了,她不能忍受別人對她指指點點,亦不能親手將煜鳳推入萬劫不復的深淵。所以在滿眸悲愴看了眼煜鳳後,她就一頭撞向了大殿一角的金柱之上。

孱弱的身子緩緩墜地,在金柱之上,蘊開一朵艷麗的血花。

藍芯蕊想用自己的命,結束這場毫無意義的拉鋸戰,殊不知,自己的行為在外人看來,無疑是在以死自證清白。

煜鳳深感心力交瘁,卻始終做不到見死不救,在藍芯蕊倒地的最後一刻,他用神力將她拉起,隔空為她療起了傷。

藍芯蕊額頭上的傷口很快自愈,其鮮血卻與眼淚混合在一起,順着眼角一路往下滑,落至地面時,已不再化作忘憂種子了。

她看着煜鳳,神色痛苦地啟唇:「煜鳳,你終究……是舍不下……我的。」說罷,便陷入了昏迷之中。

大殿頓時安靜下來,良久,天帝方才出言打破了沉寂:「煜鳳,你還有何話可說?」

在感知到藍芯蕊並無生命危險後,煜鳳便將她放至地面,收回神力道:「稟天帝,此事並沒有表面看起來這般簡單,花神被人蒙在鼓裡而不自知,但煜鳳相信,天帝心中必有定奪。煜鳳別無他求,唯願天帝能再給我三日時間,讓我找到足夠的證據來洗刷自己的冤屈,讓那真正的罪魁禍首無處遁形。」

「若三日之內,還是無法證明你的清白呢?」天帝問。

「天帝放心,煜鳳有十足的把握能親手將那罪魁禍首抓住,並找到證據,指證於他!」煜鳳信誓旦旦,言語間,眼角餘光有意無意瞥向了騰龍,復又作出保證,「倘若無法洗清自己的冤屈,煜鳳願任憑天帝處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