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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切趨於平靜,博淵卻是久久難以釋懷,執扇的性子他最是清楚不過,出了這樣的狀況,她不該如此鎮定,除非,她已經對自己死心了!

博淵絕不容忍這樣的事發生,他攥緊拳頭,丟下滿殿仙神,徑直衝出了凌霄寶殿。

殿內再次唏噓不已,但博淵已經不在意了,他腳步奇快,不一會兒便追上了形單影隻的執扇。

「執扇,你聽我解釋。」博淵拉住她的手,語氣略急。

執扇抽回手,目光冷冷一瞥:「七公主貌美端莊,舉止嫻雅,與九殿下珠聯璧合,實乃天造地設的一對,今日我若不來,怕是要錯過你們這一樁天賜良緣了。」寡淡的語氣隱隱泛着酸。

「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樣,你聽我……」博淵再次試着去拉她,卻被她退後躲開,打斷道,「不必了,我沒興趣知道。」說罷,抬腿就走。

博淵並未多作糾纏,只道:「無論你想與不想,我都不會迎娶苒覓,我此生的伴侶只能是你,也只會是你。」

執扇微微動容,剛頓住腳,卻見苒覓緩步行了來,對着她微微欠身:「見過執扇姑娘。」

執扇別過頭去,並不願搭理她,苒覓也不惱,湊近博淵耳畔說道:「殿下,你要與執扇姑娘敘舊,什麼時候都可以,萬不可因小失大,耽誤了正事。」秋波流轉,有意無意瞥向執扇,帶着幾分挑釁的意味。

從執扇的角度看,他二人此刻的舉動異常親昵,加上苒覓有意挑釁,氣得執扇當場將她拉扯開。

原是本能地反應,力道也不算重,可這一扯,愣是讓苒覓重重摔在了地上。

擔心會加深執扇對自己的誤解,博淵本無心攙扶,但見苒覓秀眉緊鎖,眼帶瑩淚,又屬實心有不忍,無奈將她扶了起來。

執扇怒而譏諷:「路柳牆花,巧言令色,好一個秀外慧中的龍族公主。」

「執扇姑娘莫要欺人太甚。」苒覓緊咬下唇,瑩淚顆顆滴下,竟是一副我見猶憐的模樣。

「欺人太甚?」執扇謔笑一聲,揪住博淵衣襟將他拉至自己面前,沖苒覓挑釁,「我現在就讓你好好看看,什麼叫……欺人太甚!」說罷,伸手勾住博淵脖頸,墊腳吻上了他的唇。

博淵先是有些懵,隨後便深陷其中,被動而又主動地回應着她。

他二人旁若無人的擁吻,情至濃處,好似這碧天白雲,璇霄丹闕通通失了顏色,此刻他們的眼中,僅限彼此!

然,下一刻,博淵的身子卻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縮了水,變成小嬰兒躺在了一身寬大的衣物里。

執扇抹了把唇角的血跡,接着便動作嫻熟地將博淵包裹了起來,強行塞進一臉錯愕的苒覓懷裡道:「苒七公主,你可得好好照顧九殿下,畢竟這小東西,是你未來的夫君嘛。哦!對了,你夫君他習慣喝狗乳,除了狗乳,其它一概不吃,這東西九重天應該沒有,你不妨去凡塵找找看。」

從未抱過孩子的苒覓,抱着縮小版的九殿下委實有些茫然無措,嘴上卻也不饒人:「此事若是讓天帝知道了,後果極為嚴重,還請執扇姑娘莫要因一時之氣,妄送了自身性命。」

「你在威脅我?」執扇反唇相譏,「省省吧!與其糾結我的生死,倒不如好好想想,自己大婚之時是要嫁給一個縮小版的九殿下,還是要嫁給一個凈過身的太子殿下。」

「你怎可如此無禮?」

「少用你對付男人的那一套來對付我,姑奶奶可不吃你那一套,記住了,他、是我的!」執扇抬手指了指小博淵,後又豎起大拇指狠狠指向了自己,「姑奶奶的東西向來沒有拱手讓人的道理,除非,他已經廢了!」

「你……」苒覓氣得膛目結舌,泫然欲泣。

「你可別在我

面前哭,省着點眼淚到天帝天后面前哭去。」執扇嗤之以鼻,說罷便掉頭走了。她也不知自己今日鬧這麼一出,會有什麼樣的後果,只覺心裡窩火得很,完全控制不住自己的暴脾氣。

回到璠雲宮,執扇便將自己關進了房間里,鬱悶地睡趴在玉榻上,任誰喚她也不搭理。

期間,戴月來過,月老也來過,最後好像連帝君都被月老拉過來了,幾人嘮嘮叨叨,似是在安慰她。

執扇嫌他們聒噪,卻又不想開口講話,便捂着耳朵,由他們去了。

從白天到黑夜,從黑夜到黎明,執扇實在趴得累了,便想翻個身,可剛側過頭去,就見丹爐旁站着一個芝蘭玉樹的白色身影,忙翻身坐起,驚道:「冥夜辰,你怎麼來了?」

「怎麼?這才幾日,你便不認我這個朋友了?」冥夜辰板起了臉。

「我不是那個意思。」執扇蔫蔫地,耷拉着腦袋,忽又面色一喜,忙跑到冥夜辰面前,激動地抓住他手腕,「你拿我當朋友,那我是不是可以理解為,你不會再與博淵為敵了?」

「我可沒這麼說。」冥夜辰矢口否認,見執扇眼中的欣喜少了,又連忙補充道,「行了,我暫且放過他了。但他若敢再傷害你一次,我一定立馬宰了他,絕不手軟!」

「再?博淵曾經傷害過我?」執扇疑惑。

意識到自己說漏了嘴,冥夜辰忙假咳兩聲,敷衍道:「口誤!」

「冥夜辰,究竟是什麼原因,讓你待我這般特殊?」

完全沒料到執扇會有此一問,冥夜辰微微一怔,又聽她繼續道:「我想知道,你為何讓若離放蛇咬我,又為何不親自動手?」

「你體質特殊,若是沒有銀環蛇的毒性以及神葯的輔助,你的相貌與心智,將會永遠定格在五歲大小。」冥夜辰並未有所隱瞞,微微嘆息道,「三百年時間,足夠研究出助你長大的法子了,可我卻不忍心,眼睜睜地看着你被毒蛇咬。」

「所以,你便讓若離替你辦了?」

冥夜辰點頭,執扇又道:「你似乎很了解我,那你一定也知道我的身世對不對?」語氣略急,帶着些期待,亦帶着份擔憂。

執扇想知道自己的身世,不僅僅是因師父刻意隱瞞而引起的好奇心,更是因冥夜辰為她所做的一切,早已遠遠超出了一個朋友力所能及的範圍。

她迫切地想知道自己與冥夜辰之間的關係,亦想知道,冥夜辰與博淵之間究竟有着怎樣的是非恩怨?

冥夜辰遲疑良久,始終沒有下定決心要不要告訴她實情,索性問她:「在我回答你這些問題之前,你能否先告訴我,現在的你,開心嗎?」

「當然開心呀!」執扇本能地應,「自從去了一趟凡塵,臭老頭便不再禁錮我的自由了,我現在無拘無束,想去哪兒便去哪兒。若是無聊了,便拿月老與若離逗逗趣,這要是在九重天待得煩了,那我就去凡塵找李洳鳶,或者去蒼擎峰找你和管書陶,總之,沒什麼可不開心的,就是……」就是博淵那混蛋,屬實讓人生氣!

但此話不能當著冥夜辰的面講,執扇怕他好不容易放下的仇恨,又被自己一句話給帶起來了,是以嬉皮笑臉,換了個說辭:「就是不知道,你會不會嫌我煩?」

「當然不會!」冥夜辰揉了揉她的頭,「既然活得開心,又何必糾結過去的事?」

「好哇!我說你怎會想起來問我開不開心,合著挖了個坑,在這兒等着我跳吶!」執扇雙手環胸,刻意背過身去,假裝自己生氣了。

冥夜辰並未因她的舉動而背棄自己的原則,岔開話題道:「下月十八是孤獨皓與管書陶的大喜之日,你若是想見她,便定在那日去吧!」

一聽此話,執扇連假裝生氣也不會了,

忙回過身,拉着他衣袖反覆確認:「我沒聽錯吧?管書陶要與獨孤皓成親了?這消息是誰傳出來的,可信嗎?」

「獨孤皓傳信告知我的,千真萬確!」冥夜辰語氣淡淡,不知何時,臉上的笑意竟消失了,清明的眸子也染上了一抹憂慮。

「這不是好事嗎?你怎麼看起來不大高興呀?」

「沒有的事!」冥夜辰不願承認,只道,「旭日東升,也到了我該離開的時候了。」

察覺到他話語中的不尋常,執扇死死拽住他手腕,急道:「你要去哪兒?」

「從哪兒來,回哪兒去!」冥夜辰勉強扯出一抹笑,再次伸手揉了揉她的頭,「無論我身在何處,只要你有需要,我定會立馬出現在你面前,相信我,我有這個實力!」

「嗯!我相信你!」執扇重重點了點頭,進而撲入他懷中,擁抱告別,「無論你身在何處,都要記得保護好自己,我會在九重天,在此處,等着你回來看我。」

「一言為定!」冥夜辰輕輕將她推離,握拳勾起了小指。

執扇便將自己的小指與他的小指勾在了一起,笑道:「絕不食言!」

冥夜辰又笑了,笑如山間清泉,晨間朝露,讓執扇止不住的心情大好。但笑過之後,冥夜辰並未多作停留,身影一晃便離開了屋子。

此後不久,若離便帶着縮小版的九殿下來了璠雲宮,原打算讓執扇想辦法將九殿下變回原樣,卻在進門時,碰上了青吾帝君。Z.br>

帝君什麼也沒過問,單只施術替博淵恢復了本來樣貌。

博淵變回成人的第一時間,便去找執扇了,他必須要解釋一下自己與苒覓之間的事,也有必要提醒一下執扇,在這九重天上,她不該總是任性妄為,以免得罪他人而不自知。

再則,將他變小這件事,再一再二不可再三,若對方不是苒覓,此事早就捅到天帝哪兒去了。

博淵根本無法想象,父帝知道此事後會是什麼樣的反應,更害怕,執扇會因此受到父帝的嚴懲。他捧在手心裡的人,如何能被旁人訓斥,即便執扇真犯了錯,也理應由他親自教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