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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深了,宋辭晚在家中修鍊。

先例行占卜一番,卦象顯示今夜平安無事。至於赤華仙子的行蹤,大衍化生術則無法佔卜到。

不是此術不夠厲害,而是宋辭晚對於此術的修鍊還是不夠精深。現階段,她主要也就能算一算自身的安危,以及反向防止自身被他人測算。

算完以後,宋辭晚便拿出今日購買的陣旗,將其逐一煉化。

當然,煉化的過程中她也沒忘記將這些陣旗都仔細算一遍,沒別的意思,也就是習慣性謹慎。

外頭買的東西,誰知道商家是不是會在上面做什麼手腳?為安全起見,通通掃一遍。

“咦,不對……”

掃視間,宋辭晚倏然一驚。

她本是隨性掃視,相當於一個例行公事,畢竟照常理來說,這種拿出來賣的通用陣旗不該有什麼問題才是。

可誰知就是這麼一掃,一算,宋辭晚的靈覺卻忽然察覺到,一百二十八面陣旗中,有一面似乎是存在着一些異樣的東西。

宋辭晚識海中的神明又一次躍躍欲動,似是要跳出來,再一次穿透這面陣旗去查看究竟。

但這一次,宋辭晚按捺住了這種衝動,她現在畢竟還是鍊氣期,本該是化神期才能孕育出的神明雖然被她提前練成,但這神明的力量畢竟有些不足,容易遭到反噬。

前面幾次的經歷告訴宋辭晚,在她還不夠強的時候,最好少做隔空窺探之事。

宋辭晚取出這面陣旗,簡單粗暴地將其放入天地秤中,賣出。

【你賣出了被煉器師留有後門的陣旗一面,獲得了法器青木眼。】

青木眼:下品法器,煉化認主後可將其佩戴在左眼之中,具有隱形、窺探、見陰、辨氣之功效,因其具備一種特殊靈性,因而擁有可成長性。

宋辭晚拿到這顆青木眼,當時真是有些驚呆了。

這個青木眼,雖然只是下品法器,但其根底好像有些了不得!

她注意到了兩個信息,一是天地秤評價那枚陣旗,將其稱之為:被煉器師留有後門的陣旗!

宋辭晚這些日子在三坡街行走,也曾聽聞過,說是有些煉器師品行不端,會悄悄在自己煉製的各種器物中留下一個獨門漏洞。

這樣的器物賣出後,不論最後被誰煉化,到了關鍵時刻,只要煉器師有心,都能利用這個漏洞反過來將其控制。

如此一來,認主的法器也有可能在緊要關頭反噬主人,煉器師則贏家通殺!

這無疑是非常恐怖了,留後門的事情甚至一度在整個天下掀起過反煉器風暴,當時天下修士皆對煉器師群起而攻之,大家寧可不用法器,也不願意使用存在後門風險的法器。

直到後來,大周朝廷成立煉妖台,煉妖台中又分別設立了正器司、明丹司、清符司等部門,其中正器司除了負責為朝廷煉器,也擔負著監管天下煉器行當的職責。

如此,有了朝廷監管,這種修士與煉器師之間的信任危機才終於得到緩解。

漸漸地,人們只將“煉器師在法器中留後門”一事當做是傳說中的舊聞,偶爾談及,也不再聞器變色。煉器這一門傳統的修行技藝,這才得以在大周天下繼續保存發展。

而對於仍然敢頂風作亂,暗中在器物中留有後門的煉器師,朝廷的懲罰也是非常恐怖。

重則鎮壓煉魂獄,使其受苦百年再被雷擊而死,輕則廢除道基,貶為凡人,使其永生永世再無上升之階。

這麼嚴厲的懲罰,宋辭晚沒想到居然還有煉器師敢犯此大忌。

但是這位犯大忌的煉器師,反倒是讓宋辭晚賣得了一顆擁有成長靈性的青木眼,也算是有意思了。

宋辭晚當即煉化這枚青木眼,將其佩戴在自己的左眼之中。

青木眼被煉化後便彷彿是變成了一團透明的煙霧,宋辭晚將其佩戴後,這法器立刻直接融入了她的瞳孔之中。

宋辭晚取出鏡子一看,左眼依舊如常,彷彿什麼變化也沒有,青木眼隱形之能果然不是虛話。

但宋辭晚又明確知道,自己的視野果然是大有不同了。

最不同的是,當她的靈覺再度延伸,觸及到自家小院右側時,院子右邊那口井,此時在宋辭晚的眼中竟是散發出了格外不同的幽藍光芒!

這是一種肉眼難見的靈光,宋辭晚知道這靈光應該是來自於井底那件奇物。

只可惜那奇物所擁有的氣息太過恐怖,以至於宋辭晚雖然明知井下有寶,卻一直未能將其挖掘。

宋辭晚還在測試青木眼,她所不知道的是,就在先前,在她將那枚留有後門的陣旗送入天地秤中,直接賣掉時,同一時刻,平瀾城中卻有一人忽然心神俱震。

平瀾城,在距離望江山不遠處有一座神秘的深宅,其雖為宅邸,卻又儼然具備宮殿的規模。

這一座宮殿般的深宅中,其實正居住着神秘的二公子。

二公子的來頭太大了,平瀾城中,那些老一輩的頂尖人物不願與他過多接觸,索性便將他供着,許多年輕些的子弟懼怕其來歷根底,於是又將他捧着……

以至於二公子雖然在平瀾城擁有極為特殊的地位,不論走到哪裡都被高高抬舉,但他又彷彿是隱形般,被供在了神壇里。

大家似乎都知道他,卻又若有似無地遠離他。

二公子對這一切倒也不是無所知、無所察,只不過他目下無塵慣了,本身就懶得折節下交,因此對於這種被供着的狀態反倒是十分習慣。

誰要是不供着他,他說不定還要生氣呢。

就比如杜星橫,自從杜星橫來到平瀾城,二公子不但在七寶樓拍賣會上被杜星橫直白無誤地打了一回臉,後來他放下慍怒與仇怨,數次對杜星橫下帖相邀,結果沒想到這個杜星橫竟敢比他還傲――

二公子下了幾回帖,杜星橫就直愣愣地拒絕了他幾回,這種囂張,這種傲慢,直將二公子的忍耐逼到了極限。

他在府中暴怒起來,紅、藍、綠、白、紫、青、橙等幾名貼身婢女輪番上陣,勸了又勸,都勸不住二公子的暴怒。

“混賬!豎子爾敢!腐奴,吾命你,命你即刻出行,誅殺杜星橫!”

冷白的殿宇中,二公子所過之處,有無數女奴被凍成了冰雕,倒在水晶般的地面上。

而殿宇外,被趕出了殿宇的幾名婢女個個滿懷憂慮,紅衣婢女憂愁道:“公子下令誅殺杜星橫,可是腐奴雖是煉神期,卻未必真能殺得了她。這些排行前十的天驕都太恐怖了,此事若能成功還好,若是不能……”

縱然是二公子,難道就不會懼怕杜星橫的報復嗎?

這些忠心的婢女們面面相覷,紫衣婢女咬牙道:“我卻是不信,公子何等身份,她杜星橫往常囂張些也就罷了,真要到了那一步,她還能怎麼報復?她還敢當真殺上來不成?”

這句話說出來,其餘眾女卻是答不出話。

照常理來說,一般人當然不敢這麼做,但是人與人的性情並不相同,杜星橫她是一般人嗎?此人之狂,在京城甚至敢將駙馬當街打死!

駙馬死了,公主還要向她道謝,為她向皇帝求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