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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死就是人死了,一死就死了父子倆,賈家這邊忙着準備喪事,請人念經,主要是等着賈蓉回來。而賈蓉也不是那麼容易回的,他當著七品官,這得丁憂,但不能先走,得上頭批准,再回來,都得半個月後了。所以辦喪事,自是榮府幫着尤氏先弄起來。

尤氏一下子成了寡婦,真的欲哭無淚,這四年她日子其實過得還可以,沒事過來和李紈姊妹們逗個悶子,領着賈珝回寧府住住,總不能讓人說,寧府的姑娘,把自己當榮府了。她和賈珝名為姑嫂,親如母女,她的心就沒這麼安穩過。

至於說賈珍,雖說有點渾不吝,但還不至於跟賈赦似的,把大太太當透明的,此時夫妻之間也就那麼回事,找個地吃飯罷了。現在公公和丈夫一塊死了,還是服丹死的,尤氏都不知道找誰評理了。

老聖人和新帝也懵了,這個,這個,為什麼?賈敬父子說實話,對兩邊都屁用沒有,他們死不死的,兩邊都不在意,問題是,他們怎麼就一塊死了,還是服丹死的,這個傳出去好嗎?給舊勛之家什麼帶頭作用?老聖人真想把賈敬鞭屍了。賈家好容易起來的名聲啊!

新帝倒和老聖人想的不太一樣,賈家的名聲在族學,他們會教孩子,所以只要族學在,他們賈家就在。

賈敬為什麼去練丹,這對父子再清楚也沒有了,所以死不死的,他們倆都不在意,但賈珍這幾年幹得還不錯,老老實實跟在賈赦的後頭,族學內務都是他在管,賈赦主要負責外頭的事,說起來族學裡付出心力更多的還是賈珍。

所以在新帝看來,賈珍還是不錯的,怎麼就死了,聽說老太太派熊二去了,想來老太太的想法和他一樣,賈敬死不死的沒人關心,可是賈珍死了就讓人心疼了。

想想,新帝派人叫熊二進來,熊二那頭還讓人盯着觀里的爐火,聽說新帝叫,也就騎快馬回來了,也是一身塵,對着新帝一禮,但沒出聲。

「查出來怎麼回事沒?」新帝也不廢話,他是知道,熊二自當初那事之後,就不愛說話了,新帝也沒法。他也想到那個清麗的佳人,也微微的嘆息了一聲。.

明明在京畿,她也是每半個月回京一趟,和各家走動,帶着姊妹們,賈家名聲回來了,也虧得賈瑗這麼奔波。加上賈家族學越來越出名,賈家的姑娘真的不愁嫁了。

想想又鬱悶了,若是當初她和自己進了宮,賈家族學也這麼成功,其實賈家的姑娘更容易嫁。人家是貴妃的姊妹!也是,誰也沒那個後眼睛,能看到賈家族學能崛起。賈家一下子就成了一等人家,能辦學的人家,你們家不是一等,誰家一等?

「應該是丹毒,不過為何如此,微臣正在讓觀中小童重新……」熊二點頭,準備說說自己下一步的打算。

「賈家最近沒事吧?」新帝才懶得聽熊二說啥呢,只要知道是丹毒就成,回頭問夏太監。他要知道,有沒起因,賈敬吃了多少年丹了,這會才死?賈珍又不服丹。所以作為君主,他肯定想得更多,是不是賈家什麼事,逼着賈敬父子去死。

夏太監怔了一下,他也沒聽說啥事啊,想想和賈家有關的,「最近就聽說老太太正在給府里的二姑娘和那位薛家的表姑娘選婆家。來往熱鬧得很!」

「薛家的已經定了,張鎮的師爺,也是賈家十一子中的金榮。」這個熊二知道,也就接了口,人家親事都定了,薛家陪了個三進的院子,正在收拾,那院子離寧榮街也不太遠,地段中等,主要是這房子離薛家也不遠,表明他們之後應該就要住在那兒了。至於說金榮的房子,畢竟才富,有錢也沒那資源在這附近買房。這都是早些年,薛家自己的,不然,現在上哪尋摸去。

「那表姑娘人不錯,出身不成,高不成低不就的,配金榮,估計老太太都是用了大心。」夏太監忙對新帝

解釋。

「就是那有錢的薛家?」金陵四大家新帝也是知道的。

「也不算有錢,家裡頂樑柱自裁了,留下一屋子孤兒寡婦,也就薛姑娘在老太太跟前學了點本事,算是把家業撐起來了。以在老太太身邊教養的名頭,若是老太太開口,不說名門任選,京里缺錢的人家又不是一兩個,老太太選了金榮,倒是一片慈心了。」夏太監多精明,這點事,還用過腦子,真的這邊說,那邊他就明白咋回事了。

「不過也無礙,縱是賈敬、賈珍死了,賈家這些姑娘也用不着守孝。」新帝點頭,準備幹活了。知道這事與老太太無關,那麼,可能就是寧府父子自己作死了。

「臣告退。」熊二也不覺得這事與自己有關,他已經把賈敬的屍首運回刑部了,一個長年服用鉛丹的人,他對他的內臟還是感興趣的。

「你母親去求見皇后了,你哥皇后不好管,不過你,皇后也不好推,問到朕這兒來了,你有什麼想法?」新帝想想還是抬頭看着熊二。熊大他們夫婦自不會管,至於說熊二……他覺得還是不能不管,人家都生了兩兒子了,你為誰守着啊?

熊二怔了一下,想想,「臣有徒弟了,正式拜師,還挺聰明的。」

新帝也明白他的意思,之前沒遇到賈瑗之前,他說的是,沒有就不找,一個人自在,將來收個徒弟,也有人養老送終。而現在,他終於有了心動的女人,卻不得不放手,現在讓他成親也就更難了。想想,「賈家二姑娘不是在選親嗎?小是小了點,不過你也……」

「二姑娘許給臣的師弟了,大老爺把師弟當兒子疼,於是把親閨女許給他了。」熊二很從容,一棒子把新帝打懵。

新帝回頭看夏太監,夏太監真不知道,現在也就知道賈家的規矩有多嚴了,不想讓外頭知道的,外頭一準不能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