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程黎忽然拉了武曉琳一把，人快速躺了下來閉上眼睛，武曉琳被嚇了一跳，但也反應快速的縮到了牆角。

門被打開了，熟悉的聲音傳了進來：

“你是自己要養還是咋滴。”

“我多年沒有孩子，男人也沒了，想領養個男孩子，將來也能養老。”

“要大的還是小的。”

“最好是小一點的，不記事。”

聲音就在小程黎的頭頂飄，只是慢慢的飄到了對面的大炕，或許對面的五六個孩子都沒入那個女人的眼，聲音又飄了回來。

“哎呀呀，這個孩子是男孩子還是女孩子？”

“是個男孩子，我給你看。”

小程黎覺得自己的褲子被人動了，一股怒火從胸口升起，但他想到自己要出去報信，頓時按捺住了。

他是裝暈的，絕對不能輕舉妄動，褲子還是被人給脫了下來，然後頭頂傳來驚喜的聲音：

“果然是個男娃，我就要這個孩子了。”

“實話跟你說，這個孩子精貴，你手裡的錢可夠數。”

“多少錢？”

“一千”

“啥，一千塊，你發啥瘋了。”

“你看看這個孩子的皮相，眼睛是眼睛，鼻子是鼻子，現在被我迷暈了，等他睜開眼睛你就知道了，那對眼睛會說話。”

“三百，多一分也沒有。”

“三百就對面那些貨色。”

“不，我就要這個，這個孩子長得好，我打心眼裡喜歡。”

蠢貨，小程黎心裡罵人了，你越表現的喜歡，人販子的價格就更加高了，還不如故意找茬，還能便宜點。

那個女人似乎聽到了小程黎的話，開始找茬了：“你也甭拿捏我，這個孩子八九歲了吧，這麼大也不好賣啊，誰願意買個記事的孩子回去啊。”

人販子心裡一堵，這個女人是她好不容易找來的，知道她要找個男娃養，養大了可以給她養老，可不能給弄丟了。

“九百，再少不行了。”

“我就五百塊錢，剩下了還有回家的路費呢，家裡遠，路上也要吃的喝的，再帶着個孩子，沒錢咋行。”

“八百。”

“不買了，你不誠信。”

“我咋不誠心，你說要男娃，我就給你看男娃。”

“可你說男娃三百，女娃一百，把我騙過來就坐地起價了。”

“什麼坐地起價，對面那些三百的男娃你不要啊，你也不看看這個男娃長得多好看，如果不是我已經有兒子了，我都不捨得賣，帶回家當兒子養。”

“五百五，再多肯定不行了。”

那個女人咬緊嘴唇，終於下定了決心，人販子鬆了一口氣，終於交易成功了，看來以後要找長得好看的孩子下手了。

人販子伸出了手，接過厚厚一沓子的錢，樂得眼睛都眯了起來，其實這個女人再堅持一下，五百她也願意賣，實在是這個小孩子的年歲的確大了。

程黎暗嘆一口氣，終於被賣了，能從這裡出去了，怪不得媽媽總是不放心自己，讓自己不要跟陌生人說話。

“你現在抱走還是等人醒了再抱走。”

“等孩子醒了再帶走吧，我總得讓他自願才行。”

“不行，現在就抱走，不然我不賣了。”

人販子像看傻子一樣看着這個女人，孩子已經這麼大了，哪裡會願意跟着一個陌生人走，還自願，腦子沒病吧。

那個女人似乎也意識到自己的話有問題，只能訕訕的拿出自己帶來的被子，將小程黎背在背上，讓人販子把被子給小程黎蓋上。

“你倒是真的疼孩子，還帶着被子，怕凍死人啊。”

“既然我領養這個孩子，當然要好好養。”

小程黎偷偷眯開一條眼縫，看了眼武曉琳一眼，眨了眨眼睛，示意他先出去，讓她安心等自己來救她。

武曉琳也眨了眨眼睛，她看懂了程黎的意思，希望程黎能從這個女人身邊逃走，找公安過來，這樣就能端了這個人販子的窩

小程黎整個人貼在這個女人的背上，後背又被蓋上一層被子，身體暖和了起來，卻還是緊閉着雙眼，就擔心自己出不來這個地方。

小程黎閉着眼睛，仔細的感受着周圍的動靜，女人不斷的往前走，門開了一扇又一扇，終於感覺到太陽照着頭上的那股溫暖，心一動，他出來了。

又偷偷眯開一條縫，果然陽光灑滿了整個大地，小鳥在光禿禿的枝丫上飛來飛去，不斷的覓食。

邊上偶爾還有一兩個踩着自行車來往的年輕人，臉上帶着驕傲和滿足，看到女人背着小程黎，還嗯響了鈴聲，提醒他們自己踩着自行車，別被撞上了。

女人笑眯眯的點頭，示意她會小心的，只是背上感覺到什麼東西微微在動，耳邊還聽到了一些聲音。

小程黎臉色一變，他餓了，餓得肚子咕嚕嚕的響了起來，如此一來，裝睡是不可能的了。

“伢子，你醒了，天可憐的，這些人太壞了，連飯都不給吃是吧。”

女人一邊解開綁着被子的繩子，一邊痛罵那些人販子，將小程黎放了下來，小程黎雙腳落地，就跌坐在地上。

女人臉色一變，她只看到小程黎的臉蛋漂亮，還是個男娃，忘記問這個男娃是不是健康，不會是腿壞了吧。

如果是個腿壞的，她可是要退貨了，自己領養一個男娃是為自己養老送終的，而不是來伺候人家一輩子的。

“我腿麻了，吃了太多迷藥，暫時緩不過來。”

小程黎看到這個女人眼珠子在轉，就知道她在想什麼，連忙開口解釋，他可不想被送回去再賣一次。

“你的腿能走路嗎？”

“能，只是我餓了。”

“哦，我聽到你肚子叫了，給，饃饃要不要吃，就是有些硬了，你得牙口好才行。”

小程黎接過饃饃，放在嘴裡咬了一口，的確硬，這個是高粱面做的饃饃，跟自己媽媽用白面做的饃饃完全不同，根本就咬不動。

那個女人笑了：“我去找戶人家，討要一些熱開水，這饃饃是要用開水泡軟了才能吃的，看來你是個有錢人家的孩子。”

程黎眼睛一亮，拉着女人的手問道：“嬸子，你能送我回去嗎，我媽媽會給你錢的，不會讓你有損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