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巧拿出空間水餵給李母喝，可李母嘴唇緊閉，只能用紗布沾濕，在李母的嘴唇上塗抹。

“大伯，你怎麼來了。”

程黎累的昏昏欲睡，但他感覺有個人靠近病房，用力睜開眼睛，原來是李兵回來了，立刻小聲打了一個招呼。

程巧和李兵都轉頭望去，李兵站在了病房門口，一張臉除了帶着風塵僕僕，還帶着無比的內疚，是他害了娘，是他沒有盡到兒子的責任。

“大哥，你來了，吃過了嗎，要不來點。”

李歡指了指病床邊上的一些簡單的粥飯，李兵點點頭，他的確餓了，但他沒有先吃，而是問了在場的每一個人，得知他們都不餓，才快速的吃了起來。

李歡等李兵吃完，才給他倒了一杯茶，等他一口喝盡杯中水，才有些猶豫的猜測：

“大哥，你是不是遇到什麼事情了。”

李兵點點頭，把秦大強的話告訴了李歡，然後有些不好意思的徵求李歡的意見：

“弟弟，萬一，我說萬一上面讓我退伍，我也只能回老家了。”

“轉業也不行了嗎？”

“我聽旅長的意思，估計有些難度，現在葉承英的壓力很大，我的前途已經毀了，不想再麻煩葉承英了。”

程巧心裡一抖，葉承英無論在智商還是情商上都屬於佼佼者，他所有的壓力都是因為自己。

上面某些人看中程巧，想要她為他們服務，但葉承英堅持程巧是屬於國家的，屬於軍隊的，有她在，軍人們就有底氣。

程巧開始沉思，或許邋遢叔的話是對的，只有她加入了特殊部門，那些想動她腦筋的人就沒有辦法再從中作梗，而葉承英的日子也好過很多。

李歡不知道程巧所想，但也猜測到了什麼，這些方面他幫不了任何忙，更不知道如何安慰李兵，只能實事求是道：

“大哥，你從小就離家去當兵，這些年你也辛苦了，如果真的不能轉業，你就回家吧，家裡現在就娘和承承兩個人的戶口。”

“我知道，我這個大哥做的很失敗，家裡的一切都是你和弟妹支撐起來的，如果我現在帶着媳婦兒子回去，就等於是坐享其成了。”

李兵想到家裡重新建造的宅子，還有宅子里的所有傢具也日用品都是新添置的，很明顯都是程巧和李歡兩個人精心布置的結果。

“大哥說的不對，我和樂樂也都是靠你的津貼養大的，你從某種意義上來說，已經充當了父親的角色，現在你遇到事了，我們當然會幫忙。”

李兵聽了心裡暖，他這麼多年的付出還是有回報的，至少弟弟是個有良心的人。

李樂也跑了過來，坐在李兵身邊，其實她對這個大哥並沒有太多的記憶，但娘一直在她耳邊重複，大哥每個月都會把他的津貼給寄回來。

“大哥，這不是你的錯，要說最壞的還是大嫂的娘，不知道得了什麼毛病，總是盯着二嫂不放，二嫂又沒有欠他們的，腦子有病吧。”

“樂樂，對不起，都是大哥無能……”

此話一出，李樂不知道怎麼說話了，大哥總是把責任攬到自己身上，看來大哥是不會跟大嫂離婚的，可不離婚以後的日子咋過啊。

“樂樂，我已經打聽過了，元勤這次估計會判重刑，如果我轉業失敗，我就回老家，反正哪裡不是過。”

李兵說到回老家，就心裡很痛，從此以後，他就要離開部隊，離開他的戰友和熟悉的環境。

同時對回老家卻也有些嚮往，聽國慶說向陽村現在家家戶戶養豬種地，一年兩季的糧食已經能讓村民們吃飽飯，等豬出欄了又是一筆不小的收入。

所以現在的向陽村跟李兵離開那會的向陽村已經完全變了樣，連家裡條件最差的泥鰍，也都起了磚瓦房，還開上了拖拉機。

兄妹三個都在想自己的問題，場面一時間有些冷寂，病床上的李母似乎聽到了李兵的聲音，眼皮子動的厲害，程巧連忙拿出銀針，在她的人中穴上扎了一針。

李母覺得人中這裡一疼，終於睜開了眼睛，看到是程巧，手裡還拿着針，就知道是兒媳婦救了自己。

“巧，是不是李兵來了。”

李母聲音很輕，但李兵聽力好，立刻站了起來，走到李母的床邊，雙腿一軟，“噗通”一聲跪在李母的床前。

“娘……兒子太不孝了。”

程黎打了一個哆嗦，這聲音，聽着就疼，大伯太耿直了，說跪就跪，還跪的那麼的……實誠。

“兒子，娘不怪你，這是你娘的劫數，過得了這關就能長命百歲，過不了也沒辦法了。”

“娘，你肯定過得了，有程巧在，有我們在，你盡可放心。”

李兵是知道程巧的醫術的，他眼神看向程巧，眼裡充滿了祈求，你能救我一命，求你也救我娘一命。

“大哥，娘的命肯定是保得住的，但身體狀況會大不如從前，以後很長一段時間，娘只能靜養了。”

“交給我，我保證會好好伺候娘的。”

李母聽了有些着急，她這一倒下，不就變成了累贅，那兒子和兒媳婦咋辦，他們都有自己的工作和家庭，哪有這麼多時間來伺候她這個老婆子啊。

“娘，你不是一直說養兒防老嘛，現在就到了養兒防老的時刻了，你安安心心的該吃吃，該睡睡，等你身體好轉，就去找鄰居嘮嗑去。”

“哪有這麼好額，家裡孩子還這麼小，尤其是你，就一個兒子咋夠啊，不得多生兩個。”

“那娘你先養好身體，等我再生一個兒子，你幫我帶。”

李母聽了高興，只是想到元勤這個親家母，不由的為李兵發愁，都說家和萬事興，這樣的家庭孩子該咋辦啊。

“兵崽啊，承承今天被嚇壞了吧，我一直聽到他在哭，我心裡急，可手腳不聽話，急了也沒用，現在孩子在哪？”

“娘，你放心，承承沒事，美麗帶着他呢，原本美麗要來的，可她爹和承承都有些不舒服，她說明天一早就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