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對,攝政王您這樣的人,若是想要上山,自然會有萬全之策,不會讓自己出現傷害。”
蘇沫兒話鋒一轉,附和起來。
面對容珂應該擺出什麼樣的姿態,到現在蘇沫兒都沒有摸清。
先前是敬畏仔細,然而,落的一個差點成為暖床小丫頭的下場。
現在自然得改變一下態度。
“……”容珂深深看了蘇沫兒一眼。
對於這一句言不由衷的話,沒有任何意見。
既然來了這裡,倒不如看看眼前這個小丫頭還能如何裝。
“……”容珂不說話,房間又安靜起來。
蘇沫兒瞧着眼前的人,心裡一陣鬱悶。
有話說話唄,老這麼沉默着做什麼?
就不怕憋出什麼病?
“大人,您是不是覺得民女囉嗦?”
“……”容珂看着蘇沫兒絞盡腦汁一臉愁苦。
心裡突然覺得輕鬆了很多。
“本就囉嗦,還能為難你改正不成,去忙你的,我就在這裡休息一下。”
“哦。”
蘇沫兒得了容珂的話,轉身就離開了卧房。
跟容珂在一個房間相處,她呼吸起來都有些困難。
站在院子里,陽光正好。
活着也真好。
回頭看一眼緊閉的屋門,蘇沫兒開始在院子里晾曬為數不多的藥材。
等山裡的事兒解決了,得去山上採藥去。
春天來了。
一些冬天見不到藥草也好收集了。
要知道,四時節氣不同,藥材的性質也不同,不能因為冬天準備了某種東西,到了春日就可以偷懶了。
蘇沫兒心裡盤算着採藥的事兒。
一抬頭髮現周氏又哭了起來。
不過……
倒不像在破廟的時候,一旦哭起來就不停歇。
現在的周氏自控力好了很多,眼睛紅紅的,即使鼻子也起了被揉搓出來的皮,一看就是哭了好一會兒的樣子。
“又哭了?”
“已經不哭了。”
周氏吸了吸鼻子,看向蘇沫兒,臉上擠出笑容。
“說說吧,為什麼哭?”
“……”周氏回頭瞧了一下院子,沒有旁人。
屋子裡的人又睡著了。
於是說道:“姑娘,我剛才睡着夢見我家囡囡了,我想給她尋一個地方建一個衣冠冢,底下那麼冷,她又是一個人,連個墳墓都沒有,會不會被一些孤魂野鬼給欺負了去?”
“……”可憐天下父母心。
對於周氏的話,蘇沫兒升不起任何反駁理由。
“可以,您先去準備衣服,等山上的事兒解決了,可以尋一個風水寶地,”
“……”見蘇沫兒毫不猶豫就答應下來。
周氏心裡有些酸澀。
“這段日子,真的是,勞煩你了。”
“不客氣。”單獨跟周氏相處的時候,蘇沫兒的態度疏離了很多。
母女之情已經斷了,住在一起怎麼方便怎麼來。
若是以為以前周氏的蠢,撕破臉,日後的生活才不好過。
蘇沫兒抬頭看一下天空。
輕輕嘆口氣。
又跟周氏說了幾句話,這才往灶房走去。
蘇柒不在家,準備飯菜的事兒就落在蘇沫兒手裡,加上隔壁還住着一個身份比較尊貴的人,蘇沫兒可不敢讓容珂真的跟蘇渠山一起喝稀飯。
於是晚上的飯菜就豐盛了很多。
挑出一份,單獨送到卧房。
容珂看了一眼,也沒嫌棄,優雅閑適的解決了飯菜。
蘇沫兒瞧悄悄帶着碗筷走出卧房。
只是……
一轉身就看見院子里站着蘇柒。
蘇柒盯着蘇沫兒手裡碗,眼裡閃過好奇:“姐,你這是在偷吃?”
“偷吃個鬼,趕緊洗漱一下,瞧你這樣子,不過是去了縣城一趟,怎麼把自己搞的髒兮兮的。”
“沒事,從鄧叔牛車上掉下來了,嘿嘿。”
訕訕笑了兩聲。
蘇柒趕緊往水井旁邊走去。
也不問蘇沫兒偷吃這件事兒了。
把自己洗乾淨才往堂屋走去。
堂屋也擺好了飯菜,坐在屋子裡,蘇柒耳朵突然豎了起來,她似乎聽見小鴨子的叫聲了。
家裡的鴨子不都已經送到外面養着了,怎麼還有鴨子的叫聲。
蘇柒剛想走出去看看。
蘇沫兒就從外面走了進來。
看一眼飯桌:“吃飯了,愣着做什麼?”
“姐我聽見鴨子叫了。”
“哦,這個啊,我白天去外面一趟,捉回來一隻。”
蘇沫兒嘴角一扯,隨口說道。
蘇柒恍然,這才歇了出去看看的打算。
不就是養了一隻鴨子嗎?
沒有什麼好看的。
盯着桌面上放着的飯菜,蘇柒終於明白蘇沫兒為什麼會躲到房間偷吃了。
晚上的飯菜真的不錯,還有紅燒肉。
豬肉呢……
貴着呢,有錢人才吃的起。
腦補一番,又鄙視了一下蘇沫兒:“姐……”
算了不就是偷吃嘛?
吃點就吃點了都是自家東西。
誰規定不能偷吃了。
複雜的目光從蘇沫兒身上瞥過。
蘇沫兒……人在家中坐,鍋從天上來。
這黑鍋,背的那叫踏實。
周氏坐在一旁,見蘇柒跟蘇沫兒的相處,自家姐妹大概就是這個樣子。
看向蘇沫兒,嘴角動了一下。
她想說什麼呢……
想說你就一直留在這裡,當她的囡囡!
只是……
生活經歷告訴她,人不能太自私了,如果太過於自私就會出錯。
最後周氏什麼都沒說。
晚飯之後,洗刷的事情落在蘇沫兒手裡。
把灶房規整乾淨,地面打掃了,洗過臉的水灑在地上。還順便燒了一大鍋的水、
隔壁房間燭光亮着,周氏在喂蘇渠山吃飯。
忙碌一番,抱着木盆回到卧房裡。
點燃蠟燭。
看見躺在床上陷入睡眠的容珂。
看一眼容珂腳上的靴子
蘇沫兒吸了一口氣。
上.床睡覺不洗腳是不行的。
頂着鞋子看了好一會兒,蘇沫兒上前幾步,拔蘿卜似乎的將容珂腳上的靴子給拔了下來,娃子褪了下來,開始往容珂腳上撩水。
水是溫熱的。
給人洗腳這種事兒,蘇沫兒不是沒做過,畢竟隔壁躺着的蘇渠山她就照顧過。
然而……
人的腳是不一樣的
蘇渠山那腳厚實的很。
一看就是幹活的料。
容珂的腳,很好看。
跟女人相比,大了幾號,但是不管是形狀還是膚色,都是頂好的。
……
人跟人果然不能比,好看的人哪兒都好看。
腳也好,手也好,甚至臉也好,都是尋常人出色。
……
慢慢的蘇沫兒的視線開始往不能描述的地方挪,盯着扣帶下房,呵……死太監,就算哪哪兒都好看,這裡肯定是不好看的。
沒有閹割不會好看,閹割了更不好看。
“在看什麼?”
被蘇沫兒盯着這一處,容珂聲音難得的出現幾分起伏。
“沒什麼,大人您可是累了?要不要休息?”
“寬衣。”休息是要休息的。
在這麼一個可以說有些破落的房子里睡覺,竟然能夠陷入深度睡眠,容珂也有些意外。
身居高位的人,掌握的事情比較多,往往很難有個好睡眠。
看一眼蘇沫兒,容珂都快要懷疑眼前這個小姑娘,是一顆安眠藥精。
不然,為什麼每次瞧見這個人,都會有一種內心平靜下來的感覺。
……
目光落在蘇沫兒身上。
帶着打量。
容珂有根據的懷疑,眼前的小丫頭跟溫九娘有一拼。溫九娘跟人不同的地方是那些怪異的理論還有格格不入三觀,以及空間靈泉有點甜。
小姑娘跟人不一樣的地方則是……
讓人放鬆。
不知道是他一個人有這種感覺,還是每個人都有。
如果每個人遇見小姑娘都能放鬆,就有必要把人帶回去研究一下了。
如果是他自己會放鬆……
容珂收回目光,心神更深。
蘇沫兒任勞任命,替容珂解開腰封,脫下外衫的時候使勁兒踮腳,男人太高了,她又太矮了,費勁兒的很。
容珂輕笑一聲,彎下身子。
蘇沫兒這才把容珂的衣服解開,脫下,只留着裡面的中衣:“大人,您明天穿什麼,我這裡也沒有你能穿的衣服。”
蘇沫兒話里還帶着幾分失落。
如果她長高好幾個幾分,是不是就能看見眼前這人穿女裝了。
想想都覺得刺激。
“愣着做什麼,把水倒了去!”散開頭髮,躺在床上,容珂依舊是大爺。
蘇沫兒在心裡翻了一個白眼。
倒了木盆的水,又端進來一盆。
往木盆里扔了一個藥包,木盆的水變成褐色,脫下自己的鞋子,放在桌子下面開始泡腳。
一遍泡腳一遍繼續整理醫書。
既然開始了,如果沒有意外,就不能中斷。
容珂側身,瞧着旁側小姑娘這麼無視他,不但不覺得被冒犯,還覺得理應如此。
果然這小姑娘有問題。
容珂陰謀論一下。
沒控制住,在充斥葯香的房間里睡著了。
蘇沫兒整理好當下的內容,打了一個呵欠,回頭看向床上睡着的人。
糾結一下,往床上躺去。
雖然四捨五入一下也算同床共枕了,但是跟一個太監同床共枕,她不帶怕的。
夜深深。
空氣變得濕潤起來。
滴滴答答的小雨落在地上。
睡熟的人翻了個身,繼續睡。
清早。
蘇沫兒睜開眼睛。
入眼的是一張放大的俊臉。
眼睛瞪大……
伸手推開抱着的人,往後退了一下。
“是你鑽到我身上的。”容珂早就醒了,聲音淡淡的,還有幾分無辜的樣子。
他一醒來懷裡就多了一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