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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對我的欣喜若狂,灰爺則是一臉的陰沉。他雙手背在身後似乎很生氣,但我自然不會給他發作的機會。直接上去抱住了他,跟他嚷道:“灰爺我想死你了……”

“鬆開!”沒好氣的呵道,灰爺想從我懷抱裡面掙開,我卻是死死的抱着,根本不鬆開。開玩笑,我要是輕易的鬆開,腦袋得開花呀!

見狀,灰爺任由着我抱了好一會兒後,開始大罵我欺騙他。

我先是假裝愣了一下,然後鬆開灰爺再裝出一副很委屈的樣子問道:“我啥時候騙您老人家啦?”

“你去的時候怎麼說的?沒路引就回來,這都多少天了?”照着我腦袋就來了一下,灰爺甩了一下袖袍便朝着石凳走了過去,完全不想搭理我的樣子。

我捂着腦袋吃痛,卻是不敢叫出來。心中感慨着灰爺居然對我這魂魄之身下手,太沒良心了。但我還是賣乖的追了上去,一邊拉着灰爺的手一邊解釋道:“這不什麼事都沒有嘛,我這不平安回來了嗎……”

對於我的話,灰爺直接來了火,揪住我的耳朵用腳去踢我的屁股。講真的,灰爺對我下了死手,但我卻是掙脫不開,只得被他狠狠教訓了一番。

在灰爺教訓完我後,他的火竟然還沒有消失,又對着我一陣數落。我不敢還嘴,只得低着頭不再講話。

見我一直低着頭,灰爺罵夠了後就叫我手伸過來。我哪敢不從,趕緊將手伸了過去。灰爺一把抓住了我的手腕,我頓時感覺到了一股氣在體內涌動,似乎想要去查探我整個身體。

我不敢亂動,盯着灰爺的臉,慢慢發現他的眼底竟出現了一絲喜意。

待灰爺將我手腕鬆開後,我也趕緊問道:“灰爺怎麼了?”

“長進了不少喲……”點着頭,灰爺似乎心情好了不少,更多的卻是感慨。

“長進了?有什麼長進的!”心裡默默想着灰爺的話,我完全沒感覺出自己有什麼長進的。但灰爺也沒跟我解釋什麼,轉身就向著樹洞走去。

我之前吃過這樹洞的苦,自然是不敢跟去的,只得想着灰爺話中的意思。

過了一會兒,我還是沒有察覺出自己有什麼長進的,卻灰爺已經背着我的肉身走了出來。

“不是吧?我咋變成這樣了……”

此刻,我的肉身還是離去時的穿着,但頭髮明顯長了很多。最要緊的是我整個人都彷彿瘦了一大圈,雖說不上是皮包骨但也差不多。尤其是面黃肌瘦的面孔使人我心中詫異,簡直不敢相信這是我的肉身。

“灰爺,我怎麼了?”指着我的肉身,我滿臉的問號。

“你走了那麼多天,肉身能好嗎?”灰爺盯着我講道,眼裡儘是抱怨。

我見灰爺又要來脾氣了,便轉着手指小聲的嘀咕道:“我不就走了3天左右嗎?怎麼肉身就要死了?”

“3天?小傢伙你可是走了5天呀,要再晚些你就回不來了!”又對着我腦袋來了一下,灰爺想要再次教訓我一番。

我被灰爺追着,繞着石桌和石凳跑。他似乎也不是真的想教訓我,追了一番便罵罵咧咧的罷手了。

見狀,我躲在‘噼里果子樹’下,心裡想着我走了5天嗎?這陰間六天陽間就是一天,那算起來的話,我在陰間待了30天,1個多月?

有這麼長時間嗎?我怎麼感覺就在陰間待了十天左右呢。心裡嘀咕着,我也想到即使是一個月,那陽間也就五天的時間,怎麼我的肉身就變成這副模樣了。

面對我的疑問,灰爺又對我發了火,他邊教訓着我邊說,這魂魄離開肉身下地府的人,和死人是不一樣的。在陰間受了什麼傷都會在陽間肉身上有所反應。就像我帶去陰間的骨頭和五穀現在基本都化為了粉末,其魂已逝,陽間也就顯露了出來。

明白了這些,我自然想到了在‘惡狗嶺’被野狗一遍遍撕咬的模樣,不禁沒了話語。

見我不說話,灰爺也不發作了,我委屈了片刻,便也朝着自己的肉身走去,想仔細的去瞧一瞧。但灰爺卻是身影一閃,直接抓住了我。我嚇了一跳,想要跑,但灰爺卻是用力拽住了我,並將一股很柔和的氣灌入了我體內。

接着,灰爺像看白痴般的看了我一眼。便對着我的肉身也灌入了一股自己的氣。結束之後,灰爺開口道:“趕緊回你的肉身去。”

我自然沒有二話,向著自己的肉身走去。當我伸出手指碰到肉身的一刻,魂魄就如同被吸收了一般,直接回到了肉身。只是,一種虛脫感瞬間襲來,我便沒了意識。

當我再睜開眼睛的時候,依舊是個大晴天。灰爺給自己泡了一杯茶,坐在石凳上品着。而我睡在一張樹蔓編織的吊床上,喉嚨澀的要死。若不是我能感覺到心跳,我都懷疑自己又去地府了。

灰爺見我醒了,慢慢悠悠的起身朝我走來。我有心想開口說話,但根本發不出一絲的動靜。灰爺自然能察覺到我的虛弱,他朝着手中茶杯吐了口唾沫,便抓着我的下巴示意我開口。

我發誓,我不想張口。但我對水的渴望到達了極致,明知灰爺是想臟死我,我還是張開了嘴。茶水不燙還很甜,入喉後我能感覺到它的流動,先是喉嚨再是胸膛最後入了肚。不知為何,灰爺只給我灌了一杯茶,但我彷彿喝了好久,並且腦袋也不怎麼昏沉了,有了一絲好轉的跡象。

躺在吊床上,我的身子沒法亂動,只得看着天空。我心想着下午就應該能動了,但我完全是想多了。我整整躺了三天才能開口吐字,躺了七個日夜後方能簡單的動動身子。並且清醒的時刻很少,往往是看着天就睡著了,若不是灰爺按時給我灌茶,我都算不清日子了。

這期間我每天三頓都是喝灰爺的吐沫茶,雖然心裡覺得臟,但依舊美滋滋的喝着。

灰爺和我說,我至少要休養一兩個月才能完全康復。我急了,問上學怎麼辦。灰爺氣呼呼的對着我腦袋來了一下,說我在陰間的時候怎麼不想想上學怎麼辦。

我無語,卻也是不敢惹他。灰爺似乎對我的腦袋很情有獨鍾,總是要找機會打幾下子。

望着我裝出的委屈巴巴地模樣,灰爺嘆氣一聲的跟我講道:“唉…這些天都是爺爺我冒充你小子去上學的。唉……”

唉聲嘆氣間,灰爺似乎比我還要委屈。我望着他那張老臉,已然想象到了他被我老爸老媽欺負,被學校老師呼來喝去的模樣了。想到這些,我心裡不禁覺得好笑,竟也真的笑了出來。

對此,灰爺直接給我腦袋來了一下,也不管我是不是個病人……

十數天後,灰爺不再給我喝他的吐沫茶了,而是給我弄了些山裡面的野味。我從來沒發現灰爺有這麼一手,野雞燒的那叫一個棒呀,吃的我連骨頭都吞了下去。

當我能下地走路後,灰爺也終於問了我此次走陰的過程。我將一切都細細的跟灰爺說了,先是送孫強爺爺到酆都城的,再碰見一個算命先生知曉了黑無常和我爺爺的事,最後是白無常讓南燕送我去鬼門關的等等等等。

當然,有關業果三關的事情我有所隱瞞,跟灰爺講的是有驚無險,至於被野狗撕碎了再撕碎的事情,怎麼都不敢跟他老人家講。反倒是自己識破‘野鬼村’惡鬼的幻術,那是大說特說,就等着灰爺誇讚了。

不過灰爺對我着重描述的事情沒有任何的興趣,反倒是爺爺和黑無常的消息讓他沉默了下來。我望着他那張形容不出是悲傷還是釋懷的臉,當真不知道怎麼去安慰,畢竟灰爺和我爺爺的情感那叫一個深啊。

好一會兒後,灰爺才跟我講道,他其實早就有所猜測了。畢竟當年我爺爺頭七沒有回魂便讓他起疑,現在想來,除了地府陰差強行勾魂,還能有什麼會讓我爺爺突然暴疾呢。

灰爺說完這些後,竟安慰起了我,讓我不必介懷。我自然是不會介懷的,畢竟爺爺翻看生死簿乃是他命中的定數,能不受苦難的去投胎已然是福緣所至了。只是苦了那黑無常,該介懷的應該是黑無常才是。

聽了我話,灰爺大罵我沒心沒肺。我不明白自己怎麼沒心沒肺了,便跟灰爺抬起了杠。但灰爺並不想跟我扯,只是讓我詳細說說有關陰陽先生的事情。我問是哪個陰陽先生,灰爺朝着我腦袋就來了一下,說是酆都街上擺攤算命的陰陽先生。我揉着腦袋,心想我也是多此一問,挨打是該應的。

當我將與陰陽先生的交談原原本本的說給灰爺聽之後,灰爺忽然來了精神。他讓我將‘梅運五行聚靈術’背給他聽。我本說自己只看了一遍背不出來,灰爺卻說我一定背的出來。

我試了試,竟當真將‘梅運五行聚靈術’全本背誦了下來,就連書中的圖畫腦子一想都會清晰浮現。說真的我自己都吃驚了,那‘梅運五行聚靈術’厚的要死,我居然看了一遍就完完整整的記住了,難不成我是那種過目不忘的天才?

就在我驚喜自己是天才的時候,灰爺嘲諷般的對我講道:“魂魄之體去看任何東西,都是刻在魂魄當中的,自然不會忘記。你說你高興個啥?”

我去,我竟然忘記了這一茬。怪不得我能背誦出‘梅運五行聚靈術’,原來是這個原因。看來我自己並不是什麼天才……

再次對我一陣嘲諷後,灰爺拿出了一本書。這書上本有文字,卻見灰爺直接用手將文字抹去。接着他向我展示了什麼叫過目不忘的天才,原原本本的將我剛剛背誦的文字用法術寫在了書上。

我傻了眼,卻在心裡想道:“你會法術而已!有什麼了不起的……”

我心中的話似乎被灰爺知道了,他輕蔑一笑,完全不理我。而是帶着一絲興奮之意的看着書上記載的‘梅運五行聚靈術’不出聲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