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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岑這個道士人很好,不僅告訴了我道藏閣的位置,更是告訴我陳吉已經醒來,沒有了大礙。

我對他道了聲謝,他則說該道謝的是他們‘茅山’才是。客套幾回,我倆似乎都不是那種健談之人,互施一禮後,他繼續修剪枝丫,我也向著道藏閣所在的位置走去。

邊走着,我的心情也是大好。當真是想要什麼來什麼,我現在正缺修鍊的道術,這不就來了嘛……

‘茅山’,任外界風吹雨打卻依舊屹立不倒,其中藏着的道術秘法得是多麼的珍貴。我居然能從裡面拿一套道術來修鍊,想想都覺得自己離半仙之體不遠了。

半仙之體啊半仙之體,這是我夢寐以求的境界。到了半仙之體,我就能吊打吳佳佳,報仇雪恨了!

但轉念一想,這吳佳佳似乎也可以進入道藏閣,我好像沒比她強多少。我可以找個厲害的道術修鍊,她難道就不可以嗎?

想到這裡,我心中起了壞心思,準備用激將法讓吳佳佳遠離道藏閣。畢竟地府一行,這剛烈女子從頭到尾都沒有出過手,我只要激她,她定是礙於面子主動放棄進入道藏閣。

如此一來的話,我和她的差距便可以拉近。甚至,超過她!

加快了步伐,我來到了道藏閣,甚至都想好了用怎樣的言語來激吳佳佳。可是,我卻發現她正從道藏閣走出來,手裡抱着一個用來收納書冊的木盒。

“不好!”心中叫了一聲,我趕緊朝吳佳佳走去,想阻止她。

但下一刻,吳佳佳皺起的眉就讓我迅速掃空腦袋裡的壞心思,換了一副冷漠不屑的表情,撇了一下頭與她擦肩而過。

吳佳佳這剛烈女子有能看透人的本事,我居然生了要算計她的想法,真是活膩味了!

不過還好吳佳佳沒有察覺到異樣,我也用手拍着胸口,撫慰自己。

‘茅山’的道藏閣並非一個樓閣,一進院是幾間連起來的房子。負責看守的人居然是王弘義,這令我沒有想到。但茅山派真正的弟子人數不多,似乎除了王弘義外也沒人有能力看守道藏閣了。

對於我的到來,王弘義沒有感到意外,他細心地詢問了一番,想幫我挑選最為合適的修鍊道術。我自然沒有拒絕,將心中所想道出,也說著聽王宗師的主意。

王弘義拿着鑰匙開了一間房門,當他走出來時,卻抱着好幾個書盒。王弘義同我解釋道,他替我挑選了四套適合我修鍊的道術,我可以一一查看自己決定。若沒有看中的,也可以自己進屋挑選。

我不得不承認,王弘義此人十分靠譜講究,對他的好感也越來越強。

一壺茶燃,王弘義給我遞來一杯,我謝過後卻是未品,而是翻看着厚厚的書本。

王弘義替我挑選的四套道術,的確都是適合我修鍊的,雖並沒有多強的法術神通,卻都是聚氣成就半仙之體的好道術。

這道術,其實就是教你如何吐納,如何借氣開經脈。是一次次的運轉之下,經脈變通變強的過程。其實它並沒有強弱之分,只是有些道術,不僅是讓修鍊之人開經脈,更是要將吸收入體的氣,煉化成另外一番模樣。

氣,藏於萬物之中,分陽氣陰氣多種。人能感受到的十分有限,而即使是打通了天地人三門的修道之人,也並不代表都能感受全面。這個時候,就可以藉助道術,將一些常人無法觸碰的氣變得為自己所用。

比如,‘劍氣’就是氣的一種。它本身無法自然成型,但一些用劍的人,卻是能夠慢慢感受到它的存在。這種‘劍氣’銳不可當,若有人能夠駕馭,便只用普通木劍,也能劈山裂地。

再比如,‘震氣’也稱為天雷之氣。

此氣因生於木,八卦作解震卦,故稱‘震氣’。這‘震氣’天地中常見,卻不能為人所用。畢竟天雷是何等強悍之力,別說普通人,就是成就了半仙之體的人也不敢直接面對。但有些修道之人卻對此着迷,屬天師教最為痴狂。不僅能駕馭‘震氣’,更是琢磨出了一套專門修鍊‘震氣’的道術。

據傳,天師教的傳人都可以駕馭‘震氣’,與人交手之時能掌出雷電,駭人聽聞!

以前我翻閱書籍和聽灰爺講解這些東西的時候,總覺得不能盡數聽明白。但後來上了大學,學了很多物理化的知識也就明白了。

用最簡單的話講,這就是肉眼不可見的微量元素,只要用對方法就可以將其提煉出來,或者裂變成某種力量。

王弘義因之前對我的詢問,明白我對法術神通雖也嚮往,但更需要的是成就半仙之體。所以他挑選的四套道術,均是修鍊‘生氣’,或者說是五行之氣中的木氣。

此氣柔和,也最易吸納入體,不會對自身有損,助經脈之力也是不俗。

並且,我是木命,修鍊‘生氣’也是順應天命。

將四套道術大致看完後,我着重翻看起了一套名為“青元道經”的道術。

此道術乃是一位釋道雙修的前輩所創,詳細記載了吐納‘生氣’和用‘生氣’運轉經脈之法。我看得詳細,也暗暗決定就是此道術了。

這“青元道經”沒有什麼厲害的法術神通,但卻能最快地幫我聚氣開經脈,衝擊半仙之體。我當然明白,像能修鍊出特殊氣的道術最為難尋。但天道為公,追求某種東西也必將失去更多。

見我有了決定,王弘義似乎也很高興,他誇我有慧根,我摸頭一笑,不免羞澀。

王弘義將“青元道經”收入木盒之中直接遞給了我,而我有些詫異沒敢去接。見此,王弘義說道藏閣的每一本書冊都抄錄有存,讓我不必擔心。

收下“青元道經”後,王弘義與我又閑聊了幾句,我發現他並沒有因地府一行悵惘,也就乘機向他請教道:“王宗師,您可曾聽過‘七仙臨凡命’?”

搖了搖頭,王弘義反問我什麼是‘七仙臨凡命’。我對他沒有什麼隱瞞,道出這是我的命格,也是我爺爺臨死之前算出來的。

我這話一出,王弘義來了興趣,問我能不能讓他算上一卦。我自然點頭稱好,他也伸出手來,開始卜算。

隨着手上的動作開始變化,王弘義輕搖了下頭問道:“你的生辰八字是多少?”

見王弘義問我,我趕忙說出了自己的生辰八字,但同時心中疑惑了起來。因為吳佳佳和我說過,王弘義是當今‘茅山’卜算之術最為了得之人。甚至與吳佳佳相比,也要強上幾分。

怎麼,他連我的八字都算不出來?

在我的疑惑和等待之中,王弘義拿出了一個烏龜殼子,盯着足足算了十幾分鐘。當他將有些抽筋的手握緊又鬆開了數下後,喃喃道:“竟有如此命格……”

“算出來了?”欣喜之中,我趕忙問道。

“你的命格,我沒能算出來……”似無奈一笑,王弘義竟沒能算出我的命格!

我有些傻眼了,但同時想到會不會是有人用卜算之術遮擋住了我的命格,所以才導致王弘義算不出來。

但王弘義則講道:“不是,是我算不出來!”

“我爺爺就算出來了呀!”話語脫口而出,下一刻我就知道這話不應該說出口。你說這堂堂茅山派的宗師不要面子的嗎?人家好心替我算命格,我還數落人家!

“的確是我道行淺薄了些,但我識得一人,他肯定能算出來。”王弘義並沒有介懷,而是跟我講有人能算出來。

“誰?”我問道。

“北方馬家的一位道友。”王弘義回答道。

“那算了,我自己找人算吧。”

我對東北的馬家仙可沒什麼好感,雖然灰爺這個老耗子精就出自馬家,但他天天罵東北那群家仙是王八羔子,我自然也是有樣學樣了。

而且,我自從得知吳佳佳的所說之後也明白一個道理。那白無常似乎也精通卜算之道,我若是讓他幫我解釋解釋什麼是‘七仙臨凡命’,他還能不告訴我嗎?

“亦可。”王弘義沒有多說什麼,而是尊重了我的選擇。

見此,我說了些感謝的話,便要起身離開。

但這個時候,王弘義卻是從袖內掏出了一枚茅山令,一邊遞給我一邊講道:“茅山令小友收下,日後若有任何麻煩,憑此物天南海北茅山派都會趕赴。”

望着王弘義遞來的茅山令,我自然明白其分量有多重,但我卻是不敢去接!我似乎並沒有為‘茅山’出力,雖施展飛劍式對擊牛阿傍,但那也是為了陳吉。

王弘義見我沒有去接,便拉起我的手,一邊將茅山令放在我的手中,一邊道:“此次前來幫助的道友都有,你也不能少!”

說完這句話後,王弘義又道:“人世得道多,不懼生死少。敢赴茅山約,便是真英雄!”

後退一步,王弘義對着我重重一拜。我不敢置信,他卻道,我受得起這一拜。每一個來‘茅山’赴約的人,都值得他王弘義重重一拜!

見此,我動容了,眼眶不自覺地濕潤起來。但我不想讓王弘義看見,往後退一步施了一禮,就想要趕緊跑了出去。

但王弘義叫住了我,他提醒我“青元道經”沒有拿走。我強撐着情緒,拿起了“青元道經”,再次施了一禮,頭也不回地往外跑!

院子外,我一個人背靠着牆,擦着眼睛淚!我被王弘義感動了!或者說,我是被王弘義的話感動了,我被敢上‘茅山’的一眾前輩感動了。的確,只因一枚茅山令,就敢上‘茅山’!不問因果,不顧生死,亦敢赴陰曹。此情,怎能不讓人動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