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厲鬼的故事說完了,他依舊撐着傘,雖然‘小佛寺’中的陣法幫助他躲避了天雷,但卻躲不過他是鬼的事實。

陽光,陽氣,依舊是鬼不可以去面對的東西。無論他有多厲害,都不行。

現在,楊鼎欣這傢伙沒有了一絲半點的動靜,他是背對着我的,我看見他臉上的表情。也不知道他聽完了厲鬼的故事,是何種感想。

現在,厲鬼平靜地看着我,沒有多少的感情。他似乎一直都看着我,哪怕楊鼎欣才是他名義上的外甥,但他就是一直看着我……

“後生,不想問些什麼嗎?”平靜地望着我,厲鬼問了這麼一句。

我被他這麼一問,還真不知道該如何接話。

他的故事說的有夠長,有夠詳細。我不是笨人,自然聽得明白,故事中的少年,就是現在的厲鬼。故事中的狐狸,就是先去忽然同我講話的女聲。

想到了狐狸,想到了厲鬼身上的女聲,我抱拳問道:“前輩,可以讓另一位前輩和我說話嗎?”

見我提到了狐狸,厲鬼看了一下自己,淡淡地講道:“她清醒的時間少,睡着的時辰長,你有什麼都可以問我……”

厲鬼說,當年因為自己用了法術,使得狐狸在天雷下偷得半條命。即使後來魂魄與自己相融,但也非常的虛弱,能完全清醒的時間很短。

雖然有時候自言自語時,狐狸會突然醒來搭話,但也是一句過後就昏迷,無法正常交流。

見此,我沉吟了少許,望着厲鬼,選擇了相信他。

因為我能感覺出來,狐狸對‘陰天宮’的老傢伙很有

尊重,如果不是昏迷了過去,一定會和我對話的……

“前輩,晚輩的確是奉命而來,不夾雜任何的私心……”望着厲鬼,我將‘陰天宮’的事情一五一十地說了出來,沒有誇大,沒有隱瞞。我的話,表明自己是奉了‘陰天宮’主事的命令,才找到他們的。話語雖然謙卑,但也表露出了另一種意思。

這意思,就是告訴厲鬼,即使厲鬼今天不和我走,明天、後天,‘陰天宮’還是會派人過來。他躲得了一時,躲不了一世。

然,對於我的話,厲鬼只是回道:“我們已經離不開這方寸地了。寺外不行,山外不行,陰間也不行……”

厲鬼平靜地告訴我,當他在‘小佛寺’第一次逃避了天雷之後,也是欣喜若狂。以為沒有了天雷的脅逼,世界便可逍遙。但逍遙不曾有,有的只是一道要命的枷鎖。

曾經,威脅着厲鬼和狐狸的天雷,是一年一次。可經過嘗試,厲鬼發現,天雷已經不再是只針對狐狸,也不僅是一年一次。

彷彿,只要自己敢離開‘小佛寺’的陣法,天雷就會立刻落下。不將自己劈個魂飛魄散,誓不罷休!

“前輩,我還是想同女前輩對話。”沒有陷入厲鬼的話術,我決定找狐狸問清楚。我相信,厲鬼一定有辦法喚醒狐狸。

“呵呵,你這後生,都是誰也不信……”厲鬼笑了一下,望着我的眼神,也變得奇怪。

“前輩誤會了。我只是想將女前輩的原話帶回去……”出言解釋道,但對於我的解釋,厲鬼並沒有興趣去聽。他直接擺了擺手,打斷道:“你可以直接探入我的魂內,這樣就可以問清楚了……”

探入魂內!我滴乖乖,這厲鬼真是敢講。

不知道大夥有沒有聽過“搜魂”,這個詞。說的就是直接用氣探查他人的魂魄,也就能直接看見他人的記憶。

這種手段,十分歹毒,會施展的人不會有什麼傷。但被施展的人,多半魂魄會重傷,甚至變成精神病!

這厲鬼居然讓我探他的魂,我滴乖乖,他真是敢開玩笑,我哪裡敢呀……

“晚輩怎敢如此放肆……”抱拳一語,我低下了頭。

“很謹慎,同我當年,很像……”厲鬼言了一句,似乎有些感慨的味道。

我靠,這厲鬼怎麼老是說我和他像?我和他有什麼像的?幹嘛,非要咒我死得早不成?

而在我拒絕了探入厲鬼魂魄的事情後,厲鬼也終於將目光投向了楊鼎欣。

面對着自己的二舅,我不知道楊鼎欣是什麼想法。但我卻不得不承認,我不如他。

他這二舅,有點過於強大了。不需要顯出實力,但是言語和感覺,都會讓人嚇得要死。這也還只是厲鬼,要是給他成長到鬼王,我滴乖乖,那他一定是能吊打閻羅的角色了……

“二舅,您都死了,這魂幡還不給我幹嘛?你活着的時候占就佔著了。現在魂幡對你也沒用了,我拿走也算是咱老楊家後繼有人,不負大巫師的名頭頭了,不好嗎?”

在我的注視下,楊鼎欣居然對着厲鬼講出了這樣一番話。

他不是在討好,而是在理所當然地要。甚至,還有點數落的意思……

講真的,那一刻我是準備逃跑了。楊鼎欣這二舅看起來人畜無害,沒有要對我們動手的意思。可你要知道,他是一言不合就在東北殺了成百上千仙家的人。他是一個不開心,就將一家子滅門的人,你覺得他能說個心善人,能是個心性平和的人?

至少,我不會信!

然,我看着背對着我的楊鼎欣,還是選擇再等等。這楊鼎欣敢如此囂張,肯定有所倚仗。

“你們走吧……”厲鬼眼睛從楊鼎欣身上移開,看了我一眼後,轉過了身,下了逐客令。

厲鬼在進入井裡面前,也告訴我們,‘小佛寺’的大門永遠為我們敞開着,如果楊鼎欣想清楚了,可以給他答案。是就此離去也好,是在此地陪他三年換得魂幡也好,是直接憑本事來搶也罷,他都可以接受。並且給了楊鼎欣一個大福利,就是無論楊鼎欣怎麼選,自己這個親舅舅都不會傷了他的性命……

而對於我,厲鬼也說了,除了特殊的情況外。狐狸每半個月中,會有兩個時辰是清醒的。而距離這清醒的兩個時辰,只需等上兩日。如果我能等,就等。如果不能等,他也不怕我用藏在胸前的東西……

不得不說,這厲鬼我服!他給我一種拒絕不了的氣勢,彷彿我在他的面前,就像個小螞蟻一樣,隨時可能被捏死。只是,他不想捏死我罷了……

想來也是,一個能硬扛天雷的主,那能是簡單的修道之人嗎?

哎,看來我還是太幼稚了,如果說我一個人來‘小佛寺’,或者說厲鬼是個弒殺的人,我就算有《真靈位業圖》在手也不是他的對手。

第一,我可能沒有動《真靈位業圖》的機會。

第二,我就算用《真靈位業圖》將鍾馗大人召喚了出來,有可能也打不過這厲鬼。

這一點,我沒有開玩笑,厲鬼真的很猛,雖然他啥都沒幹,但那種猛,是來自弱者對強者本能的感覺。

就像當年第一次見白無常謝必安一樣,絕對的段位碾壓,由不得你不怕……

同我有一樣感覺的人,還有楊鼎欣。此刻,這傢伙手裡拿着汽水,跟我碰着杯:“大哥,您說我二舅咋那麼厲害,搞得我都有點小怕怕……”

“小弟,你當時的表現可沒有怕的意思呀……”喝了一口啤酒,我唏噓着。

“故作鎮定罷了!”楊鼎欣講,當時他直面他二舅時,已經雙腿打顫了,但因為戰鬥經驗比較豐富,強忍了下來。

後來,聽完了他二舅的故事,他斷定自己二舅是個重情之人。如果自己認慫,裝孫子,肯定會被鄙視,甚至是被廢掉,和自己老媽一個下場。但,如果自己硬氣一些,就將自己當做親外甥一樣胡來,反倒是能平平安安地走出來……

的確,楊鼎欣選擇對了。他二舅就是個重情的人,就是對這個出言不遜,就是對這個拿自己當親二舅一樣不講道理的外甥,另眼相看了。

“大哥,雖然說小弟我頭腦子精,全須全眼地從‘白石山’下來了。但如果不拿魂幡回去,我老媽還是不會放過我的呀……”

面對着楊鼎欣一邊沾沾自喜,一邊苦惱後面該怎麼辦,我笑了:“楊鼎欣,你真當你二舅不知道你的鬼心思嗎?我看他不是因為被你的撒潑胡鬧打動了,而是看你天資不錯,人也鬼精,動了收徒的心……”

“那不行,我老媽沒幾年活頭了,我怎麼都得床前盡孝。”

“行吧,你自己掂量着來,反正魂幡裡面都沒有鬼了,你老媽要着也沒什麼用……”

聊了幾句,我就一個人開始喝悶酒了。這楊鼎欣跑去給他老媽打電話了,而我本來也想給吳佳佳打電話,讓她幫我參謀參謀的。可一想什麼事都問她,弄的跟楊鼎欣打電話給媽媽一樣,太特嘛跌份了……

幾瓶啤酒喝完了,我自己回了賓館,倒在床上就睡了起來。

別說,我這酒量還真不行,啤酒5瓶就醉,白酒4兩就暈……

哈哈,酒量小也沒什麼不好的,容易醉,就不容易難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