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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覺,睡得很香,睡得很沉。似乎沒有夢魘,只是眼睛一閉一睜後的暢快蘇爽。

按道理來講,不應該這樣,明明心裏面牽掛着許多事,迷雲成山般移不開……

也許是將鈴鐺給了木頭吧,自己沒有什麼壓力。又也許是因為值得信任的人都在隔壁吧,所以才能睡得安穩。

只是可惜,我這一香甜覺不是自然醒。是被光頭踹了門,拽了被子,給攪醒。

叼着煙的光頭,非要拉着我去找周老頭,說不管怎麼樣,都得好好謝謝周老頭,畢竟人家給我們介紹了大生意。

對此,我無精打采地說著周老頭好處費肯定沒少拿,你要去跟他培養感情你就自己去,我可不去……

還有,你別總和周老頭去夜總會,要是弄出個小沙彌回來,你的修行也就到頭了……

房間里,光頭罵罵咧咧地摔門自己走了出去。說就算弄出個小沙彌,也是佛祖成全他,不是業障……

我樂呵呵地笑着,也看了看鬧鐘,下午5點,居然已經睡了有十個小時。

別說,這醒來後還真是有點餓,我簡單地洗漱了一番,就出了門。

走到了木頭的房門前,我知道木頭肯定還在裡面睡覺。這該死的光頭,是只敢嚯嚯我,根本敢來打擾木頭。

“木頭,醒了沒有,咱們去吃點東西呀……”輕輕敲着木頭的房門,我也尋思着吃些什麼東西好。

這剛剛賺了五萬塊錢,我感覺吃什麼,都吃得起。

令我沒有想到的是,木頭的房門開的很快。頂着兩個黑眼圈的他,憔悴到不行,似乎回來後並沒有去睡覺。

“木頭,你沒補覺?”我問着他話,他卻並沒有回答,只是向著屋子裡面走。

我發現,他的房間很亂,第一次這樣的亂。

木頭走到了靠窗戶的桌邊,拿出了一張紙,遞給了我。

“盤算你的事情,總算是有了答案。你看一看吧……”

愣愣地接過木頭遞來的紙,上面寫着密密麻麻的東西。我看了一眼,又看了看桌子上雜亂的書紙,和垃圾桶裡面的廢紙,似乎明白了木頭為什麼如此疲倦……

一張凳子,放在了我的面前,木頭讓我坐下來看。他自己,用手捶打着肩,倦到腦袋都是低垂着的。

我揉了揉眼,看着手中的紙,也不自覺地,點上了一根煙。

第一,朱久安是故意為之,嚇唬促使朱老闆找尋各路高人來對付自己。其目的,在於尋找出隱藏了許多年不見消息的‘出道仙’。

雖然如此行事顯得很麻煩,可是朱久安似乎只有這一種方法。

以此可以篤定,朱久安不通卜算之術。

至於他要找‘出道仙’的原因是什麼,應該是和他世世要做枉死鬼的宿命有關……

第二,朱久安就藏在‘混元靈寶烏金鈴’裡面,只是這個鈴鐺過於特殊,以我們的道行還暫時看不出其中的門道。

結合朱久安在消失之前,同英台所說的話。可以推測出,英台能獲得‘混元靈寶烏金鈴’並非是機緣巧合,而是有人在推波助瀾,甚至說是有人故意將‘混元靈寶烏金鈴’給了英台……

所以,朱久安才會讓英台提防將‘混元靈寶烏金鈴’給他的人。

由此也可以判斷出,朱久安對英台,善大過惡。

‘陰天宮’的宮主,‘混元靈寶烏金鈴’,是需要解疑的關鍵……

以上,是基於正常的視角去推斷。而下面,是另外一種可能。

這種可能,要將目前為止所知的事情全部推翻!凡是聽說的,猜測的,全部摒棄!只去思考我們自己親眼所見,不可能做假的事情。

比如,朱久安是不是八世枉死鬼?是不是真的被埋在墳裡面鎮壓很多年?是不是朱老闆的鬼祖宗?這些種種,全部不可知!

我們唯一知道的,是朱久安是一個道行很深的厲鬼,他一直在找隱藏於世的‘出道仙’……

他知道有關‘混元靈寶烏金鈴’的事情……

他知道有關‘出道仙’和《真靈位業圖》的事情!

不去思考猜測其他,只去想朱久安尋找‘出道仙’是為了什麼。或者說,‘出道仙’能幫助他什麼。

朱久安是厲鬼,活了很多年,道行很深的厲鬼。他,去主動招惹以降妖除魔為己任的‘出道仙’,若不是想不開,就是所圖甚大……

圖的是什麼?厲鬼久存陽世,為了生,為了情,或者為了變成鬼王。

一面紙,塗塗改改地寫完了。翻開,另一面上塗抹掉了許多的字,最終只留下了一句。也似乎是木頭推翻了一切,找尋到的答案。

《真靈位業圖》上存名,成為地仙,位列仙班!

手中的煙,熄滅了。我抓着這張紙,看着這最後一句,彷彿一切都清晰了。

木頭推斷得沒錯,朱久安一個厲鬼,找我一個‘出道仙’幹什麼?呵呵…答案呼之欲出!

一瞬間,朱久安所有故弄玄虛出來的迷霧,全消失了。即使它還遮着我的眼,卻已經不再重要。

是啊,一個厲鬼知道‘出道仙’的底細,明白《真靈位業圖》的作用。那他不搶,不脅迫地目的能是什麼?無非就是想藉著‘出道仙’手裡的《真靈位業圖》幫助自己位列仙班……

這是一個捷徑,是天底下最大的捷徑。是當年上清道士陶弘景,請三千仙家共同見證下的捷徑。

它,不錯因果,不違天理。雖然是捷徑,卻因歷代‘出道仙’的堅持,從來也沒真的成為過捷徑。

這朱久安很了解‘出道仙’,所以他知曉用誘惑脅迫,是不可能讓‘出道仙’幫其在《真靈位業圖》上續下姓名的。所以,他故弄玄虛,潛伏在我的鈴鐺中,等着一個契機,謀着一個可能。

而這契機,這可能,的前提。就是得先找到‘出道仙’,潛伏在他的身邊……

紙,放在了桌子上,我又點上了一根煙,不由自主地呵呵笑了起來。

我感嘆着朱久安玩得一手好計謀,他躲在我的鈴鐺中,恐怕就是想等一個合適的機會,讓我虧欠他。比如,我需要幫忙時,他慷慨解囊。比如,我有性命之憂時,他挺身而出……

呵呵地笑着,我也注意到,桌子邊還放着許多熟悉的古書。這些書,之所以說熟悉,正是因為它們乃是歷代‘出道仙’前輩們所寫。

“木頭,你全看完了?”我指着歷代‘出道仙’的筆述,吃驚地問着木頭。

“嗯,去了趟鬼門關,借了陰陽之差,將它們都看完了……”木頭揉了揉眼睛,笑着說。

我滴乖乖,木頭真不愧是木頭,藉著陰陽之間的六夜時差,趕着時間就將歷代‘出道仙’的筆述給看完了。

“嘖…你真是,不知道該怎麼說你。又不急於這一時……”將煙給掐滅了,我說著木頭的不是,其實心裏面的意思是心疼他。但換到了表達上面,卻似乎成了奚落……

“我推測的這些,必須要基於完全了解‘出道仙’的情況才行。不把這些前輩們的事迹看完,推測的也就不準了……”

木頭和我解釋着,他也忍不住地打起了哈欠。

“行了,你先休息吧。這朱久安既然是想求我讓他位列仙班,他就不會害我。你趕緊睡覺,我不打擾你……”說著話,我讓木頭趕緊去睡覺。可是目光卻停留在了木頭那張單人床旁邊的小小陣法上。

藍布剪成菱形的底,面上畫著許多道門符籙。十幾根紅線編織成了一個沒有支撐物的塔形。紅繩塔的頂部是一個隨時都會掉落的小巧金玉。塔內則是懸浮着一個鈴鐺,正發出淡淡的微光。

這陣法,在我進屋的時候沒有過多的關注,畢竟木頭的房間裡面總是有着各種布置完成,或者尚在研究的陣法。

可現在,我看見了陣法裡面的鈴鐺,再藉著對氣的感知,已經明白。我的‘混元靈寶烏金鈴’一時半會是回不到我的手裡了……

注意到了我的目光,木頭也看了一眼自己布置的陣法,對我講:“你的袖裡乾坤我用‘玲瓏寶塔陣’暫時鎮壓住了。但也只能是鎮,不能破。英台,你要是有空的話,聯繫一下你那位懂得卜算之術的朋友,讓她幫忙算算,有關朱久安的事情。或者,算算有關朱老闆的事情……”

心裏面一陣該死的髒話飆上了天際。我真想直接毀了木頭布置的陣法,將我的‘混元靈寶烏金鈴’奪出來。開什麼玩笑!我的全部身價都在裡面。而且這朱久安的目的已經搞清楚了,他又不害我,還鎮壓個什麼鬼……

不過,當我看着木頭憔悴的臉時,再多的不情願,再多的抱怨,全部都憋了回去。

“好,我現在就去打電話,你聽話,趕緊睡覺吧……”

走廊上,將木頭的房門輕輕地帶上。我快步地走到了樓梯口,用力但壓住不發出聲音的跺着腳!

“該死,這死木頭,真是瞎搞!”

沒有了袖裡乾坤,我就成了個身無分文的窮小子。現在肚子餓得難受,但我連一毛錢都掏不出來了!這感覺,真特嘛的操蛋,尤其是對一個剛剛賺了五萬塊錢巨款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