視線落在大皇子的身上,只見孩子並沒有病症,反而面色紅潤。
奇怪的轉頭一看,卻見衛卿霖做了一個噓聲的動作。
溫清竹依然沒出聲,走到孩子面前,仔細查看後,確認大皇子沒事,這才看向衛卿霖。
她用手語解釋:有人混皇宮,而且不止一人,傅姐姐正在調查。
看完了孩子,溫清竹明白她的意思,這是宮裡還有其他人。
溫清竹沉着臉走出來,望着地上跪着的兩人,並沒說什麼。
兩個人都是清寧宮後來挑進來的老人,理論上不會有什麼問題。
當然這是理論。
沒多時,傅珏回來,直接命人把跪着的兩人帶下去。
沒有了外人,她才說道:“是司宮台那邊的問題,我這邊請了白笛回來,已經查了出來,白笛說,是衝著雲婉來的。”
“果然還是他。”溫清竹在聽說大皇子出事,心裡已經有了猜測。
轉頭走出來,視線立刻和姜遠晗對上,他衝著溫清竹點點頭,表示清楚這件事情。
溫清竹心裡竟然有些複雜,不知道該欣慰好,還是擔心好。
離開時,溫清竹又看看蘇活,這才跟着傅珏離開。
司宮台里,已經是戰戰兢兢的一片。
溫清竹進去坐下,白笛行禮後道:“王妃,這幾個人便是那想要聲東擊西的幾個人。”
“還挺厲害啊,都玩起了計謀。”溫清竹笑了笑,揮手讓人把他們拖下去關押起來。
白笛不懂:“王妃不調查?”
溫清竹搖頭:“不是不調查,這只是他們的一個試探,姜遠成想在動手前,看看能不能救出雲婉。”
京城這邊在準備姜遠成的事情,幽州那邊,再次起了戰事。
好在傅烈趕去及時,鮮卑大敗。
至此之後,再無戰事,不過傅烈也寫信回來,告訴溫清竹他們,他要去救步六孤。
京城這邊竟然難得的安靜下來。
直到十一月中旬,蘇活忽然在朝堂上提出:“皇上,如今攝政王在外,朝堂缺少人手,不如請裴大人和傅大人回朝?”
這話一出,眾人齊齊看向他,特別是傅瑜,這件事情他竟然一點都不知道。
轉頭看了看上面神色不定的皇上,看他的樣子似乎也不知道,難道是——
不可能!
傅瑜不認為這是溫清竹的提議。
不說傅宣,裴煜可是好不容易按下去的。
姜遠晗並沒有立刻答應,只是需要仔細商議。
下朝之後,他也沒去找清寧宮那邊,只是站在宣政殿,靜靜的看着窗外的景色。
傅瑜進來求見:“皇上,這件事情,王妃可有透露?”
思來想去,不是溫清竹的話,也沒有別人。
這一個月多月以來,溫清竹和蘇活也走得的確很近。
“沒有,但朕想,應該是姐姐的想法。”姜遠晗負在背後的手緊了緊,姐姐不管自己,就找其他人來管自己嗎?
傅瑜不能明白:“皇上和王妃吵架了嗎?”
姜遠晗轉頭看他:“看來你還是不懂。”
回頭繼續看着庭院又道:“這樣也好。”
沒兩天,衛林回京。
聽到這個消息時,溫清竹正在逗弄孩子,肚子越來越大,身體也不太方便。
溫清竹坐正後,看着喜兒問道:“這件事情不出意外,倒是金元寶那邊,不是說要成婚嗎?怎麼遲遲沒動靜?”
“是……是她不同意。”喜兒咬着下唇,沒再多說。
看着面前還在維護金元寶的喜兒,溫清竹微微搖頭,讓綠陶帶喜兒下去。
等她們退下,衛卿霖實在不懂:“不是說懷孕了嗎?怎麼還不成婚啊?”
溫清竹繼續逗着孩子,很是感慨的道:“大概會因為那位姑娘不忍心讓金大人背鍋吧。”
“背鍋?”衛卿霖還是不懂。
門外,綠陶把喜兒拉到一個角落,低聲問道:“你和金大人到底怎麼回事?不成就不成吧,你怎麼天天去看他?他們不是要成婚嗎?”
喜兒也想哭,她為金元寶不值,也為那姑娘可憐。
在綠陶再三的逼問下,喜兒終於哭着說出來:“那姑娘為了給元寶送消息,被賊人玷污,本來她要上吊自殺的,被元寶救了下來,元寶答應娶她,但她不願意連累元寶,我,我也不知道該怎麼辦。”
綠陶瞪大眼睛,好半天才問:“哪個賊人!沒能抓住嗎!”
“是姜遠成的人。”喜兒低下頭。
屋內的溫清竹靠在引枕上,望着門外的天色道:“蘇活既然提了出來,那我也去見見她吧。”
大牢之中,雲婉被放在一個罈子里。
四肢被砍,舌頭被拔掉,眼前的雲婉完全不像以前的模樣。520
可她的目光還是陰冷,眼神還是犀利,直直的望着溫清竹,竟然還有那副高高在上的傲氣。
“哎,你這樣子,要是遠成看見,會心疼的。”溫清竹坐了下來,撫摸着自己越來越大的肚子。
雲婉的視線忽然落在她肚子上,眉眼竟然一彎,看起來在笑。
溫清竹自然清楚她在高興什麼,淡然的道:“我知道你們在身體埋了毒,或許是生孩子的會牽一髮動全身。”
雲婉的笑意更加明顯,花白的頭髮根本掩藏不住。
“可惜啊可惜,這個問題而我已經解決,用一種我意想不到的方式解決的。”溫清竹也笑了起來。
雲婉頓時收斂笑意,冷冷的望着她,似乎並不相信。
“不信嗎?”溫清竹心情很好,“那就不信吧,另外再告訴你一件事情,你兒子時日不多,就要背水一戰,為了讓你清楚的看見你兒子怎麼死的,我決定帶你出去。”
話還沒說完,雲婉的神色陡然瘋狂起來,怨毒的看着溫清竹,嘴巴一動一動的,彷彿要撕咬一樣。
溫清竹沒有理會她,命人把雲婉帶出來。
離開了地牢,這個消息自然瞞不住。
關於傅烈意圖謀反的流言中,加了一條不起眼的:攝政王妃喪心病狂,竟然把曾經的婉嬪削成了人彘。
凌雲山下的某處農舍內,姜遠成躺在床上,聽到這個消息,頓時一口血吐出來。
“人彘!人彘!
“好!很好!”
“她溫清竹真的很好!”
屋內跪着的人屏住呼吸,根本不敢發出一點聲音來。
姜遠成慢慢的冷靜下來,淡然的開口:“看來你們的人物不僅失敗,而且還被溫清竹反將一軍!”
“公子饒命!”跪着的人連連磕頭求饒。
外面有腳步聲響起,跪着的人很快被拖出去。
一直隱匿在黑暗中的人嘆道:“如果梅大夫在的話,公子就不必受如此苦難。”
姜遠成翹起嘴角,諷刺的道:“我的情況可不是梅大夫能解的,現在只有紀家能救我。”
“那去紀家?”黑影問道。
姜遠成搖頭:“你們進不去的,是不是紀家的人,哪怕是個普通人都能看出來,所以別想着潛入進去,我們得光明正大的進去。”
“可是,紀家不是和攝政王妃……”
“那又如何!我手裡可還有紀家先祖的遺物呢!”姜遠成胸有成竹。
沒幾天,京城降落了第一場雪。
主街上的鋪子陸續開門,派了夥計們清掃門口的積雪。
城門打開,有一輛馬車疾馳着往梁家那邊去。
不多時,有人發現平淑縣主回來了,一同下來的,還有個看起來傷勢很重的男人。
溫清竹本來要出門,忽然接到了梁平淑的消息,連忙趕去她家。
在綠陶和喜兒的攙扶下,她儘快的走到了屋內,然後看見一個熟悉的人。
她失聲喊道:“謝哥哥!”
到了床前,溫清竹趕緊給謝飛沉看病,瞬間臉色陰沉起來。
“王妃,謝公子為了救殷姑娘才……”梁平淑的話沒說完。
溫清竹轉頭又問:“他不是和苗苗外公在一起嗎?怎麼會和殷流綰又——”
忽然間,床上人的手抓住了她的手腕。
回頭看過來,卻是謝飛沉睜開了眼睛,他的氣息很微弱,急促的道:“不要相信裴奕,他炸毀了白狼山!”
“什麼!你的傷?”溫清竹心裡很是後悔。
謝飛沉解釋道:“我的傷倒是和他沒有關係,但是裴奕這個人,他會毀了你和傅烈的,你不能相信他,不該讓他進去白狼山的!”
“對不起。”溫清竹低下頭,她以為裴奕不會的。
咳嗽了兩聲,謝飛沉開口道:“其實他做的也沒什麼不對,但是崑崙那個地方,你去了就回不來了,我不想你們出事。”
溫清竹讓他躺下睡覺,謝飛沉還是接續道:“沒時間了,我快要死了,所以要說的話,必須和你先說完,是姜遠成想要得到白狼山的東西,樓家的那些人快要撐不下去,你現在畢竟快點找到他,樓家的人,找到了一些東西,對,對你……”
“咳咳!”謝飛沉不住的咳血,溫清竹不想讓他為難,施針讓他睡下。
轉頭跟着梁平淑出來,溫清竹問她:“怎麼是你送謝哥哥回來?崔秀山呢?他怎麼沒和你一起?”
梁平淑神色嚴肅:“秀山能對付樓家的人,他跟着薛谷主爺孫留了下來,我這邊帶着謝公子治傷。”
“他……”看了眼屋內,梁平淑嘆道,“其實王妃還不該讓裴奕去的,苗苗還是不服氣,謝公子又要顧着這邊,又要顧着殷姑娘那邊……”
溫清竹打斷她:“等等!殷流綰這個時候怎麼出現了?”
梁平淑一怔:“我們也不知道,不過她好像和樓家的人一起出現的。”
話音一落,梁平淑頓時明白過來。
溫清竹則是冷着臉轉身:“你先照顧好謝哥哥,他的傷還能撐住,我這邊去查查姜遠成的蹤跡。”
沒想到最後的殷流綰還是和姜遠成勾結在一起。
難道也是因為那個複製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