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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人,無論你是否優秀,總會遇上一些誘惑和一些選擇,而面對這種誘惑及選擇時,處於當下的人,他是很難確認自己的選擇是否正確,但是卻都能看到新選擇帶來的好處。

可這在數十年上百年的時光線中來看,這個選擇卻未必真的帶來很多好處。

這個季夫子說的讓樓近辰很心動。

很多人在恐懼面前可以堅守,在憂傷里可重振心神,但在喜樂里卻有很多英雄梟雄都會沉溺的難以自拔。

樓近辰活了這麼多年,生活一直都是平淡的,按步就班,與大多數人一樣上學讀書,最多比別人多一個練劍的愛好而已。

他從不覺得自己有多麼的大智慧,可以堪破世間各種誘惑。

但是在這個時候,他卻想起了不知道在哪本書上看過的一句話:“當你不知道怎麼選擇時,那就看看這個選擇是否合乎道義!”

季夫子看着樓近辰的臉上出現喜色,緊接着又看到了掙扎之色。

他並沒有說話,只是注視着,等待着樓近辰決定。

“夫子,弟子聽說,儒家以君子為美,君子重禮,以禮規束內心,不知為何夫子一來便誘弟子向墮落?此有違禮道也!”

樓近辰並不是很了解這個世界的儒家,但想來應該當差不多,便以自己的理解這樣說了。

季夫子聽了樓近辰的話之後,眼中閃過一比的詫異,說道:“想不到你居然知道,儒家六藝首重禮,你言老夫誘你而失禮,實乃老夫見良材美玉卻陷於泥濘之中,不忍其受污也,此為君子成人之美也,你於老夫面前,自稱弟子,老夫豈有束手主旁觀之禮?”

他這麼一說,倒讓樓近辰一時不好說他什麼了,如果人家確實出自於真心,那自己怎麼可以指責呢。

當下便嘆道:“弟子,家中遇水災,家人盡沒,流乞於此,蒙觀主收留、傳法,當此火靈觀危難之際,怎可棄之而去呢!夫子美意,弟子不敢受。”

季夫子看着說話的這個年輕人,他清楚的感覺到,這個年輕人是隨着這段話說完,眼神之中那一絲迷離與喜意才散去,變的清澈而堅定的。

他明白這個年輕人,剛才心動了,但是卻通過那一段話而約束住了自己的蠢蠢欲動的心,那話既是說給自己聽,也是說給他自己的‘心’聽。

“真是一個好孩子。”季夫子心中想着,越發的欣賞起來,如果說剛才樓近辰答應了,他在高興之餘,卻又會多幾分遺憾,而現在卻更多的是欣賞。

“你叫什麼名字?”季夫子問道。

“弟子樓近辰!”樓近辰回答道。

“登樓而近星辰,是個好名字。”季夫子感嘆道:“火靈道人,有福之人。你剛才說火靈觀危險之際,此是何意啊?”

於是樓近辰便將這些天觀主在杜家莊煉藥以及馬頭坡發生的事說了,並將觀主的信奉上。

季夫子聽後微微的皺眉,又看了觀主的信,說道:“老夫與你觀主並不熟悉,為其引薦杜婆婆也只是因其五庄神教身份,五臟神教良莠不齊,老夫本不欲與之多交,可一這次倒也說不上是你家觀主的錯,好在你們沒有與杜家莊結下血仇,事情尚有緩和餘地。”

“杜婆婆曾是青蘿谷的弟子,與青蘿谷的華宵宵長老一同學藝,兩人年輕時遊歷時遇上強敵,杜婆婆為了救華宵宵而傷了根基,後離開了青蘿谷回到了杜家莊。杜婆婆性情執拗,若是執意請華宵宵,華宵宵將不得不出面。”

“不知這個青蘿谷修的是什麼法?”

在樓近辰的心中,如果避免不了要做一場,那就要多了解對方。

“你們觀主初來泅水城,確實有可能不了解這些,青蘿谷是秘食派的傳承,你對可知道何謂秘食派。”季夫子問道。

樓近辰搖了搖頭,他雖然見過不少各式的修行人了,但是根本就不知道他們究竟是什麼修行派別。

“青蘿谷屬秘食派,尋天地間的妖異生靈,配煉成秘葯,食之而得法。”季夫子說道:“秘食派本是雜流,後來因有人摸索出一條見神路徑,便也就成了世間正法之一。不過,大多數秘食派並未獲得那一條見神傳承,凡是自己摸索修行者,最後都異化為妖魔了。”

“青蘿谷亦未獲得見神傳承,但在經過歷代的摸索改善,已經擁有一條較為穩定的秘食路徑了。”

季夫子的話,讓樓近辰想到了自己奉觀主之命,前往那山廟之中殺的那一個‘妖魔’,聽觀主說那正是秘食派修士異化成的妖魔。

“華宵宵每隔幾年,都會來學堂之中隨老夫讀一讀儒家聖典以束其心,老夫寫一封信給她,想來她應當會給老夫幾分薄面,泅水城地界,還是安穩一些好。”

季夫子說完,當著樓近辰的面寫了一封信,就在樓近辰以為自己又要當一回信使的時候,季夫子竟是將之折成了紙鶴。

樓近辰瞬間聯想到了一個法術。

摺紙成鶴。

只見季夫子手捏着紙鶴的一片翅膀,朝空中隨意的一扔,口中說道:“去青蘿谷找華宵宵!”

而那紙鶴在他手還捏着紙鶴翅膀時,紙鶴便已經涌生白光,白光如煙塵飛揚,一隻白鶴拍打着翅膀從季夫子的手上掙脫,又在季夫子的囑咐聲中飛出亭子,破開微風飛上了天空。

“這,紙鶴成了真的白鶴?它能夠聽得懂夫子的話?”樓近辰看到這些,忍不住的問出來。

“一張紙罷了,如何成真鶴了?”季夫子笑着說道。

“那夫子為何還要說那一句話。”樓近辰問道。

“自然是說給我自己聽。”季夫子話一落,樓近辰就更迷惑了,但是他也知道這就是這個法術的關鍵,若無人點破,自己還不知道什麼時候能夠想明白,就像是觀主傳的兩段法訣,只要自己理解了之後,很快就能夠修成法術。

“想學法?”季夫子問道。

樓近辰心中一喜,連忙恭身作揖,說道:“弟子請夫子賜法!”

“這雖不過一句話的事,卻也是儒門之法,不傳外門啊!”

季夫子的話讓樓近辰一愣,然後便又聽到季夫子說道:“你所修之鍊氣法,當夯實根本,以鍊氣為主,不可過多求法,不過,每月十五之時,老夫會在此講法,你可來聽聽。”

說到這裡,樓近辰知道該是自己離開了。

雖然未獲得傳法,卻也被允許每月十五可以來這裡聽法,自然是一件高興的事。

從季氏學堂之中離開之後,看天色已近晌,便決定前往商歸安和鄧家的家中去,順便看看能不能混一頓飯吃。

季夫子確實很好,又是要收為徒,又是要許配孫女的,自己拒絕之後,居然連一頓飯都沒有留。

商歸安的家在城東,具體在哪一個位置還需要打聽一下,好在他知道是在哪一條街,找了個路人問過之後,一炷香的工夫便已經找到那一條街。

這是一條寬敞乾淨的街,從這一條街上的房子就可以看得出來,住在這裡的人非富即貴。

順着找過去,很容易就找到了商府。

然而他卻沒有見到商歸安的父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