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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周予他們一行人離開曼哈頓區北上的一個小時後,別墅房門就被一群凶神惡煞的警察敲開。

開門的是臉上帶有醒目疤痕的大嘴牛志鑫。

他看着面前亮出證件的警察一臉迷茫。

“我們是曼哈頓下東區的警察,來找布魯斯周,他牽扯昨天發生在唐人街的一起凶殺案,還請他跟我們回局裡協助調查。”

大嘴撓了撓自己的後腦,用蹩腳的英文加手勢解釋道:“你們在說什麼?我聽的不是很懂,要找我家老闆嗎?他不在。”

帶隊的警察奉命帶周予回警局協助調查,此刻他皺了皺眉,絲毫不掩飾對於牛志鑫這種聽不懂英文的移民的鄙夷。

“我們找布魯斯周!我們要帶他去警局協助調查一起凶殺案!他人在哪兒?告訴我們!”

牛志鑫連筆畫帶烏拉,解釋了一整,就在這些警察耐心即將被消磨殆盡時,小東滿臉堆笑的迎了出來,用一口流利的英式倫敦腔答道:

“諸位不好意思,我們老闆昨天晚上有一個很重要的生意要談,他已經離開紐約了。”

“什麼?離開紐約了?怎麼這麼快?他去哪裡了?”

帶隊的警察問出一串問題。

“他說他去加拿大了,具體哪個城市我也不太清楚,大概要在那裡待上一段時間,談完了生意才會回來,警官找他有什麼事嗎?我能否代勞?”

那名帶隊的警察咬着牙低聲咒罵了一句,揮手道:“你?你去有什麼用,你又不是目擊者!算了,等他回來轉告他,讓他去一趟下東區唐人街警局。”

“沒問題警官,我一定將您的話帶到,我們都是守法的公民,肯定會配合警方的,您慢走~”

小東一邊陪笑一邊鞠躬,直到那些警察走遠了他臉上的笑容才緩緩收斂,朝地上啐了一口。

牛志鑫摸了摸自己臉頰上的猙獰疤痕,不屑道:“你跟那些人客氣什麼?你要不來我還能帶着他們玩一會兒。”

“不要節外生枝了,周先生不在我們就低調一點,一會兒我還要去碼頭接秀才他們,你們在家做點吃的,把空房間準備好,他們到了就可以直接休息。”

大嘴臉上露出笑容道:“房間早就收拾好了,前兩天我們就把房子用隔板隔了出來,現在能住多一倍的人,兄弟們擠一擠人多才熱鬧,之前的卧室都太大太空了,睡在裡面還怪害怕的。”

“大男人還害怕?要不你和宋清那傢伙的樓梯拐角間做個調換?”

大嘴將頭搖得像撥浪鼓一樣,說道:“我不,我才不跟他換呢,好了,你去接秀才他們,我去準備飯菜。”

來找周予的警察撲了個空,當即回去將這個消息彙報給了警長墨菲特,而墨菲特又將這個消息反饋給了安良堂大佬李希齡。

“什麼,走了?連夜去了加拿大?”

李老爺子聽到這個消息表情略微獃滯了片刻,隨即呵呵笑了起來,低聲罵道:“這個小滑頭,還真是果斷。”

老爺子面前,前一日還么五和六的大鬍子警長墨菲特,此刻卻恭敬有加站在那裡,腰背都刻意向下彎曲着。

“那個......李會長,現在怎麼辦?還按照咱們原來的計劃進行嗎?”

李希齡伸手捻了捻鬍鬚,輕聲道:“按原計劃進行吧,周予那小子有則最好,既然人已經跑了也沒必要等他,而且他跑得了初一跑不了十五,他的所有產業都在紐約,絕不會丟掉不管的。”

“好的,李會長,那麼咱們的約定......”

看到那身材魁梧的警長一臉諂媚笑容,李希齡抬手笑道:“墨菲特警長放心,你的莊園已經收拾妥當,男僕、女僕、管家、汽車一應俱全,就等着你帶家人入住了。”

“真的?多謝李會長!您真是一位信守承諾的紳士!呵呵呵~~~”

送走了這位主管唐人街區域的警長,李希齡最小的兒子李勝將門關閉,疑惑的走回老爺子身邊。

“爹,您為什麼如此看重那個名不轉經傳的小人物?據我調查所知,他買了兩家小工廠都還沒有營業,皇后區的那塊地也較為偏僻,並沒有什麼發展前景啊。”

李希齡眯眼看了一眼自己的小兒子,輕嘆道:“阿勝,做事情眼光要放長遠一些,你怎麼就知道他的廠子沒有發展前景?你清楚那是一個怎麼樣的人嗎?你知不知道他們之前在大不列顛倫敦做過什麼事?背後又有誰支撐?”

“這......”

李勝一時無言,他只是派人調查了周予的龍行商會,以及他新買下的兩座廠房和荒地,並沒有去調查到紐約之前在做些什麼。

李希齡嘆了口氣說:“阿勝,不要看他年輕,實則背後有英吉利貴族赫伯特家的支持,而且那些人以前上過戰場,當過兵,打過仗,可不是什麼好惹的角色,我之所以舔着老臉把他請到咱們和記來,就是為了給華人聯合工會注入一點新鮮血液,攪渾這一池子水,讓這次的換屆局勢變得更加混亂,另外......”

老爺子欲言又止,似乎還有什麼話卻沒有生活出來。

李勝似乎還是搞不懂自家老爺子為什麼非要拉着周予把這池子水攪渾,他覺得唐人街這池子水已經夠渾的了,也不在呼多不多一個周予。

李希齡看了一眼自己小兒子,知道他還沒有體會到自己的用意,搖搖頭說:

“現在你還不需要知道,只管按我說的去做就好了,燕子不能白死,必須得給四姓堂一個交代,而這一次的事件永聯社和廖白樺嫌疑最大,警察已經開始對他手底下的各產業進行突擊搜查,相信不久就會得到一些消息。”

“可是爹,廖白樺在警局也有人,他會動用自己的關係,這一次的事情也奈何不了他什麼......”

李希齡似乎有些恨其不爭的閉了閉眼睛,沒有再解釋什麼,這就是他現在最大的問題,家族裡的後輩無一人能堪大用。

唉......就他最小的兒子李勝也是矮子里挑高個,難道真要讓他的孫女阿弟來挑大樑嗎?

卻說連夜逃離紐約的周予一行人,將汽車停在了較為偏僻的公路旅館外,抓緊時間進行修整。

“周先生,非要開夜車嗎?那些傢伙真的會去找咱的晦氣?”

胡人天用池塘的涼水洗了把臉,有些不解的問道。

“會,甚至會更早,我現在都有些懷疑,那位李老爺子在開飯之前就知道會死人了。”

“啥?那老東西,我看他就不像個什麼好鳥!該不會是想拿周先生你去頂缸吧?”

“那倒也不至於......”周予搖搖頭若有所思道:“他肯定有自己的目的,不可告人的目的......為了保險起見夜車是必須要開的,好了老胡,昨晚適應了一陣怎麼樣?開一段路程就能熟悉汽車的性能了,你必須儘快掌握駕駛的技術,跟我兩個人換班,我還要去那輛車和亞當換班,雖然我們着急但也不能疲勞駕駛,安全是第一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