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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山君失望了。

徐默說他還不走,不光不走,還非要拉着玄山君外面溜達溜達,不跟着去都不行。

“山君,你這金絮青石台從哪兒搞的?”

洞外,徐默詢問。

他是真好奇。

這種好東西,如果自己也能有一個,那修仙之路必然事半功倍。

玄山君默不作語。

它不想說話。

此刻它跟在徐默身後,下手的機會多得很,但還是那句話,越是如此,它疑心越重。

徐默這時候打算試試‘焚君噬脈’這門內功小成之後的效果。

“山君,隨我來!”

說完,徐默撒丫子狂奔。

他剛才突然想到一個地方,決定過去看看。

原本難行的山路,此刻在徐默腳下卻如平地一般,一躍之下,可翻山石,可躍溝壑,攀岩橫走,如林中猿猴。

不一會兒就到了山神廟所在。

這裡就是徐默的目的地。

玄山君一直跟在後面,它可以肯定,前面這個人就是一直在引誘它。

對。

就是在引誘它動手。

跑這麼慢,跳來跳去和個猴子一樣,笨拙,有幾次還差點摔倒。

還能引誘的再明顯一點么?

別說,玄山君剛才真的差一點忍不住下手,不過看到對方去的地方,它心頭一跳,腦中又開始胡思亂想。

“他,為什麼會來這裡?難道他也是為了……”

玄山君心頭狂跳。

此刻日頭已經升至樹頂,他們距離山神廟有數十米,但已經看的真切。

徐默這時候就問身後玄山君。

“山君,這廟中乾屍,就是飄雲道人吧?”

這是隨口一問。

玄山君似乎已經肯定徐默有未卜先知鬼神莫測之力,而且對自己極為了解,所以這會兒提起飄雲到人,它習慣了,反倒頗為平靜。

“道友與飄雲相識?”

“算是吧。”

徐默想了想,他之前還抱過飄雲的乾屍,更早之前,還被乾屍弄死過一次,正所謂一回生二回熟,自然算是認識。

“對了,飄雲怎麼死的?”徐默好奇,這次機會難得,有什麼疑惑乾脆直接問。

一聽這話,玄山君突然眯着眼,盯着徐默看,帶着殺氣。

徐默一愣。

明顯能感覺氣氛不對勁,殺機涌動。

莫非露餡了?

還是說,自己說錯話了。

剛才說什麼了,就是問了一句飄雲是怎麼死的?

這有什麼問題?

徐默心中快速思索,多個可能性在他心中涌動,突然,他靈光一現,有了一種不可思議的猜測。

問題,可能就出在‘死’這個字上面。

剛想說話,玄山君猛的撲上來,虎爪掃出。

徐默看的清楚,這是虎尊拳中的一招。

想躲,但難度很大。

情急之下,徐默喊出一句‘魘語’。

腳下影子突然震動,一股無形的陰氣向下一扯,徐默整個人被拽到地上,險之又險的避開了玄山君這一爪。

跑!

徐默知道自己露餡了,說起來玄山君這貨也夠陰的,發現不對勁就立刻動手。

一擊不中,玄山君繼續猛攻,但徐默根本沒打算和它硬碰硬。

知道打不過。

剛才能避開這一爪,完全是因為影子里那游神幫忙,不然,徐默早被殺回八角亭了。

此刻他是連滾帶爬往山神廟方向逃去。

本來也跑不掉,但影子里的游神不知道動用了什麼手段,阻礙了玄山君一下,這才給了徐默逃生機會。

這算是徐默第三次來山神廟了。

玄山君沒追進來。

這個地方果然不正常。

徐默知道這一波玩脫了,不過他並不覺得失敗,相反,這一次獲益良多。

他對玄山君有了更多了解,包括對方的脾性,這都是靠着不斷作死試探出來的,整個過程徐默就像是一個鋼絲舞者,隨時有失足掉下去的可能。

這些徐默都清楚,更是他的計劃。

實際上在露餡這件事上,徐默認為是遲早的事情。本質上講,露餡對他來說是好事,只要弄清楚是什麼地方出了問題,那麼這個漏洞,下一次就可以被補上。

暴露出的問題越多,越能讓徐默下一次做的更好。

直到完美。

徐默這時候往外看,玄山君這隻大老虎現在估摸恨不得把自己活活啃了,可即便如此,玄山君也沒有追進來。

為什麼?

結合各種因素,徐默得出了一個比較恐怖的結論。

那就是飄雲沒死,山神廟裡的‘乾屍’是活的。

不然,為啥自己只是問了一句‘飄雲怎麼死的’就露餡了。

重點就在這個‘死’字上。

自己的人設是一個高手,居然看不出飄雲是死是活?

所以才穿幫露餡,徐默認。

到目前為止,徐默也算是開過眼,見過世面了,知道這個世界的詭異程度,所以看似已干透的乾屍還活着這件事,的確是不可思議,但完全在能接受的範圍內。

不過由此引申出了其他疑問。

就例如為什麼玄山君不進來。

是怕?還是顧忌什麼?

又例如,飄雲這是練的什麼功,都乾巴成這模樣樣了,居然還沒死?

想不明白。

現在出去問玄山君,對方估摸啥也不會說,而且這會兒玄山君惱羞成怒,見面肯定下狠手。

徐默走到乾屍面前。

之前他一無所有時尚敢觸碰這東西,現在有了內功,有游神護體,那更是百無禁忌。

徐默靠近,先繞着圈打量。

說實話,這怎麼看都是一個死人。

這種狀態下若是還活着,那得多痛苦?

可惜的是,飄雲隨筆里沒有關於這種乾屍狀態或者詭異邪功的隻字片語。

雖說玄山君沒進來,但徐默能感覺得出來,對方就在周圍游弋,還真就不進來。

如果這裡很危險,那趨吉避凶不進來很正常,可按照徐默得出的結論,只有天黑之後這個乾屍才會‘詐屍’。

玄山君在這裡待了這麼久,不可能不知道。

如今日頭高懸,陽光明媚,按理說不會詐屍,那玄山君究竟是在忌憚什麼?

這會兒徐默蹲在乾屍對面,盯着乾屍的臉。

乾屍水分缺失,皮膚整個凹陷,貼着骨骼,看上去和骷髏沒什麼兩樣。頭髮似枯草,發冠束一半,散落一半。

杏黃道袍看上去完整,無破損。

赤着腳,無鞋。

旁邊擺着那個燈籠,

徐默仔細看了看,燈籠雖然破舊,但大體上還算完好,裡面還有半截蠟燭,是猩紅色的蠟。

伸手把裡面的蠟燭掏了出來仔細看,很快發現了一些不同尋常的地方。

暗紅色的蠟燭彷彿摻了血,聞着有一股腥味,此外蠟芯不是細繩做的,而是頭髮。

這玩意兒一看就很邪乎。

徐默想了想,直接將燈籠毀了,把蠟燭掰了。

先搞破壞,看看會發生什麼。

乾屍依舊一動不動。

徐默這時候突然想到一件事,如果這個乾屍真的這麼危險,能讓玄山君怎麼著都不靠近,那當時自己抱着乾屍出去的舉動,豈不是更兇險?

可當時自己並沒什麼事啊。

還安然無恙的逃了出去。

“那是不是可以認為,危險的並不是這個乾屍,而是這裡的某個別的東西。”

徐默四下看去。

他也是被之前先入為主的想法給干擾了,畢竟最開始被詐屍的乾屍給掐死,自然會認為這裡最危險的,就是這個乾屍。

瞅了一圈,無果。

“不行,我看不出來。”徐默知道得請幫手。

他現在能請教的就是之前召來的‘游神’。

問問它得了。

徐默蹲在地上,衝著自個的影子說‘魘語’,不過魘語他只是初學,和剛開始學外語的小學生差不多,就能說幾個背會的句型和單詞,更多的就崩不出來了。

結結巴巴連說帶比劃,影子無動於衷。

徐默又嘗試性的呼喚了幾句。

沒任何回應。

“跑了?”

很明顯那個‘游神’不見了。

可這事兒老周沒提過啊,不是說一旦和某個游神達成協議,對方基本上會一路跟到死。

不是你死就是它死。

半路跑了這種事,沒聽說過。

疑惑間,徐默感覺周圍光線有變化,實際上這種變化從剛才就開始了,就像是雲遮日,光線轉暗,但最開始徐默並沒有在意。

可現在周圍的光線暗的有點離譜。

明明是大白天,怎麼和黃昏一樣?

徐默抬頭看,發現周圍的光線在肉眼可見的速度減少,更像是待在一個房間里,有人將燈慢慢扭滅。

直至徹底黑暗。

“我草,誰把燈關了?”

徐默這時候嘟囔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