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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2章飛劍撥雲月滿天

好一會兒,徐默才反應過來韓玄說的‘詩’是什麼。

就是自己剛才忽悠諦聽劍時,隨後講的東西里,夾雜了一些詩句片段。老實講,這些詩在自己那個世界裡都是耳熟能詳,人人會背。

可在這個世界,沒人聽過,所以裝裝逼,顯露顯露才學還是可以的。

但要說真有什麼驚天動地的用處,還真沒有。

反正徐默也沒有靠着這些詩,達成‘人前顯聖’的特殊成就。

本以為這個世界裡,沒人會在意這個,但沒曾想,今天居然遇到了愛好這個的人,而且,對方還是恐怖的‘先聖’。

在徐默心裡,這些‘先聖’,是虛空中的詭異,是另外一個維度的神秘存在,是這個世界法力的根源。

不能拿它們用常理來看。

徐默雖然有‘漁翁悟道’,但悟歸悟,他本質上還在世俗這個渾濁大江當中沉浮,還沒有上岸。

但這些先聖,可都已經上岸了,能在岸上看凡塵。

境界大不同。

就這麼恐怖高端的存在,出幾個喜歡‘詩’的,似乎也說得過去。

“先聖喜歡聽,那我就將這幾首詩想全便是。”

徐默點頭答應。

他在胡扯。

別人不知道他胡扯,但諦聽劍知道,只是諦聽劍沒有斬他,因為此刻的諦聽劍,已被徐默說的頓悟。

達到了更高的一種境界。

說白了,不像過去那麼死板,有人說謊就直接斬殺。

現在的它,就像是一個從理想主義者歸回現實的畢業生,明白了什麼叫做人情世故,明白了什麼叫做人在江湖身不由己。

這不是墮落。

相反,這是某種升華。

徐默成全了諦聽劍,自然,諦聽劍即便知道徐默在撒謊,也不會揭露他。

當然這種成全和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可能只針對某個人。

例如徐默。

如果是別人,諦聽劍可能就沒有這麼好說話了。

或者說,可以把‘可能’這兩個字去掉。

徐默是特例,在諦聽劍這裡,有了特權。

唯他無二。

這邊徐默開始朗誦詩文,當然,他會故意消耗時間,表明他是在現場作詩,異世界,為了生存,剽一點,不寒磣。

只要臉皮厚,那剽起來,只會爽,越剽越爽。

“橫看成嶺側成峰,遠近高低各不同。不識廬山真面目,只緣身在此山中。”這首一個字沒改,因為這個世界裡,也有一個廬山。

所以完全可以套用。

剛才用的詩句,就這一個,徐默不知道夠不夠。

這時上面漂浮的書卷中,落下一道虛影。

這虛影極為偉岸,高有數丈,如巨人降世,徐默站直了,也只到對方小腿。

這虛影開口問:“還有別的詩嗎?”

徐默心跳加速,但還能穩住,拱手道:“先聖,可出題目。”

“好,我以這衙門大堂為題,你且作一首詩。”

徐默點頭,左右渡步,思緒許久,道:“堂齋卧聽蕭蕭竹,疑是世間疾苦音。些小吾曹州縣吏,一枝一葉總關情。”

“尚可!”這位先聖點了點頭,很是滿意,隨後又道:“那以尊山為景,題詩一首。”

尊山,徐默也聽人說過,乃是諸州眾山之首,很是巍峨高聳,壯麗磅礴。

徐默心頭一動,有了。

不過,得改一點內容。

心頭盤算,改好之後,娓娓道來:“尊山夫如何?應州青未了。造化鍾神秀,陰陽割昏曉。盪胸生曾雲,決眥入歸鳥。會當凌絕頂,一覽眾山小。”

這尊山,自然指的就是對方口中的那座山。

而尊山所在為‘應州’,所以徐默改了一點內容,直接抄過來。

這可是千古名句,尤其是最後一句,那殺傷力可是相當猛。

果然,這詩一出,那先聖聽完直接震撼,甚是歡喜。

“妙,好詩,尤其是最後一句,可傳世!”

對方喃喃着那一句‘會當凌絕頂,一覽眾山小’,明顯是喜歡到極點。

徐默低頭。

看似低調謙虛,實際上是臉紅,有些不好意思。

接下來那先聖又出題目,基本上,徐默都能找到千古名句給對上,尤其是最後以明月相思為題,徐默直接給出了《水調歌頭・明月幾時有》這個王炸。

徐默覺得,這是核彈級的。

當場就把那個先聖給炸的渾身顫抖。

明顯是舒坦到極點。

別說這位先聖,便是同在一室的司主和韓玄,也都是目瞪口呆,腦袋嗡嗡作響,耳朵里,都是那一句。

但願人長久,千里共嬋娟。

簡直絕到他姥姥家了。

不服不行。

徐默知道什麼是適可而止,核彈級王炸一出,其他的就不好再說了。

而且自己也不是提款機,你要多少,我給你吐多少?

不行,我徐默也是有脾氣的。

就這麼多,沒了。

所以當先聖還要徐默作詩,徐默搖頭,道才思枯竭,十年內,做不出詩了。

這一杆子,直接支到三千六百多天後了。

愛咋咋地。

那先聖一聽,竟也沒有生氣,看得出,他很喜歡徐默。

若眼神的喜歡能融化一個人,徐默現在已是一地的血水了。

“孤坐懸樓悶千秋,得此絕句喜萬代,煤懿淮恚雖才思枯竭,但還是要作一首,我要寫在千古書卷上。”

徐默一聽,心說這傢伙聽不懂還是裝糊塗。

都說不行了。

剛要拒絕,卻感覺有人拉扯。

回頭一看,是韓玄。

這貨滿臉激動,猛給徐默打眼色。

徐默一愣。

似乎明白了什麼。

看韓玄的意思,先聖明顯是要給自己好處。

為了好處,那就再剽一個。

所以徐默沉思,看到韓玄腰間佩劍,當下決定以劍為題剽一個新的。

不過臨到嘴邊,徐默突然心中一動。

“想不出來了,一首整詩做不出,一句還是可以,那就這一句‘雨夜登樓,望雲嘆,雲不散,飛劍撥雲,月滿天!’”

徐默剛才是有所猜測,所以臨時編了這麼一句。

很一般。

但細思下能感覺到其中霸氣,威勢駭人。

就看這位先聖,會如何做了。

那邊韓玄一聽,偷偷給徐默豎個大拇指,徐默明白,自己路子走對了。

果然,先聖愣了愣,隨後發出了詭異的笑聲。

“雖有些難,但還是給你寫上吧,另外,我給你補全好了,這詩,不如這樣寫……淺嘗秋風味微涼,烏檐漏雨洗晨霜,欲觀瓊樓窺神女,卻見烏霞遮春光。百觴陳釀化惆悵,心念起,意洋洋。仗劍問天,天不應,雨夜登樓,望雲嘆,雲不散,飛劍撥雲,月滿天!”

手中毛筆書寫,然後手中書卷一甩,丟給徐默。

徐默接過,再看,這位先聖已消失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