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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此良方現世,實乃天佑大宋!”

朝堂中,百官紛紛祝賀,趙煦也是心中激動,一旦農藥推廣,大宋的糧食增產三成,那將為他擊敗遼夏打下堅實基礎。

“啟稟官家,太尉孟元上奏,恭賀官家親政!”

忽然又一個奏摺遞上,朝堂百官豁然一震,太尉孟元乃是高太后最為鐵杆的支持者,更是掌控着開封城內的禁軍,其一表態,那就代表着趙煦的勢力已經蔓延到軍方。

趙煦重重的鬆了一口氣,孟皇后的確沒有辜負他的信任,最終說服了孟元站在了他這一邊。

隨後一個個武將也紛紛上表支持官家親政,甚至連高太后的姻親曹家也紛紛上表,趙旭作為帝王,終於掌握了皇權中最重要的權力——兵權。

至此,趙煦大勢已成。

朝堂百官紛紛俯首,再無一人膽敢質疑,所有人都明白,趙煦已經大權在握。

然而趙煦並非是高枕無憂,他還有一個最大的隱患沒有解決,那就是高太后。

…………………………

高太后寢宮內,傳來一陣陣咒罵之聲,隨後,一個個前去勸說高太后的大臣狼狽的被趕出高太后寢宮。

趙煦見狀,不由臉色難堪,他沒有想到高太后竟然如此頑固,明明已經大勢已去,卻依舊不肯寫下還政詔書。

“啟稟官家,太皇太后心中怨恨,未來必成禍患,還請官家早作決斷,否則後患無窮。”新任翰林侍讀王棣冷聲道。

王棣帶領太學生叩闕請命,利用新黨的影響力,在民間掀起輿情,為趙煦掌權立下了汗馬之功,被趙煦任命為翰林侍讀,陪侍在左右。

趙煦臉色一變,高太后執政八年,追隨之人數不勝數,如果讓高太后得到機會,恐怕他的下場比夏惠宗好不到哪裡去!

“太皇太后畢竟將朕撫養長大?若是做得太絕,恐怕會招人非議。”趙煦顧慮重重道。

王棣冷笑道:“官家真的認為太皇太后一心扶持官家么?若是如此,官家年歲已到,太皇太后為何不主動還政?”

趙煦頓時臉色一變,王棣此言直擊趙煦的心底,如果高太后及時還政,何來今日之事。

王棣繼續道:“官家可知蔡相公為何會遭到如此慘烈報復,其執政之時得罪舊黨只是其一,最主要的原因乃是其發現太皇太后有罷黜官家之意圖,蔡相公公然上書問責太皇太后,保住了官家,卻受到了歷代宰相中最嚴厲的報復。”

趙煦眉頭一皺,大宋對士大夫極為寬容,哪怕是朝堂爭鬥失敗,最差的待遇依舊是被貶到地方,做一方知府?

范仲淹,王安石皆是如此。

而蔡確先是被貶地方,隨後又發配嶺南,的確是歷代宰相最凄慘,原來竟然也有如此秘聞,再結合高太后拒不還政,以及雍王趙顥的步步緊逼,不由讓趙煦深信不疑。

“太皇太后為了權力,老奸擅國,欲行廢立之事,官家又何必念及舊情,不如直接廢除其皇后稱號,徹底斷絕其權柄,以絕後患。”王棣臉色一狠道。

王棣雖然是王雱的繼子,其行事卻和王雱極為相似,為達目的不擇手段。

趙煦想到曾經在朝堂上只能看到百官背部和臀部的委屈,雍王步步緊逼的危機,以及他首次發布的懲奸除惡令,卻差點被高太后一言而廢,種種新仇舊恨湧上心頭。

“官家身負振興大宋之要事,又豈能後方不穩,想當初唐太宗發動了玄武門之變,依舊成為千古一帝,更何況官家乃是名正言順的皇上。”王棣再鼓動道。

趙煦聽後怦然心動,當初范正建議讓他以史為鑒,唐太宗就是他崇拜的帝王,有了唐太宗的例子,當下不再猶豫,立即命令王棣起草詔書,準備廢除高太后皇后之位,徹底斷絕其反撲的可能。

向太后聞訊大驚連忙阻止道:“官家三思呀!當年先帝臨危之時,朝中頗有立雍王之意,全賴太皇太后力挺官家,並令梁公公秘密縫製十歲兒童所穿龍袍,這才確保官家登基。”

向太后雖然在趙煦為帝的立場上一致,但是卻不希望高太后徹底廢除皇后之位,今日官家能廢除高太后皇后之位,日後就能廢除她的皇后之位。

趙煦眉頭一皺,十歲的事情對他來說很是久遠,再加上他當時乃是孩童,並不了解其中的內情。

“官家若是不相信我,可以找朱太妃詢問,她定然了解詳情。”向太后見趙煦不相信,就把朱太妃拉了過來,她知道朱太妃性子軟,定然不會記恨於高太后。

果然,朱太妃過來,立即為高太后求情,而且立證當年之事。

趙煦眉頭一皺,反問道:“既然嫡母和母妃知道當年之事,那定然知道當年約定待朕成年後,太皇太后還政於朕,太皇太后可曾做到?”

向太后和朱太妃頓時啞口無言,畢竟在這件事情上,高太后的確是有錯在先。

向太后低聲對朱太妃吩咐道:“太妃先勸官家,哀家去請范太丞前來,現在唯有他才能勸官家回心轉意。”

她知道趙煦如此激進定然是新黨在背後鼓動,目前能夠勸趙煦的只有范正一人了。

……………………

太醫院內,范正看着面前精神矍鑠的蔡確倒吸一口涼氣,無他,蔡確看似精神極佳,實則是迴光返照之相。

錢乙沉重點了點頭。

范正眉頭一皺道:“蔡大人曾經位極人臣,范某自然無需諱言,若非服用虎狼之葯,范某還可以為蔡大人開方續命一段時間,如今為時已晚。”

蔡確臉色一暗,隨即洒脫道:“老夫能夠看到官家親政,大宋變法在即,已經是僥倖了,蔡某今日主要是想見一見,將熙寧變法稱之為失敗的藥方的邪醫范正是何等風采!”

范正聞言眉頭一皺道:“大宋並非沒有給爾等機會,變法十六年未成者古今未有。”

蔡確聞言頓時啞口無言,無論他們有千百種失敗的借口,然而大宋的確給了他們十六年,而他們卻未能讓大宋強大起來。

蔡確反問道:“范太丞自認為能夠變法大宋成功?”

范正傲然道:“變法和治病救人並無區別,只需找到病源,對症開方即可,此乃范某的專長。”

“那不知范太丞認為,大宋的病根在哪?”蔡確凝重問道。

“祖制!”范正一字一頓道。

蔡確苦笑道:“天命不足畏,祖宗不足法,人言不足恤,你以為新黨不知大宋之病根。”

范正冷笑道:“大宋上下想要變法是想要有飯吃,不是讓新黨把鍋砸了!民不加賦而國用饒,需要長時間來運作,短時間內錢從何出?還不是從士大夫身上出,百姓又沒有得到實惠,新黨又如何不惹眾怒,新黨如果有直接廢除歲幣破釜沉舟之決心,恐怕早就變法有成。”

蔡確無言以對。

忽然向太后身邊的太監匆匆而來,對着范正低聲耳語。

范正豁然一凝,盯着蔡確冷笑道:“王相公之後行事依舊如此冒進,不計後果。”

蔡確淡然道:“此乃一勞永逸之法,方可讓官家再無任何後顧之憂。”

“一勞永逸?高太后剛被奪權,就有如此待遇,恐怕朝堂上下必將兔死狐悲,新黨這是要故意挑起黨爭,激起舊黨反抗,將其一網打盡。”范正直接將新黨的目的和用心一一道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