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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謝范太丞相助之恩!”

退朝後,童貫找到范正感激道。

范正擺擺手道:“童公公客氣了,是范某舉薦你下西洋,你我乃是一榮俱榮,更別說此事你並沒有做錯,錫蘭國王乃是咎由自取,更為我大宋奪取錫蘭島找到了突破口。”

一想到錫蘭島在西洋的戰略位置,范正不由一陣激動,只要大宋掌控了錫蘭島,以此作為中轉站,那海上絲綢之路將會大大縮短時間,其利益也必將倍增。

如今大宋蒸蒸日上,所需錢財無數,更加便捷的海上絲綢之路必將會成為大宋騰飛的最大助力。

童貫鄭重點頭,他原本認為自己擅自抓錫蘭國王歸來已經足夠瘋狂了,卻沒有想到范正的邪方更加激進。

“如今西洋海圖已經繪製完成,大宋再佔據錫蘭島,那咱家鑿穿的西洋,開闢海上絲綢之路的任務已經完成,童某就可以結束使命了!”童貫感慨道。

他乃是宦官,深知自己最大的恩寵就是在皇宮,如今他攜開闢絲綢之路的功勞歸來,足以榮耀一生。

范正心中一動,童貫開闢絲綢之路歸來,為大宋立下大功,必將受到重用,恐怕會走上後世的老路。

然而他卻知道童貫後世帶兵可是讓大宋帶入了萬劫不復之路,當下不動聲色道:“聽說童公公最遠到達極西之地,那裡的人全身黝黑,猶如崑崙奴一般?”

“不錯,確有此種人,除此之外,大食等地還有金髮碧眼,全身皮膚白皙之人,天竺之地皮膚更是棕色,天下之大還真是無奇不有。”童貫感慨道。

童貫這一次出海,為了鑿穿西洋,達到開闢海上絲綢之路的目的,耗時極長,歷經西洋各國,最遠到達後世索馬里之地。

范正眼神一閃道:“的確天下之大無奇不有,我大宋自認為是天朝上國卻沒有想到大宋所佔之地,恐怕不過是天下九州之一,海外除了童公公發現了西洋各國之外,難道沒有其他九州么?”

童貫心中一動道:“范太丞的意思,如今的下西洋同樣也是僅僅發現一隅之地。”

范正意味深長的看了童貫一眼道:“童公公應該出海多年,應該明白但凡有海洋,對面一定有陸地,如今童公公僅僅開闢了西洋,而西洋諸國之西,難道就沒有海洋么?其對面的大陸又是何等情況。”

童貫不由一震!霍然抬頭看着范正。

他曾經出海之時面對洶湧波濤的茫茫大海,也曾經心中畏懼,如今經過多年航海,他已經堅信,大海的對面一定會有陸地,只要朝着一個方向航行,一定會遇到陸地。

而根據他們從極西之國打探而來的情報,極西之國西邊同樣也是一片汪洋大海。

“這還僅僅是西洋,還有南洋以南呢。”范正再道。

童貫沉聲道:“南洋大多是島嶼,南洋以南還是大海。”

童貫心中一動,按照他的猜測,南陽以南恐怕還有大陸沒有被探索。

范正神秘低聲道:“更加重要的乃是東洋!”

“東洋?”

童貫眉頭一皺,東洋僅僅有琉球和扶桑高麗等國,大宋早已經探索一遍,並沒有太大的價值。

范正搖了搖頭道:“扶桑琉球同樣乃是島國,其東邊難道就沒有大陸么?你也知道太醫局正在和太學聯合破譯甲骨文,這一批的甲骨文乃是殷商時期的,根據破譯的結果,在殷商時代,有一批殷商遺民向北遷移,踏着冰封的海面,向東洋外的大陸遷移。”

“竟有此事?”童貫豁然一驚道。

童貫大為震驚,他沒有想到東洋之外,竟然還有和漢人一脈相承的殷商遺民。

而且對范正這個說法他並沒有懷疑,畢竟醫家的確是最先發現了甲骨文,此乃最古老文字的記載。

而且根據負責下東洋宦官的記載,女真部落以北的海域每年冬季都會結冰,甚至整片海域都會被封凍,如果有殷商遺民從冰封的海洋向東遷移,也未嘗不可能。

“根據童某的猜測,東洋的東方一定還有陸地,也就說那一批殷商遺民或許已經存在,甚至成為華夏文明的分支。”童貫凝重道。

既然西洋對面是一片大陸,而東洋對面應該也是一片大陸,甚至這片大陸的百姓和大宋有着極深的淵源。

這樣一來,大宋還是有必要向東洋南洋繼續探索。

范正見到童貫意動,當下再加一把火道:“華夏自古有九州之說,然而由於年代久遠,真正的九州是何情況,我等卻一無所知,童公公下西洋的功績堪比張騫出使西域,然而卻只能在大宋盛傳。”

“如果童公公能夠繼續下九州,將繪製真正的天下九州圖,駕駛海船讓天下九州互通往來,這等的功績足以超越張騫鑿穿西域,甚至日後童貫之名必將在九州流傳,哪怕是范某也是艷羨不已。”

“下九州!”

“童貫之名在九州流傳!”

童貫聞言頓時呼吸一滯,范正的豪言壯語讓他不禁怦然心動。

他如今已經鑿穿西洋,開闢了海上絲綢之路,給大宋帶回了大量的財富,如此功勞足以堪比張騫出使西域。

而他童貫足可以憑藉滔天的功勞,在朝廷升官發財,而且他原本也是如此計劃的。

然而范正的下九州的設想卻讓他怦然心動,誠然,他如今的功勞雖大,但是也僅僅是和張騫齊名,其名望也僅僅在華夏流傳。

如果他童貫真的完成下九州的宏偉目標,非但可以超越前人張騫,更能更進一步,成為名聲古往今來第一個響徹九州之人,甚至正如邪醫范正所言,其名望就讓邪醫范正也為之艷羨。

“名!”

童貫不由混身激動,他作為一名太監,對於名望最為看重,否則也不會聽從范正提議開闢海上絲綢之路。

而范正又提出了下九州的宏偉設想,更是讓童貫怦然心動。

“久聞范太丞的邪方無敵,果然讓人無法拒絕!”童貫深深的看了范正一眼道。

范正揚眉道:“這麼說,童公公同意了。”

童貫昂然道:“既然童某已經下西洋,那再下九州又如何?”

范正提醒道:“童公公,范某可要提醒你,下西洋或許可以數年之功完成,然而下九州可能就沒有這麼簡單了,恐怕需要童公公窮其一生來完成如此宏偉設想。”

他自然知道童貫的功利心很重,他如果藉助下西洋的功績回到朝堂,定然會步步高升,然而一旦他繼續下九州,恐怕就只剩下名望了。

童貫鄭重點頭道:“童某明白,然而在童某看來,天下最險惡之地並非是波濤洶湧的大海,而是朝堂之上的人心,相比於在爾虞我詐的朝堂,童某還是更希望征服大海。”

童貫經過數年的航行,早就已經習慣了洶湧的大海,再加上他剛剛在朝堂上遭到了百官的攻擊,更是明白,自己乃是宦官之身,哪怕功勞再高,恐怕也難以在朝堂上安然立足。

而一旦他完成下九州的雄偉夢想,日後必將名聲響徹九州,到那時,世人皆知他童貫之名,今日在朝堂之上攻擊他們的那些營營苟且,恐怕根本無緣在青史上留下名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