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邵曦忍不住伸手摸了摸自己身上的挎包,此時那鬼帝府的索命牌就靜靜地躺在裡面,這還是當初從白夜國使臣身上得到的。

老吳曾經講過,憑藉此牌便可與那“無常判官”申不改去談殺人的買賣,如今阮浩揚竟被鬼帝府追殺,難道萬刀門門主萬仝手中也同樣持有鬼帝府的索命牌嗎?

他的牌子又是從何處得來的?

因為當初邵曦得到這塊索命牌是在涉及到朝中兩股勢力相爭的前提下,那麼便說明這鬼帝府與這兩股勢力必定有所關聯。

萬刀門當初作為蕭玉智的爪牙血洗風家莊,如今若是真與鬼帝府有聯絡的話,那麼這鬼帝府是否與蕭玉智又有什麼關聯呢?

如今由於阮浩揚殺死自己曾經的師父而使得萬刀門不惜動用索命牌來請鬼帝府出手,如此的興師動眾說明阮浩揚的師父身份應該也不簡單,否則萬刀門完全沒有必要如此大動干戈。

他的師父與萬刀門之間到底是什麼關係?或者說萬刀門為什麼如此重視他的師父?以至於他的師父被殺會讓萬刀門如此動怒?這裡面也許還有什麼自己不知道的事情。

“阮兄,在下可否問問你那曾經的師父姓甚名誰?在江湖上可有名號?令尊生前是做哪一行的?天下的富庶之家也不算少,為何你那師父單單在你們家用了十年只為奪你家產?難道你不覺得很奇怪嗎?”

阮浩揚此時眉頭緊鎖,邵曦的問題

也正是他多年來的疑問。

“此人名叫尤易安,此前是做什麼的始終沒聽他提起過,不過在江湖上倒是有個名號,人稱‘斬風劍’。我父親生前是原州有名的木匠,喜歡研究一些奇技淫巧,製作常人未見之物。也正因為手藝極佳,常能做出一些尋常人意想不到的東西,所以賺了不少家資,後開設數間工坊生意越做越大,名氣也就越來越大,想請我父親出手製作新奇之物的客人都要提前半年預定,而且不惜花費重金。所以在我年幼之時,家境便頗為殷實,家中的吃穿用度並不發愁,可若說我家中如何富庶倒的確也談不上,我始終也不明白那尤易安在我家中十年,難道就僅僅是為了我家中的錢財而做出此事?這些年一直讓我感到困惑。”

尤易安這個名字邵曦很陌生,不過既然在江湖上曾有名號,回頭問問老吳興許能找到一些答案。

按說這樣一個人在江湖上想搞些錢財應該不是很難,就連老吳這樣的人當年也未曾因為生活而發愁吧!

正是蛇有蛇路,鼠有鼠路,混跡江湖的人雖談不上腰纏萬貫,不過但凡能在江湖上行走自然是有些本事,怎麼也不會讓自己餓到。

為了一個木工坊老闆家中的財產竟用十年的時間來博取對方的信任,甚至還傳授對方兒子武功,將對方的兒子培養成一個文武雙全之人,這絕對是一件讓人無法相信之事。

所以邵曦判斷此人一定是想從阮浩揚父親的手中得到某樣東西,而此物他若當面索取必定會遭到拒絕,所以才用了整整十年的時間來接近對方,獲取對方的信任,以求尋機獲得此物。

而從最後的結果來看,尤易安似乎並未順利達到目的,所以最後採取了和當年蕭玉智一樣的極端手段,想以殺人搶奪的方式得到此物。

那麼,他們想得到的究竟是一件什麼東西呢?

從目前自己手裡頭所掌握的情況來看,當年血洗風家莊的主使之人是蕭玉智,也就是那個黑袍人,而當初在泰和商行最先買走琉璃珠的也是個黑袍人,而且通過曹掌柜提供的皇家金牌這一線索證明此人正是皇室之人,那麼基本上可以認定此人就是蕭玉智。

而之後買走琉璃珠的是吾日耶提,當時自己的判斷是,吾日耶提為另一方勢力的效力,他所買走的琉璃珠出現在了東穆國使臣的手中進獻給了蕭常毅,從而使蕭常毅誤以為那對琉璃珠是蕭玉智交給東穆國使臣的,由此增加蕭常毅對蕭玉智的懷疑。

而蕭玉智的琉璃珠是交給了白夜國使臣,吾日耶提害死白夜國使臣就是要將這對琉璃珠拿到手,從而使蕭玉智無法證明東穆國使臣手中的琉璃珠不是自己所購買的那兩顆。

蕭玉智既然能將兩顆琉璃珠交給白夜國使臣,便證明白夜國使臣與蕭玉智有關聯,而那塊索命牌邵曦正是

從白夜國使臣身上得到的。

這樣一圈轉下來,也就證明了鬼帝府與蕭玉智之間有着某種關係,而萬刀門和鬼帝府一同追殺阮浩揚,為的竟是一個做了阮浩揚十年師父的人,也就是說尤易安極有可能也是蕭玉智的人,而且他們對阮家的行事風格與當年對風家莊何其相似!

那麼蕭玉智想從阮浩揚父親的手中得到什麼呢?會不會和自己的這枚九彩琉璃扣一樣?

按照這個邏輯,如果想確認另一方勢力是誰就可以反過來推。

蕭玉智與萬刀門有關係,萬刀門與鬼帝府有關係,鬼帝府的牌子出現在白夜國使臣身上,證明白夜國使臣與蕭玉智有關係。

那麼,白夜國使臣身上的兩顆琉璃珠就一定是蕭玉智交給他的,而吾日耶提害死白夜國使臣盜走兩顆琉璃珠的目的是為了栽贓蕭玉智,證明烏日耶提是另一方勢力的人。

吾日耶提的死與大理寺的小六子又有關聯,那麼現在只要查明小六子是在為誰效力便可以順藤摸瓜找到背後的那個人,而那個人所做的一切都是針對蕭玉智的。

能以蕭玉智為針對目標的人能有幾個?所以並不難找,重要的是如何證明他就是背後的那個人。

目前表面的線索擺在這裡,所有的矛頭都是指向蕭玉智的,但事情真的像表面上看起來的這樣簡單嗎?

當初琉璃珠之事便是另一股勢力通過移花接木的手段將勾結東穆國使臣的

疑點直指蕭玉智,那麼這種事情難道不會發生第二次、第三次嗎?

自己目前看到的所有一切會不會只是別人想讓自己看到的呢?會不會和之前琉璃珠的事一樣只是想將矛頭引向蕭玉智呢?

這事情雖然很傷腦筋,但是邵曦覺得越來越有意思了。

先不管自己目前看到的是真相還是假象,尤易安這個人,首先要搞清楚他的身份,沒準兒他會是一個打開事情真相的缺口。

“阮兄,看起來你我二人有着共同的敵人,鬼帝府我雖從未與其有過什麼過往,但是這萬刀門卻是我遲早要對付的。如今既然阮兄是被他們追殺,那麼兄弟我便不能置之不理,將來若是有什麼事,阮兄只管託人前往京都大梁城,只要到泰和商行提我的名字,泰和商行便會派人與我取得聯繫。無論什麼事,只要阮兄用得到兄弟,兄弟必定是有求必應,絕不推辭。尤其是事關萬刀門,兄弟必會全力出手相助,我倒想看看那萬刀門到底有多大本事。”

阮浩揚向著邵曦一拱手說道:“邵公子好意在下心領,不過我在此地已隱居四年,他們若是真的要找我應該早就找到了。這四年都過去了,如今還平安無事,想來應該是事過境遷,他們也懶得在我這樣的人身上浪費時間了。如此更好,我與知秋在此地便可平靜地生活下去,過往的種種恩怨也就可以讓它隨風而去了。”

“恐怕

阮兄太一廂情願了,你可知道鬼帝府只要是接了這生死的買賣,便必定是不死不休,如今他們摻和進來,阮兄切不可大意。”

阮浩揚的臉上在一瞬間閃過一絲傲然之色,雖然只是稍縱即逝的一瞬間,卻被邵曦看在了眼中。

“邵公子只管放心!那萬刀門奈何不了我,鬼帝府也是一樣,他們的‘無常判官’申不改若不親自出手,單打獨鬥我不懼他們當中的任何一人,若是沒有這點自保的本事,在下也絕活不到今日。躲着他們只不過是為了避開那些惱人的麻煩,若是他們真將我逼到山窮水盡,就算是能夠殺了我,他們也沒那麼容易全身而退。”

邵曦聞聽此言頓時來了興緻,要知道那萬刀門的門主萬仝可已經是六品的中後期了!雖然對鬼帝府並不十分的了解,但那“無常判官”申不改已是“化氣境”,手下之人就算不是七品,至少也都是六品以上的境界。

面對着諸多強手阮浩揚還能如此面無懼色,這讓邵曦對他的武功境界不免產生了興趣。

於是試探着問道:“聽阮兄這口氣恐怕眼下的武功境界至少也到了六品巔峰了吧?否則面對萬仝那樣六品中後期的人,一般人可不敢說出像阮兄你這樣的話來。”

被邵曦這麼一問,阮浩揚倒是有些不好意思了,面色尷尬地回道:“邵公子實在是高看在下了,在下的武功境界也只不過比那萬仝高

上一籌,他是六品中後期,在下只是半步巔峰而已,離巔峰之境還有着半步之遙啊!若不是早些年得遇天大的機緣,也不會有在下的今日。說起來,不知邵公子如今是何等境界了?”

邵曦笑而不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