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錯。”陸大人深吸一口氣，平復了情緒說道。

“南方學風濃厚，人家確實成績好，咱們府衙這秀才考試，都湊不夠名額，現實擺着呢！”陸夫人星眸直視着他老實地說道。

“你說的都對，南方經常是偏安一隅，遠離戰火，文風盛行。”陸大人深邃黝黑的雙眸看着她說道，“可這是不對的。”

“這有什麼不對呀！”陸夫人不解地眨眨杏眸看着他說道，“我記得以前這進士也大都是南方的，皇上是南方起家的。”

“可現在不行啊！京城在北邊。”陸大人臉色陰沉地看着她說道，“不提利弊，就平衡來說就不行。”

“不利於融合。”陸夫人想起來葉三娘剛才說的兩個字。

“這是一方面。”陸大人食指點着卷宗說道，“長此以往，朝堂被南方富豪鄉紳把持着，這是非常不利的，皇上的聖旨在南方就執行不下去。”

“有那麼嚴重嗎？”陸夫人不太相信地看着他說道。

“非常的嚴重。”陸大人黝黑不見底的雙眸看着她說道，“北方的富豪鄉紳因為棉花事件被一網打盡了。可南方呢？”

“那些都是在皇上起家時，資助過錢糧的。”陸夫人星眸直視着他說道。

“而他們的子弟科考，或者資助各類書院的學子科考，考取功名。”陸大人如深潭般的雙眸看着她說道。

“這很正常呀！這一門三學士還是佳話呢！”陸夫人疑惑地看着他說道，“你別讓我猜了，你直說好了。”

“他們的子弟進入廟堂，聖旨對他們有利，這就不說了。當皇上的聖旨對他們不利你說他們會偏向誰？簡單說，發生利益衝突時……”陸大人黑眸凝視着他好整以暇地說道，“那些被資助的寒門子弟，吃人家的嘴短、拿人家的手軟。更恐怖的是這些人，同鄉、同窗、同科……密密麻麻如蛛網的關係網，皇上可真就成了孤家寡人了。”

“嘶……”陸夫人到抽一口冷氣。

“雖然官員有規避原則，但是一幫子不了解北方，西北的南方官員。在奢靡的南方長大的豪紳子弟，他們能為民做主嗎？他們能帶領鄉親們擺脫貧困，富裕起來嗎？”陸大人接着又道，“當然我這麼說有失偏頗，以偏概全了。”抿了抿唇說道，“可是他們知道北方種什麼嗎？”

“呃……四體不勤、五穀不分。”陸夫人確實頭疼了，“這確實不行。”

“真是一刻都不能鬆懈啊！”陸大人感慨道，“我寫奏摺去。”

“等一下，等一下，你這樣寫不就公開了，廟堂那些老爺們，還不把你給生吞活剝了。”陸夫人抓着他的胳膊說道。

“走你的路線，這奏摺交給皇后娘娘。”陸大人聞言勾起唇角奸詐地一笑道。

“那去吧！”陸夫人輕笑出聲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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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三娘出了後衙，直接去了茶館，“聽完了嗎？”

“才剛開始沒多久。”葉靈芝水汪汪的大眼睛看着她小聲地說道。

“這麼快就回來了。”折鳶驚訝地看着她說道。

“說完了就回來了。”葉三娘坐到折鳶身旁壓低聲音道，“咱們是聽完回家，還是現在就走。”

“聽完。”葉靈芝回頭眼巴巴地看着葉三娘說道。

“好！聽完再走。”葉三娘笑着點點頭道，“我不說話了。”指指前方，注意聽。

說是評書，其實應該是口技，模仿各種鳥叫聲。

別說，真是惟妙惟肖，十分的動聽，且非常的熱鬧。

葉三娘坐了大約一盞茶的時間，就表演完了，贏得了滿堂喝彩。

“咱們走吧！”葉三娘站起來看着他們說道，“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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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三娘趕着馬車路過府衙時，依舊是戒備森嚴！

“吃喝拉撒都在裡面，被關上一天。”折鳶望着與以往不同的府衙道，等在這裡，也等不出什麼來。

“都這樣。”葉三娘目光溫和地看着他們說道。

“咱下午來接他們可早點兒。”折鳶目不轉睛地盯着衙門口道。

“知道了。”葉三娘聞言莞爾一笑道。

“考試這麼麻煩嗎？”折鳶忍不住唏噓道。

“考舉人的時候比秀才更難，更麻煩，到時候得去開封府應考。”葉三娘輕輕地甩着馬鞭說道，笑眯眯地看着他們說道，“說起開封府，陸大人高升了，年後就要去開封府做巡撫了。”

“哇……掌管一省，成了封疆大吏了。”折鳶桃花眼瞪的溜圓看着她說道，“這升得夠快的。”感慨道，“在這兒一晃眼都六年了。”

“是啊！初來時接手的第一個案子就是我的。”葉三娘忍不住感慨道。

五年變化非常的大，在交通工具上，葉三娘的騾車換成了高頭大馬車了。

家依然沒多大變化，丹桂三年前嫁給了來福，還沒急着要孩子。

丹蔻則沒嫁人，家裡也沒填新人。

果然如葉三娘所猜測的，有了寡婦再嫁，這少男、少女到了適婚的年紀，甭管葵水來否，統統都得成親，生孩子去。

不想這麼早成親的，簡單，繳納一定數量的贖金就好了。

價格對有些人來說是天文數字，對府城周圍的女孩子來說也就一年辛苦錢。

葉三娘的紡織廠兩年前終於開辦了起來，請得都是這周圍的女孩子。

工錢很豐厚的，葉三娘有些過意不去，實在是她們都屬於童工範疇。

可現實就是這樣，進了紡織廠不用過早的嫁人生子。

在廠里管吃管住，還自由一些，能讀書認字，條件好的讓人擠破頭的想進來。

在長輩們看來他們更願意女孩子進廠做工，這樣能給家裡多掙些錢，嫁人就給婆家掙錢了，多虧呀！

這種言論讓葉三娘滿臉的黑線，卻也無可奈何，因為這就是現實。

不管如何女孩子有了片刻的喘息，還能學得一些受用終生的技能。

葉三娘絲毫不懷疑，如果晚上也能亮如白晝的話，她們會連軸轉，不知疲倦。

就這還抱怨冬天天黑的太早了，咋不說，夏天天還黑的晚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