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虹師傅？”沒看到客廳有人，岑文喊了一聲。
“馬上來。”從隔壁卧室傳出回應，隱約還有翻找東西的聲音，“你先找地方坐。”
家政機器人靈活地從一堆金屬零件中找出個摺疊凳，擦了擦遞給了岑文。
岑文接過凳子一屁股坐下，心裡嘀咕阿虹師傅這裡八成極少有客人。
機器人還給岑文拿來一瓶水。
岑文擰開瓶子喝了兩口水，就見阿虹師傅膝上放着一個裝滿了零件的整理盒，駕着輪椅出來。
“你來得真快，我收到你短信時，還以為你要再過一會兒。”
“沒有，我就是出門前給你發的消息。”岑文起身，反手將水瓶放在凳子上，向阿虹師傅走去，“這五天過得怎麼樣？”
“還不錯，多年來第一次輕鬆過了五天，睡了幾個好覺，甚至讓我有不曾受過傷的錯覺。”
阿虹師傅身上的變化非常明顯，眼神沒那麼凶了，可見經過岑文治療後，她這幾天確實過得不錯。
“現在感覺怎樣？”
“恢復到針扎一樣的疼，但劇烈疼痛沒有發作過。”
“多粗的針？縫衣針？敲肉錘？還是錐子？”
“錐子。”
“哦！你日常的疼痛也不得了啊！”
“這次不一樣，錐子還是錐子，但錐子的尖頭鈍了不少。”
“那真是太好了，保持下去。”
岑文抬手給阿虹師傅全身刷了一遍做個檢查，跟她口述的一樣，順勢就將神經痛重新鎮壓下去。
鎮痛對她來說是嫻熟於心的技能，以前打仗的時候，後勤補給不足，經常缺醫少葯的情況下，只有木系異能者才能救命，那時候就陸續出現將不擅長戰鬥的木系異能者組織起來往醫生的方向培養，這就是治療師的前身和雛形。
阿虹師傅只來得及眨了兩下眼睛，身上的鈍痛就如退潮一般地褪去了，臉上表情更加放鬆，甚至隱隱露出了笑意。
“我這個神經痛得治療多少次才有切實的好轉？”
“不好說，完全得看你身體的反饋，如果能堅持十天不發作，最多只有細針扎肉的疼痛程度的話，首先你的止痛藥就可以收起來了。”
“平時加強營養，多囤點脂肪，長胖一點，傷病熬人，胖子能扛，你太瘦了。”
“還有，滋養神經的維生素要吃起來，必須要吃。”
“好，我知道了。”
阿虹師傅打開手環，在上面戳戳點點。
“你應聘上拳場的治療師吧？”
“對，這兩天就已經上班了。”
“那我就按拳場的診費給你。”
幾秒鐘後，岑文的手環上提示有款入賬，她看了一眼，眉毛高高挑起。
“拳場沒給到我這麼高的診費。”
治療師們在拳場相當於坐診，所需藥品耗材也是拳場提供，所以是沒有出診費材料費這些項目的，雜費里倒是含有交通補貼，阿虹師傅給的其實是包含了各項費用的市場價。
“拳場有很多像我這種不坐班的外聘人員，我們的診費就是要付這麼多，我原價給你，這也是那裡的治療師們的隱性福利，拳場不分這個錢。”
岑文瞭然地點點頭，怪不得當初報出阿虹師傅的名字，那個女招待就不再多問，直接帶她下去。
“長期治療的話，可以打折哦。”
“好啊，我喜歡打折，你給我打幾折？”
“我們就是樓上樓下的鄰居，出診費交通費都不用，只給個診費就行了。”
“你是只收我這麼少，還是樓里其他鄰居也是這個收費？”
“那不一樣，你是長期病號，其他鄰居偶爾才有個小病小痛，我可以不收交通費，但出診費是要算上的，若是需要我提供藥品耗材，這個材料費也不能少。”
“可以，很合理，我給你打廣告，相信以你的戰鬥力，樓里其他幾位木系異能者不服也不敢找你麻煩。”
“……啊？！”
“你不知道？房租這麼貴的公寓，怎麼可能沒有異能者住進來？”
“哦……那幾位也是靠給樓里做治療師掙錢的？”
“那就不知道了，我沒了解過他們的主職，我只找他們治療過，收費市場價，沒任何折扣，要比較一番的話，我得說，他們當中有二三級的，都比不了你。”
“哦～說到這個我是很有自信的，野外受傷缺醫少葯，說我戰鬥力差勁我認了，說我治療術差勁我可不服，沒點本事早死在外面了。”說到這個，岑文是一點不怵，滿級大佬的治療經驗就說誰能比？
“我也是這麼想的。”阿虹師傅的面部做不了太多表情，眼裡的笑意是實打實的，“做好準備吧，你要忙起來了。”
阿虹師傅動作飛快，岑文當天午休起來刷論壇時，就看到了她的廣告貼。
看發帖時間距今快兩個小時了，以她兩次的親身體驗來為岑文打廣告，推薦樓里鄰居有難挨病痛的話可以找她，收費標準也按她上午說的那樣一字不差地寫上了，在末尾還聲明了阿文如今已是地下拳場的治療師，有此身份背書，可信度就更高了。
岑文看到下面回復的數量，才意識到阿虹師傅在本大樓里挺有名的，不少人都知道有個重度殘疾者，不止一個人遇到過她突然神經痛發作，有好幾次嚴重到昏厥，是物業機器人把她送回家的。
這樣一個知名殘疾人，真身上來推薦樓里的網紅異能者還能兼職治療師，立馬就有鄰居私信岑文請她上門出診。
樓里還真有好幾個慢性病陳舊傷的老病號，沒有阿虹師傅那麼嚴重，可也折磨人。
零星幾個是意外受傷的小孩子，小孩子因傷痛哭鬧不止，不肯乖乖接受治療儀的治療，阿虹師傅的廣告里說阿文的治療效果好、效率高，家長就請她試試。
住得起這麼貴的公寓，住戶當然付得起治療師的診費，都是樓里的鄰居不收交通費，不用到她的藥品耗材還沒有材料費，省錢誰不高興呢。。
這三天的休息時間裡，召她出診的就已經有十多人，都在那個廣告帖里回復，大夸特誇，沒一個不說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