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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在男管教定力不錯。

勉強還能管理住表情。

他緩緩放下筷子,什麼胃口都沒了。

皺眉說道:“只能說今非昔比,你沒經歷過我們那個時代,不知道那會的大環境有多惡劣。很多事,也不像你想的那麼簡單。”

“人不行怪路不平。”張若愚端起酒杯抿了一口,不咸不淡道。“你生活在什麼時代?怎麼就大環境不行了?你是破壞大環境的人?”

“誰對你有多高要求了?不就是養個兒子,組建個家庭,簡簡單單的一日三餐嗎?大環境有這麼十惡不赦嗎?連這點冤枉都滿足不了你?”

男管教深吸一口冷氣,嘴硬道:“你涉世未深,我不怪你。”

“是。你水逆,一水就是二十年,什麼陰謀詭計缺德倒霉的事都能遇上,我張向北就是朵溫室里的花朵,無憂無慮,像個傻逼,不用動腦子就能幸福的過完一生。”

張若愚放下酒杯,心中的怨氣,瀕臨暴走。

二十年了。

這老王八蛋足足藏了二十年。

活見不到人,死了也找不到屍體。

連小姨帶着他祭拜了那麼多年的墓碑,都他媽是個空的。

這老東西真要是個沒用的窩囊廢,張若愚也認了。

人窮志短,拗不過命運。

可你他媽都把自己吹噓成什麼樣子了?卻連個家都經營不下去?

你牛逼你媽呢?

二十年沒見的兒子帶着媳婦禮物上門,你他媽就坐在沙發上抽着煙擺酷?

見張向北你他媽都得跺個腳敬個禮!

瞧給你這老王八蛋能耐的!

“行了。”男管教皺眉,自尊心受挫到心態爆炸。“能不能別在老子面前擺官腔?你是張向北了不起啊?老子是有求於你了,還是等着你提拔了?不就吃個火鍋喝杯酒嗎?你至於夾槍帶棒,擺一張死人臉?”

“你不會生氣了吧?”張若愚眨了眨眼,一張瀰漫著狂野氣息的臉龐突然湊近,咧嘴,笑的很邪性。“你真生氣了?”

“老子沒生氣!老子沒那幺小心眼!”男管教激動得差點把桌子給掀了。

“你最好沒生氣。”張若愚往嘴裡扔了根煙,歪頭點燃,深吸一口,語氣冷冽道。“這才哪到哪啊?我這才說了幾句你不愛聽的?”

“你要試試我從小被人追債,被人罵野種,老師不待見,同學排擠,就你這火爆脾氣,你可能還沒活到十八,就被判到八十了。”

吐出口濃煙,張若愚陰鬱的眸子輕描淡寫地掃了眼男管教:“罵你兩句沒出息就不樂意了?大人物的定力呢?牛逼大佬的格局呢?一個人就震住一幫風雲女大佬的氣勢呢?”

男管教被陰陽怪氣得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狂了大半輩子的他,還從未像今天這樣受委屈。

最離譜的是,以前受委屈了,他要麼翻臉,要麼仗勢欺人。

可今晚,他非但沒辦法翻臉,也沒辦法仗勢欺人。

因為他有的關係,他兒子大概率都有。

就算是兒子沒有的,也不會鳥他,甚至還會勸他,幹嘛呢,多大年紀了,還去招惹新勢力?

“姓張的。”張若愚直勾勾盯着男管教。“你今晚就算在門口接一下我,說句這些年,讓我受委屈了,我都能原諒你,我都不會跟你翻臉。”

“你沒這本事,經營不了這個家,你結什麼婚?你害什麼人?你養不起兒子,照顧不了兒子,你生什麼種?你害什麼人?”

“就你格局大?就你能捨己為人?你他媽問過我的意見嗎?你問過一個八歲就沒爹沒媽的小孩願不願意這麼過一輩子嗎?”

張若愚飲盡杯中酒,緩緩站起身,滿身冰冷道:“見也見過了,酒也喝過了,以後各過各的,哪天死了,讓人給我發個請柬,我來給你上香。”

張若愚推門離開。

一出門,就撞上了趴在門邊偷聽的馬漂亮和雪寶。

張若愚渾身冰冷,令人不寒而慄。

馬漂亮張了張嘴,想勸,又覺得自己是最沒資格勸的。

只能嘆了口氣,進屋勸今晚註定要心態炸裂的死老鬼。

反觀雪寶,也只是不安地拉着張哥的手,輕輕摩挲着,一句話都不敢說。

結婚大半年,他還真沒見過張哥發這麼大脾氣。

還不是發要翻臉要動手的脾氣,而是由內而外的憤怒,乃至於失望。

“張哥,你還有我啊…”韓江雪輕輕靠着張哥,妄圖用自己的嬌軀,去溫暖渾身冰冷的張哥。“以後我再也不給公公買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