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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在對面的韓江雪沒想到,這女人能這麼噁心人。

她此刻沒替自己的安危感到焦慮,反倒有些為婆婆的處境感到窘迫。

當然,韓江雪最擔心的是,以婆婆那暴脾氣,她真怕婆婆一生氣,一上頭,就過來送人頭了。

韓江雪冷冷凝視夏雲竹,剛要開口說話。

電話那邊響起的熟悉嗓音,卻令韓江雪臉色微變,眉宇間的愁容,舒展了許多。

“夏雲竹,你幾歲了?”

接電話的,並非馬皇后。

而是韓老魔。

光聽聲音,就能斷定這個老男人,一定帥得令人髮指。

“一把年紀了還玩這麼幼稚的挑撥離間?你是豬嗎?”

夏雲竹眼中寒光畢現:“原來是韓老闆。”

“沒錯,就是你韓爺爺。”

韓老魔站在客廳,溫暖的燈光打在他陰沉的臉龐上,渾身,瀰漫著連趙長英都有點扛不住的霸道氣息:“你想替你母親報仇,你儘管殺。”

“但你記住,她韓江雪,是我韓道尉的女兒。”

“她死了,我會讓你知道,為什麼所有人都叫我韓老魔,而不是韓老佛。”

說罷。

韓老魔不想聽夏雲竹在那打嘴炮。

提高了嗓音,目光沉穩而鋒利:“女兒,爸知道你不怕,但爸還是想叮囑你一句。”

“別丟韓家的臉,別給你男人丟臉。”

韓江雪端起咖啡抿了一口,似乎也不怕夏雲竹在咖啡里下藥了,淡淡點頭:“當然,我可是濱海第一美人,我偶像包袱,很重的。”

……

幸福里,小兩口的主卧。

韓老太坐在床邊,握住馬皇后冰冷的手,爬滿皺紋的蒼老臉龐上,寫滿了慈祥與和藹:“別擔心,不必內疚,我小老太有三個孫子,少一兩個,也負擔得起。”

馬皇后雙眼紅潤,唇角囁嚅。

“當年你那把火,可是把華夏的魍魎魑魅都燒成了渣,也把我小老太的心,給燒沸騰了。”

韓老太嗓音柔和而慈祥,摩挲着馬皇后冰涼的手心,給予她溫暖:“雪寶要知道她婆婆是那樣一個蓋世大英雄,她得天天發朋友圈炫耀。”

……

濱海城漫天飛雪。

家家戶戶歡天喜地,張燈結綵過大年。

城內,有警車巡邏。

邊防,有軍人站崗。

繁花似錦,盛世依舊。

大雪中,張若愚驅車前行。

他鎮守十年。

他的父母,為華夏奉獻了半生。

他走下神壇,放下滿身榮譽,結婚,積極備孕生子。

他沒提什麼要求,走得乾乾淨淨。

他只是找了一個他喜歡,也喜歡他的女人,在濱海這別人眼裡的鄉下過日子而已。

頂多他運氣好點,娶的女人有點小漂亮,身材氣質有點小棒。

不過分啊。

他也沒天天發朋友圈炫耀啊,也沒帶着女人欺行霸市啊。

他只是很穩健地想在濱海當個豪門贅婿。

她也只是想給才傳了一代的老張家,多生幾個種。

兩口子,沒幹什麼傷天害理的勾當啊,還經常聯袂捐款做慈善,積陰德。

就這,還不讓她吃一頓正兒八經的年夜飯。

不讓張若愚,生平頭一遭,過個熱熱鬧鬧,歡聲笑語的年。

幸福里,有他的生母,有他最尊敬的小姨,有比雪寶還慣着他的小老太,有把他當兄弟處的韓老魔。

全家都在盼着韓總早點下班回家過年,韓總不上桌,誰敢動筷子?

咯吱。

轎車停在別墅外。

張若愚頂着風雪下車。

抵達目的地。

來接韓總回家過年。

別墅外,暗哨無數,寂靜無聲。

今晚這陣仗,很大。

卻比蔣青山當初的喪心病狂冷靜。

冷靜到彷彿一切都水到渠成,不會發生絲毫意外。

咬人的狗,通常不叫喚。

夏雲竹,就是這條會咬人的母狗。

叮叮。

張若愚手機響了。

是監獄裡的那個男管教打來的。

聽電話鈴聲,他似乎很急。

張若愚站在別墅外,接通了電話。

“我手裡拎着刀,站在她老子面前。”

大智哥的嗓音隱隱有些難掩的盛怒。

半生戎馬,負重二十餘載,換來今日?

“她敢動我兒媳婦一下,我把她老子剁碎了喂狗。”

張大智在表態。

在給自己的兒子加碼。

張若愚薄唇微張,深邃的眼眸中,閃爍着戾氣:“她就算現在把我老婆送出來。”

“我也會把她剁了喂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