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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嗨,你就別笑話我了。”董海雄哈哈一笑,徑自在林源對面的沙發上坐下,田甜給董海雄倒了一杯茶水,董海雄端着一口喝乾,這才道:“你要找的人我已經幫你找到了,什麼時候過去?”

“明天吧。”林源笑着道:“怎麼著今天也要打一打董總這個土豪嘛。”

這會兒已經下午了,董海雄所在的地方是坪州省灕江市,是坪州省的省會,荔園市和灕江市相鄰,卻也有三個小時的車程。

“別人要說這話,我是堅決不能答應,不過林醫生您說,我是怎麼也要挨宰啊。”董海雄笑着道。

兩個人閑聊了一小會兒,董海雄這才不解的問道:“林醫生,您找那個冰正文幹什麼,就是一個苦哈哈,日子過得緊巴巴的。”

“日子過的不好?”林源問道。

“很不好。”董海雄點頭:“住在荔園市的郊區,租住的民房,一家三口擠在一間三十平米的租住房裡面,妻子給人當保姆,冰正文自己在工地板磚。”

“呵,真是讓人意外啊。”林源不由的嘆道:“堂堂的副廳級幹部,政法委書記,沒想到竟然混的這麼狼狽。”

“什麼,那個冰正文是副廳級幹部?”董海雄吃了一驚,他只知道林源要找冰正文,並且給了他地址,卻不知道冰正文的過往,一個苦哈哈還不值得董海雄去關注和了解。

“曾經是。”林源點了點頭,心中很是唏噓,來的時候林源就想到冰正文的日子過的可能不怎麼樣,卻沒想到竟然這麼慘,一位正義的官員,竟然被一位奸商整治成了這個樣子。

“不應該啊。”董海雄不解的道:“那個冰正文才四十三歲吧,這麼年輕就是政法委,怎麼會狼狽道這個地步,犯事了?”

“算是吧。”林源點了點頭。

董海雄見到林源沒有再說的意思,也不再問了,和林源聊了一會兒,接了個電話又離開了。

晚上的時候董海雄親自做東,給林源接風洗塵,飯桌上也沒外人,就林源王占軍再加上田甜。

在灕江市呆了一晚上,第二天林源就和王占軍一起去了荔園市,開着董海雄給的一輛奧迪,因為知道林源和王占軍對路況不熟,董海雄還派了自己的司機。

司機名叫江海濤,四十歲出頭,在江中的時候就見過林源,知道董海雄對林源很客氣,一路上很是殷切。

三個人抵達荔園市正好是中午飯點,吃午飯,司機開着車拉着林源和王占軍直接到了一處正在建設的工地門口。

看到是灕江車牌的奧迪,門口的門衛根本沒有阻攔就讓車子進了門,進了工地,司機在附近找了一處地方停好車,就下來開車門,等到林源下車,司機這才道:“林醫生,冰正文就在這兒上班。”

林源左右看了一下,發現這兒蓋的正是一處檢察院,主樓已經蓋成了,剩下的都是收尾工作,想當初冰正文也算是政法系統的一把手,沒曾想如今卻淪落到蓋檢察院的份上,人生在世果真是很難預料。

冰正文的情況林源沒來之前董海雄已經找人了解了,司機也知道情況,很快就帶着林源和王占軍找到了冰正文所在工隊的領工頭。

工頭五十多歲,個頭不高,滿臉皺紋,穿着一身藍色的中山裝,中山裝上面全是水泥,接過江海濤遞過來的香煙,笑呵呵的道:“幾位找小冰什麼事啊?”

“我們是冰大哥以前的同事。”林源笑着道:“路過荔園,順便看看冰大哥。”

“沒想到小冰還有這麼體面的同事。”工頭笑着道:“小冰跟着我已經幹了三年多了,剛來的時候我就看出他是體面人,幾位喝水不,我已經讓人去找小冰了。”

“不喝了,我們就在這兒等着。”林源左右看了看,邊上不是沙子,就是水泥,根本沒有喝水的地方,水泥邊上倒是放了一個大水瓶,水瓶裡面的水還有一大半,林源幾人也不能喝那個吧。

和工頭說了幾句話,不遠處一位四十五歲左右的中年人快步走來,中年人穿着一身又臟又破的衣服,留着寸頭,皮膚並不是很黑,眸子深邃,雖然在民工隊,但是林源卻一眼就認出走來的這位就是冰正文。

冰正文比林源想象中的要蒼老一些,畢竟在這種地方幹了三年多了,當年的副廳已經成了民工隊的一員,再也不負當年的威風。

“頭,您找我。”冰正文來到工頭邊上,好奇的打量了一下林源幾人,然後向工頭問道。

“小冰,這幾位說是你以前的同事,你不認識?”工頭納悶的道。

冰正文再次看向林源三人,疑惑的道:“幾位是?”

“冰書記,我們是北辰市來的,找您問點事情,不知道您方不方便。”林源客氣的道。

“那邊去說吧。”冰正文聽到林源的稱呼先是一愣,然後一指不遠處的陰涼處,臉上的表情很是複雜,可能很久沒有聽到“冰書記”這樣的稱呼,猛然聽到有些懷緬,也有些酸楚吧。

“冰書記?”工頭輕聲嘀咕着,這個小冰以前還是個什麼書記?

到了不遠處的陰涼處,周圍也沒什麼人,很僻靜,冰正文再次打量了一下林源三人,這才緩緩的道:“肯你們也不是警察,這麼貿然找我不知道什麼事情?”

“冰書記不愧是冰書記,竟然一眼就看出我們不是警察。”林源微微一笑,伸出手自我介紹道:“是叫林源,是個醫生。”

冰正文伸出手和林源握了一下,林源更感受到,冰正文的手上全是老繭,這位手握重權的政法委iehsuji,市局局長的手已經沒有當年那麼細膩了。

“林醫生找我是什麼事?”冰正文問道,他不認為是自己家裡人生了病,他們家已經剩下一家三口,他和妻子以及一個女兒,眼下都在荔園市,林源從北辰市來的,開口又是冰書記這樣的稱呼,不應該是醫生分內的事情。

“我想找冰書記了解一下井鍾華的事情。”林源緩緩的道,說話的時候他說的很慢,眼睛一直看着冰正文。

聽到“井鍾華”三個字,冰正文的眼睛瞳孔下意識的就是一縮,臉上的肌肉也跳動了幾下,然後才淡淡的道:“不好意思,幾位找錯人了。”

“呵呵,難道說在這兒幹了三年多,當年的冰書記真的已經被磨平了稜角?”林源笑道。

“有差別嗎?”冰正文問道。

“有。”林源緩緩的道:“如果冰書記真的被磨平了稜角,我轉身就走,如果冰書記還沒有,那麼我們一起搬到井鍾華。”

“我憑什麼相信你?”冰正文緩緩的道。

“首先,我們應該不是井鍾華派來試探你的,要是試探或者說井鍾華還不打算放過您,不用等這麼久,其次,這是您唯一的機會。”林源道。

“呵呵。”冰正文微微一笑:“井鍾華,我當年作為北辰市政法部門的一把手,掌握整個北辰市上萬警察、檢察院和法院卻依舊落到現在這樣的下場,你們又憑什麼?”

確實,正如林源所說,冰正文並沒有懷疑林源三人是井鍾華的人,雖然在這兒三年多,但是作為當年政法部門的一把手,冰正文這點眼力還是有的。

井鍾華的仇人很多,想把井鍾華扳倒的人也很多,在冰正文看來,林源就是其中的一部分,不過林源能夠找到他,從他身上作為突破口,不得不說確實有些門道。

然而眼下的冰正文卻已經沒有當年的資本了,當年他手握重權,即便是最後被井鍾華逼的遠走他鄉,好歹還能勉強安然度日,可是如果他再次不知好歹,井鍾華絕對不會心慈手軟。

“冰書記,您的事情我聽說之後很是欽佩,這才找上門來,我想着三年多您並不甘心,賭一把,或許您還有翻身的機會,倘若錯過了,您一輩子就要這麼過了,不為您考慮,也要為您的妻子和女兒考慮吧。”林源動之以情。

“正是為了他們考慮,我才不能答應你們。”冰正文拍了拍手道:“行了,你們走吧,不要影響我工作,耽誤的時間長了,工頭可是要扣我的工份的。”

“冰書記是擔心我沒有那個能力?”林源緩緩的道。

“呵呵。”冰正文微微一笑,不置可否。

“冰書記,您的事情我是從北辰市威龍集團總裁周經緯口中聽說的。”林源微微一笑,然後回頭看向董海雄的司機介紹道:“這位是坪州省海雄集團總裁董海雄董總的司機,這次過來多虧了董總幫忙。”

冰正文眼睛一眯,他知道林源這是再告訴他自己的能量,冰正文在的時候就知道周經緯,燕京周家的人,董海雄的大名冰正文更是如雷貫耳,眼前這個檢察院的項目大老闆其實就是海雄集團。

“你想要我怎麼幫忙?”愣了好半天,冰正文才緩緩的問道。

“我想知道當年冰書記都查出一些什麼東西,冰書記手中有什麼針對井鍾華的證據?”林源一字一頓的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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