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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臨時有了事情,林源找到蔣欣,把事情說了,蔣欣略微帶點遺憾,她畢竟不能像林源這麼自由,只能說些祝福的話,祝林源一路平安。

林源一邊定了趕往川西綿凌的機票,一邊給宋小萌打了電話。告訴宋小萌,跟宋老說,要到阿旺考察,需要她的幫助,相信宋老會同意的。

誰知道,一會兒宋老的電話打過來了。

“林源,你知道這回闖了多大的禍么?利用行政區的涉灰組織製造爆炸騷亂,然後讓公安部的人協調駐行政區部隊,你得有多大的膽子!啊?你還往偏遠地區跑,是不是怕挨罵啊?”

林源能夠感覺到宋老的憤怒,那氣場,就好像是唾沫星子要從聽筒里飛出來一樣。

不過,這也證明宋老這是拿他當親人了,否則,你死你活,關人家什麼事情?犯得着生這麼大的氣么?

“爺爺,相關資料想必您也看到了,這回追回的,可是國寶級的文物啊。從專業領域講,有的文物和還未被發現的九鼎相提並論。刻有黃帝外經的碑文,那可是填補了很多空白啊。”

電話那邊,依然是咆哮聲連連:“小子,要不是因為你做的事情有益於國家,我早就把你拎回來打斷腿了!你可知道我和你雲爺爺跑了多少部門?陪了多少笑臉?我倆這輩子就沒這麼求過人!”

“嘿嘿,爺爺,您消消氣,國寶那是老祖宗留下來的東西,不能在咱們手裡流失了不是?您看看,舊社會流失了多少好東西,到現在還在挨罵呢,咱們不能挨罵是不是?”

宋老的口氣稍稍緩和了一下:“這倒也是,行政區的事情,就算了。你給我回來啊,別再一天到晚出去惹事,你和小萌,都已經訂婚了,但還沒結婚,這一天到晚在一起算什麼?難道你們這輩子就打算這麼飄着?”

“爺爺,您冷靜一下,我做夢都想和小萌趕緊解決個人問題。這樣,我把資料發給您,您看看,這裡的人幾乎與世隔絕,醫療條件惡劣到極點,許多小病,就因為得不到治療而生命隕落。我這可不是瞎逛啊,您看看吧。”

說著,林源就把志願者的照片資料都發給了宋小萌,林源相信,宋小萌一定就在宋老的身邊。

過了一會,宋老大概是看了資料,語氣好了很多:“小林啊,你做的事情,也算是給國家分憂解愁了。行,就讓小萌跟你走一趟,這樣的事情,我也不會那麼苛刻,辦好了是利國利民的事情。但你要記住,你和小萌,還不是法律上的夫妻,要切記這點!”

林源真有點哭笑不得,碰上這樣的老古董,真讓你感覺隨時有根繩子套在脖子上。

可林源還真沒轍,只能小心應付着,等宋老給上完了一堂政治課,才掛了電話。

林源趕緊再次聯繫宋小萌,把渡邊一木也帶上,到綿凌集合。

川西綿凌,乃是川西西南重鎮,也是川西地緣經濟的一個分界嶺。從綿凌往東,就是非常繁華的工業區,而往西,則是逐漸步入蕭條的原生態經濟區。

林源在川西等了一天,宋小萌和渡邊一木趕到了。又過了兩天,徐文斌派來的兩個調研人員曾建明和周華勉,帶着一些心源慈善聯絡到的熱衷慈善的驢友趕到了。

在綿凌大家吃頓像樣的晚宴,第二天就出發,向阿旺地區行進。

出綿凌四十公里,公路就變成了省級規模的雙向對車道的道路。

從省道一轉,就變成了只有七八米寬的縣級公路。

再往前行進幾十公里,就變成了坑坑窪窪的泥土路。

就在大家以為這可能是最差的路的時候,眼前出現的景象,大家都傻了。

一望無際的黃土地,沒有莊稼,沒有植被,更是沒有路,大概人們通常說的走了十幾里地,指的就是這種情況。

無路,走的不就是地么?

幸虧有資深驢友在身邊,他們的經驗很豐富,利用指南針確定方位,大體上能夠確定阿旺的方位。

華夏地大物博,坐火車飛機的人是無法體會的。只有到了這樣的地方,你才真正明白什麼叫地廣。

車隊一行走了一天一夜,才看見了稀疏的植被。

有了植被,大家的心情好了很多,再往前,就是讓人無限嚮往的原生態的阿旺地區。

這裡通信基站很少,無線信號覆蓋的地方也就少。好不容易到了一個有信號的地方,終於聯絡上了志願者欒信。

林源對這個二十七八左右的年輕人第一印象很不錯,中等身材,國字臉,濃眉大眼,皮膚有些泛黑,怎麼看都像是一個牧區的鐵漢。

讓大家很羨慕的是,欒信是騎着馬過來接眾人的,隨着欒信一起來的,還有幾個當地的牧民。

阿旺地區靠近藏區,所以這裡的習俗也跟藏區差不多。

看得出來,欒信的威望,在牧民當中還是很高的,幾個當地人在欒信的指揮下,相當隆重接待了林源一行人。

出乎所有人意料的是,當地人的生活水準並不像想象中的那樣異常貧苦,每一個家庭,都有家電設備。雖說這有點跟上世紀八十年代初期華夏東南沿海的情況相似,可能在這樣的偏遠地帶,能有這樣的情況,已經算是不錯的了。

林源心裡不免對欒信的印象打了一個折扣,再給徐文斌的資料上,可是說阿旺地區的情況非常艱苦的。這樣要是算艱苦,那全國百分之四十以上的地方,都沒法說了。

欒信看出了林源態度的變化,也沒有辯解,讓牧民安頓好一行人員,他自己則是親自招待林源。

不管在什麼地方,招待最說明誠意的就是吃飯。

擺下的東西不說豪華,但很實在。宰了一隻羊,羊頭,還有羊肚羊肝,好的肋條肉,羊血,都上來了,再就是青稞酒,糌粑。

欒信見林源端坐不動,便笑着用匕首割下一塊羊頭肉,遞到了林源的面前。

林源知道,這是當地的禮節,是對尊貴的客人一種敬重。他接過來,吃掉了肉,把匕首放下。

“欒醫生,算起來咱們也算是同行了,咱們還是少說廢話吧。這就是你所說的條件艱苦?”林源指着一大堆豐盛的吃食說道。

“呵呵,林會長,稍安勿躁,等我給你看幾樣東西,你就會明白了。”

說著,欒信拿過來一個箱子。

這東西林源認識,是簡單的急救箱那種規格,通常裡面會有簡單的器材和一些常用的藥物,是邊遠地區鄉土郎中,或者被稱為赤腳醫生的必備神器。

欒信打開箱子,裡面是聽診器,血壓計等一些簡單的醫用器材。

作為行家,林源一眼就看出來,這些東西,都是有年頭的了。

就說聽診器,還是已經被淘汰的,皮管連接聽筒的那種。這種皮管,彈性極好,林源小時候還拿這皮管做彈弓,堪稱是彈弓最好的材料。

林源一皺眉道:“欒醫生,你不會是一直使用這東西為牧民看病吧?”

“呵呵,這還是我的前輩給我留下來的東西。據說,比我的年紀還要老呢。”

“不會吧,據我所知,國家在這上面可是有補貼的。”

“咳,杯水車薪啊,國家每年花在補貼偏遠地方的醫療設備費用上,是海量的數字,但架不住咱們華夏大啊。到這裡,就不是那麼多了。林會長,您也是醫生,您說,是更換一個可以用的醫療器材重要,還是購買急需的藥品重要?”

林源默然,就算是換成他,也會購置藥品,這樣的土裝備,雖然落伍了,還是能用的。

欒信拿起林源放下的匕首,割了一塊肥美的羊肋,遞給了林源。

“林會長,這裡是阿旺地區最好的地方了,那些在偏遠地方的牧民,條件,咳……國家對於,牧民,也會按人頭補貼,可這些補貼的費用,在常年會不請而至的惡劣自然災害面前,同樣是杯水車薪啊。”

林源接過了肋條肉,帶着歉意說道:“欒醫生,我有些誤會您了,我向您賠不是。”

“哈哈,這個沒有問題,林會長既然能來,就說明是有愛心的,我要是對這方面斤斤計較,那就不算男人了。”

“欒醫生,既然是這樣,不如咱們現在就出發,去看看那些貧困的牧民,到底是怎樣的生活狀態。”

“這個,還真不行。偏遠的牧民所在地,離咱們這裡太遠了,根本就無法行車,就算是有馬幫助,也不能撒開了跑,得走一段時間跑一段時間,最後,還得在那裡住下。現在走,半路就天黑了,搞不好,還會碰上野狼。”

林源聽了,連連點頭。看來,阿旺地區的貧困,情況是很複雜的,而且,解決問題也是相當棘手的。

欒信笑道:“林會長,別光想事情了,快喝酒吧。要是客人喝酒不盡興,當地的老鄉會認為自己沒招待好客人的。”

林源聽了,豪邁之氣上來,端起青稞酒,跟欒信還有陪同的牧民痛快喝起酒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