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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點,娃啊,快坐好!」

「小寶,坐這坐這!」

「這位子是我們先看到的,走開走開。」

對於齊聚此地的家長們,不管好戲人在上演什麼戲碼,只要自家孩子確實能進樹洞一試就好。

無論是男家長,還是女家長,他們爭相抱提着孩子爭搶位置,越前排越好,好幾伙家長爭得都幾乎要大打出手。

他們可真怕晚一些輪不上,或者發生榕樹的異力消耗盡了之類的事情。

「坐好!怎麼上課的?」好戲人語氣肅厲,左手食指中間關節敲得講台噠噠響,快要把講台木板敲破。

這下家長們更是慌急,一片匆匆的混亂過後,是一片整齊。

年紀大小不一的孩子們都端端正正地坐好,把雙手交疊地放在桌上,挺着小腰板,在家長指導下盡量神態嚴肅。

有些小孩掩不住害怕,那黑衣大哥哥的一半臉長得好嚇人……

家長們只能從旁悄聲安撫,怕就別看他,看榕樹,看着那個樹洞就好。

「嗯。」雷越微微地點頭,真是好一場幼兒園才藝秀。

「同學們,希望你們會是我帶過最好的一屆。」他說道。

何龍、李良偉他們還站在一旁,李良偉作為協調員沒有多作制止,這不失為是個評測機會……

但何龍不同,額頭上汗都出來了,眼神里怒火翻湧。

群鴉飛舞而來,環繞着大榕樹以及那些排排坐好的孩子,扑打着黑色雙翼,隨時要張開血盆長喙一般。

「好戲人!」何龍沉聲叫道,「收手吧,別讓我們難做……」

那黑衣少年轉了轉目望向何龍,神情變得更冷,爛臉也顯得更駭人,「我們這在上課呢。」

「出了事,你負責嗎?」何龍喝斥了聲,「我是負不起這個責任!」

「負不起你還在這裡巡守?」雷越說,從嚴肅班主任變回平時的聲線,「走吧,沒人在乎你在不在。」

何龍啞了啞正又要說什麼,但這時候一聲嘹亮的哨聲尖銳地響起,卻是羅國德帶着一隊人跑着趕來。

羅國德吹動着哨子,還沒走到跟前,就對着何龍叫道:

「嘿,嘿!巡守隊的那個,你誰呢,這搞什麼,別擾亂了好戲表演!」

好戲人一旦開始表演,就不要打擾他,因為一齣戲劇開始了就必須演完。

「!?」何龍愣了愣,但通訊耳機里已是傳來作戰中心的新指示,「羅部長……」

「有什麼責都算我老羅這。」

羅國德上前就動手拉開何龍,也不在意何龍的一眾下屬都看着,因為立即就對這隊人都罵道:

「你們都走開,別礙在舞台上面,走走走,我們回觀眾席看戲就是了。」

雷越瞧瞧這個一再套近乎的老條子,又困惑地掃視家長們一圈,疑道:

「負責?有誰是被強迫坐在這裡上課的嗎,那馬上走吧,會為你們人生負責的只有你們自己。」

許多家長一下子都慌了,真怕孩子都到樹洞邊了又掉下來。

「沒有,沒有!」

「都自願的!」

「我們自個負責!」

羅國德一隊人拉扯着何龍等人到了一邊去,協調員李良偉也不管了,目光專註地看着。

與此同時,各個直播頻道正把這些畫面都播放出街,主持們驚笑不已:

「東州區特別調查局,態度大轉變!」

「前幾天不是還要逮捕好戲人嗎,現在這是?」

「他們現在知道誰才是老大了!」

忽然,好戲繼續上

演。

「開始!」雷越話聲嚴肅。

巨榕邊隨即響起人們的一陣驚呼,一群烏鴉聚集地飛向「課室」中間的一個小男孩。

它們竟是這麼合力啄扯着小孩的衣服,就把小孩整個扯提起來,往榕樹上方樹洞飛去,如同是把自己烏黑的孩子放上鳥巢。

而讓家長們神情各異的是,群鴉沒有從前方第一排開始啄人,似乎是隨機的。

那個被提起的六七歲小胖子發出驚叫,體重不輕,群鴉卻提飛得輕而易舉,它們可都有着舞台的異力飛行軌道。

噗通一聲,小胖子被群鴉扔進了榕樹洞里,巨型的樹洞藏得下。

「哇哦……」小胖子坐在樹洞中往外面張望,左右榕樹的氣根飄拂,前方滿地的大人小孩,漫天的烏鴉。.

那張胖得有皺褶的胖臉上,有點慌怯,也有些興奮。

「肥寶,怎麼樣?」地上一個也體型胖壯的男人激動期待地叫喊,「有沒有看到卡牌?」

旁邊一個也有相當噸位的女人也屏氣瞪目,「閉上眼睛看看?」

此刻不只是這對父母,現場和電視前很多人都十分緊張。

這個「嬰寶系孵化器」會有幾分效用,東州的「嬰寶潮」會不會到來……

「沒啊。」樹洞里的小胖子叫着應道,咧着兩顆大門牙,「我什麼都沒看到,就看到你們。」

這下,老父老母都急了,一個還沒做熱的美夢就破碎一地,這可怎麼行?

「娃,再加把勁兒啊,你行的!」

「加油啊,加油啊!」

然而,群鴉已經行動起來,要去啄提起小胖子把他放回地面。

那對老父老母急得跺腳,向著講台邊的黑衣少年叫喊:

「好戲人……老師、老師,我家孩子行的!讓他多試一會!」

「求求你了,老師,這孩子特別聰明,就是不怎麼用心,再給他一個機會!」

好戲人板沉着臉,而各個直播頻道,主持們紛紛話聲失望:

「第一位小朋友共振失敗了呢,他不是空牌。」

「異體者是非常稀少的!但這棵樹不是增幅孵化器嗎?」

「孩子的父母崩潰了!這下只能回家啦。」

好戲人此時就是最為嚴正的班主任,不管這對父母說啥都不為所動,畢竟他們又沒有送禮,送禮了也不包東大啊。

「下一個。」他說。

很快,群鴉就在那對父母的哀嚎叫罵中,把小胖子從樹洞啄提下來了,又換一個小女孩上去,也沒成功。

接着是下一個小孩,下一個,下一個。

不知道為什麼,很多記者樂笑出來,那些家長叫得越慘烈惱悶無助,他們笑聲越大。

李良偉觀察着孩童們從榕樹洞上上下下,他們的身體與精神未見異常,這個增幅物的安全性似乎很高。

何龍等人黑着臉,羅國德卻也大笑出聲,不知是在拍馬屁還是真享受着這場愚人劇好戲。

這時候,正當又一個五六歲的小男孩進了樹洞,狂風突然變得更大,榕樹的氣根飄舞不定。

黑如深淵的榕樹洞隱有微光閃爍,小男孩坐在那裡,高高在上,一時間猶如天選之子。

地面眾人驚奇望見那孩子的黑髮被微光照亮,似乎有什麼變得不同了。

「小軒,看到卡牌了嗎!?」

「什麼符號呢,你看到什麼就說!」

小男孩的父母都大喜過望,詢問的聲音有點不知所措的顫抖。

成了吧,成了是吧?

異體共振,嬰寶系,王牌,巨星……

「看到了!」小男孩也頗是驚奇地叫喊,「有張好大的撲克卡牌!」

「啊!!!」年青的父母激動大叫,揮動着雙手,當媽媽的幾乎痛哭出聲,眼淚已是不住地往下掉。

兩人頓時都受到周圍家長們投去羨慕妒忌恨、慌急焦慮的目光與低呼。

還沒走的那對小胖子父母,立即更是情緒失控,擰着小胖子的耳朵責備不已:人家都行,你怎麼就不行呢!?

其他也已收穫失敗的家長再瞧自家孩子,怎麼瞧怎麼心煩意亂。

羨慕嗎***們,咱們不同層次了!年青的父母又哭又笑,這可都是要從葉綠素講起的:備孕,胎教,早教……

成了,「別人家的孩子」成了!

那邊榕樹上,小男孩又叫道:

「卡牌後面的符號是一條直線,前面寫着【雞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