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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荒西朝的仙帝,基本都是初入天階的程度,留下的傳承與器物,基本也差不多是這層次,就溫去病看來,確實是難得的重寶,可如果時間有所限定,這些東西自己一眼都不會看。

打過百族大戰,見識過頂級神魔的手段,知道天階頂上的那些存在是怎樣,溫去病很清楚自己的目標該是什麼,這些仙帝遺物,如果時間充裕,自己也很有興趣多做研究,但眼前不知能在這裡停留多久,也不知能否再次進入,自己的目標當然只有一個。

……老師!我看看你到底在這裡留了什麼?你在去到我們世界之前,在這裡經歷過什麼?

司徒小書注意到溫去病的表情有異,變得凝重,但也不以為意,因為自己同樣看不上這些仙帝傳承。比起天階層次,自己爺爺是天階九重,踩在這些仙帝的頂上,要比武功傳承,自己根本不假外求,此行進入,目標只有千年前的那位曠古一帝,希望能找到線索,拆滅封天壇!

整座殿堂,以縮地咒法建構,溫去病兩人跑了好一會,殿堂卻像越跑越大,盡頭處的黑暗也越來越遠,不知還有多久才能到,最終,溫去病冷哼一聲,發動術式武裝,化身一條青龍,高速飆空而去,司徒小書也不答話,展開背後光翼,飛隨其後。

兩人速度加快,沒過多久,衝過這一段黑暗,眼前陡然一陣大亮,在黑暗的盡頭,不知放了什麼,散發點點光華,金芒燦亮,與封天壇內的景象極其相似。

“這個……”司徒小書訝異道:“你說過封天壇內部的情形,你說的那些金光,會否就是……”

“有點像,但就是像才奇怪。”溫去病皺眉道:“封天壇內的金芒,是人族氣運所化,透過封天壇內超龐大法陣的引導,才出現在那裡頭,現在這裡也出現同樣的金芒……這裡不可能有同樣的大規模法陣啊!”

情況詭異,司徒小書也為之皺眉,但溫去病卻好像忽然想到了什麼,“啊”

了一聲,加快往前飆去,司徒小書同步往前追,問道:“你想到了什麼嗎?”

溫去病身法如電,如龍飆穿,聲音間斷傳來,“這裡不可能有同樣的超大法陣,但如果封天壇大陣的某件核心之物被取來,放在這裡,那就說得通了,兩者呼應,氣運金芒同生,量卻不大。”

司徒小書陡然明白過來,既然是核心之物,那也就是開啟法陣的鑰匙,也就正是兩人要找尋之物。

有了目標,兩人腳下雙雙加快,撲向金芒的源頭,正在快速接近,陡然一道強光綻放,伴隨着一股大力掃來,將兩人狂震出去。

司徒小書的武功夠高,溫去病也在術式武裝狀態,雖被震出,但縱身一翻,便即輕巧落地,只見前方金芒大盛,耀眼的金色光芒中,赫然可見,一件物體打橫放在前方,非常有份量,更充滿存在感,彷彿鎮壓住時光的盡頭,讓一切都停頓下來,千古不疑。

而這件具有高存在感的事物,竟然是一具棺槨!

不是任何生前所用的器物或傳承,竟是一具靈柩放置於此,考慮到本地都是仙帝遺藏存放,裡頭的事物很可能就是……

“仙帝遺蛻?”

司徒小書給嚇得不輕,真心沒想到會發現這麼重量級的東西,就連溫去病都呆愣住,腦里有太多太多的不解。

遺蛻就是遺骸,但怎麼會是仙帝遺蛻?傳聞中,橫擊仙帝不是飛升了嗎?如果橫擊仙帝真是那個人,他離開大荒西朝後,去了自己的世界,那怎麼還會有遺蛻留下?難道自己推算有誤,兩者不是同一人?或者,那個人離開主世界後來了大荒西朝,由低調轉高調,大殺一場後,在此殞命?

說不通,因果關係尤其說不通,特別是自己好不容易追到這裡,絕不能接受自己追錯人的這種鳥結果!

“妳讓開!”

溫去病表情陰沉,逕自往那光焰中的靈柩走去,司徒小書下意識想攔,破棺開墳可不是什麼上品事,自己不會坐視,但轉念一想,那是破封天壇的關鍵所在,自己攔着不開墳,難道要整具棺木一起搬回去?這顯然不切實際。

“要不要我幫忙?”

“說不定。”

溫去病逕自走到靈柩前,在距離三米處,遇到了阻礙,一股無形之力,要將之往外拋出,他幾次施力抗衡後,發現這是某種力場法陣,硬攻無用,轉手便開始解析法陣的構造,從虛空中拉出一條又一條的璀璨光帶,檢視資料。

司徒小書面無表情,暗地裡卻驚奇不已,自己比誰都清楚溫去病的底細,他不是不知打哪冒出來的奇人,就是一個奴隸販子兼獵頭商家,油腔滑調,長袖善舞,可他哪來這手本事?

一直以來的懷疑,透過他捕殺魔將、破解封天壇之謎,再到此刻,基本可以確認,這些都是他的真本領,不是裝神弄鬼,從他隨手撥調光帶,屈指計算時,無比專註的神情,自己相信他並沒有作虛弄假,甚至還暴露了一些原本隱藏的事物,那種眼神……和九龍寨中那些大師一樣,是精於某道技藝,通明練達,近乎巔峰的眼神。

一個人販子、奸商,怎麼會有這種眼神?明明有這種本事,走到哪都可以憑這技藝受人尊敬,他為什麼還要干這人所不齒的工作?或者說,頂着這人人鄙夷的黑帽子呢?

司徒小書默默站在一旁,眼神卻不自覺地變得銳利,自己已經能肯定,這個男人遠遠不像表面上看來那麼簡單,雖然為人處事讓自己厭惡,但至少……一個有着驚人本事,卻仍願意低調,甚至戴着汙名帽子的人,必有重大圖謀,或者說,他有更重要的秘密需隱藏,才不得不以此迷惑旁人。

原本還想找溫去病攤牌,或是旁敲側擊,了解他們何以也出現在此,但現在,司徒小書把這個心按下,決定把這想法深藏,繼續冷眼旁觀,看這男人暴露出更多的真相。

“……小心!”

溫去病突來的一聲,驚醒司徒小書,“怎麼?失手了嗎?”

“……妳哪隻眼睛看到我失手了?”溫去病白了司徒小書一眼,“我親自出手,又沒有半途落跑,當然是成功了,但越是厲害的布置,越是會在成功的下一刻生變,我被坑多了,已經習慣要小心。”

這警告真是讓司徒小書無言以對,看似淡然的言語之後,不知藏了多少的血淚,而溫去病不答話,伸手往光帶上一敲,已被拉出十多條的光帶,同時抖動,猶如大河盪波,無數漣漪往四面八方蔓延開去。

整個大殿,一下被璀璨金芒照得大亮,黑暗盡散,一股強大力量從內部釋放出來,橫掃出去,溫去病、司徒小書早有準備,一見情況不妙,立刻張開護罩,同時伏地,避開了這一波的力量釋放,否則,就算沒像拍蒼蠅一樣被打扁,九成也要被掃飛出去。

而在這股力量釋放後,隨之而來的,就是一陣詭異的金鐵摩擦聲,兩人抬頭探望,卻見沉重的靈柩緩緩開起,一道黑金交纏的靈光,噴吐而出,瞬間釋放的靈壓,力沉如山,將兩人整個給壓住。

強勁的靈壓只是前奏,一道身影陡然從靈柩中升起,漂浮在棺槨之上,帝冠垂珠,龍袍罩身,面目栩栩如生,身軀不壞,形貌與五斗觀中收藏的那副畫一模一樣,正是橫擊仙帝。

溫去病一下愕然,“真是仙帝遺蛻?”

已經飛升的人,為何還會有遺蛻在此?而且不管怎麼看,這具遺蛻的狀態也非常不妥,身上黑金兩芒交纏,半邊神聖尊貴,半邊邪穢深深,指爪生毛,出現了屍體詭變的徵狀,如果狀況再進一步,可能就要化為邪屍作祟。

……堂堂千古一帝,還飛升而去,怎麼落得墮化邪屍的下場?

司徒小書道:“看,他胸口那邊。”

在遺蛻的胸口,漂浮着半把已損壞的黃金大鎖,半邊如遭高熱焚灼,毀壞變形,但仍完好的半邊,卻持續散發一縷縷金芒,並且遙遙呼應遠處的封天壇,運轉氣運之光。

“那就是鑰匙?”司徒小書道:“此物原本該存在封天壇內,卻被移來此處,對嗎?”

溫去病不答,對與不對此刻根本不重要,要如何將這明顯已毀壞的氣運之寶拿到手,才是當下重點,顯而易見的問題,除了這東西本身的不穩定性,還有那具仙帝遺蛻。

乍看起來,橫擊仙帝的亡骸發生屍變,全靠這半件氣運之寶鎮壓,才沒有真正屍化,如果取走這把鎖,屍變會否立刻完成?若成功,自己兩人豈不是要打天階級的仙帝古屍?

溫去病朝司徒小書使了個眼色,後者雖然為了百姓,滿心激憤,卻沒有因此失去理智,點了點頭,曉得事態嚴重,必須小心行事。

然而,沒等兩人商量好如何慎重行動,那具仙帝古屍驀地一動,睜開了雙眼,目中出現了兩人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