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又安隨手放下相機，“走，下樓吧！”

周嘉敏抱起積木，“又安，把相機拿你房間去，放這一個不留神，積木就會給你摔了。”

沐又安又拿起相機，“好，你先下去，我收相機。”

周嘉敏抱着積木走下樓，季予乾和朱心慈已經站在大廳里了，“嘉敏過年好！”朱心慈進門就笑着拜年。

周嘉敏也抱着積木寒暄，“哥，心慈姐，過年好!”

季予乾率生注意到周嘉敏身上的醒目的紅色金絲絨旗袍，她今天打扮的很喜氣，第一次看她穿紅色衣服，修身型衣服，把她整個人襯托得很嫵媚，只是她太瘦了，穿着旗袍腰身都鬆鬆的。

朱心慈當然也注意到周嘉敏醒目的紅色，“嘉敏，你今天打扮的真漂亮。”

周嘉敏淡淡一笑，“心慈姐你還是那麼漂亮。這衣服是上午和又安出去時，他非要買的，說過年圖喜慶。這款式顏色，只適合過年穿討個好彩頭，好幾千塊錢，穿不上幾次，純屬浪費。”

朱心慈隨意拉拉周嘉敏的裙擺，“安少爺就是有眼光，這衣服多漂亮，很適合你。沐家少奶奶不用擔心浪費，又安養得起你。”

季予乾聽朱心慈說話極不順耳，奢靡就是她和嘉敏最大的差異。以前在家裡住，就是不停的買；嘉敏，田嬸給她準備那麼多衣服，她也只動了有必要的三兩件。

從有久久進門之後，季予乾對寶寶的關注比原來多了許多。他低頭逗逗周嘉敏懷裡的積木，遞給他一個大紅包，“寶寶，給你的壓歲錢。”

積木看看季予乾擺在面前的紅包，“啊！啊！”兩聲伸出手沒去接紅包，又低頭去扣媽媽手指上的亮晶晶的小石頭。

季予乾順着積木的小手看過去，只覺得那碩大的鑽石映襯在周嘉敏白皙的手指上極為刺眼。

季予乾不經意的目光，周嘉敏卻躲藏不及般拿開自己的手，她伸出帶鑽戒的手接過紅包，“謝謝哥。積木，謝謝伯伯。”

積木抬頭大眼睛看着季予乾，兩隻小手拉在一起，做作揖狀，在季予乾面前晃了幾下。季予乾看着寶寶的動作，開心地誇讚，“積木好乖喲，會謝謝了！”

看着積木的白嫩嫩的小臉和大眼睛，他卻神同步地想起了久久。

“嘉敏，寶寶多重呀，看上去不胖。”朱心慈問道。

“積木早產，以所偏瘦，現在才14斤，勉強達到寶寶成長標準值。”

沐又安從樓上下來，“就這樣，還給嘉敏累成這麼瘦。嘉敏，把寶寶給吳媽，咱們去吃飯。”

周嘉敏轉身看看沐又安，“你們先吃，我喂寶寶吃完輔食再來。”

周嘉敏坐在廚房裡傭人休息用餐的偏廳，喂積木吃完東西，又回寶寶房間哄睡他，慢吞吞忙活一小時。別無借口了，她不得不下樓，挨着沐又安坐在餐桌前。

沐又安伸手輕輕拍拍周嘉敏的背，“累了吧，只是要積木的事，你就要親力親為。這兒子也不知體諒一下，他爸爸心疼老婆的心情。”

周嘉敏看看沐又安，微微一笑，“我沒事，不累。”

季予乾聽沐又安的話，看他搭在周嘉敏背上的手，都覺得不舒服。

“予乾，嘗一下這個，蟹殼我幫你剝好了。”朱心慈把自己弄了好一會兒的蟹肉，放進季予乾餐盤裡。

季予乾收回看沐又安的視線，“謝謝，我自己弄就好，你吃吧。”

見二人相敬如賓的樣子，周嘉敏心中猜測，這就是他和朱心慈一貫的相處方式吧？雖是身邊坐着彼此的伴侶，但坐在他對面仍是想躲避。

沐又安看看一直低頭吃青菜的周嘉敏，“嘉敏，過年要不要喝一杯？”

周嘉敏環視一周，他們都在喝酒，“我就算了吧，過敏喝完全身難受。”

季予乾隨手拿起自己旁邊的果汁，先倒滿周嘉敏的杯子，給朱心慈倒了一杯，“心慈，少喝點酒。”

周嘉敏抬頭看看季予乾，“謝謝，哥！”

季予乾也看着她，不經間的四目相對，兩人都迅速移開眼球，“快吃吧，菜都冷了。”

貌似團圓祥和的年夜飯，餐桌下，杯盤間涌動着怎樣的暗潮，誰都說不清，安靜掩蓋着彆扭的氛圍。為打破安靜，周嘉敏開口道，“心慈姐怎麼不帶寶寶一起來？來了，她還能和積木玩一下。”

朱心慈放下筷子，“予乾怕我帶着寶寶，只照顧孩子吃不好飯，就讓田嬸在家裡照顧了。”

沐又安隨意握着周嘉敏的手，“心慈姐這樣說，好像我不心疼嘉敏一樣！”

朱心慈笑笑，“知道你心疼老婆，長了眼睛的人都能看出來。”

……

周嘉敏不知道，沐又安和朱心慈在自己上樓取東西時，聊了什麼，再到餐桌前他們卻是在拼酒，兩人推杯換盞，沒完沒了。

眼見朱心慈有醉意，周嘉敏只能把東西交給季予乾，“哥，這是我幫久久選的小衣服，還有玩具。沒見過寶寶，也不知道衣服適不適合她。過年了，全當我這作嬸嬸的一點心意。”

嬸嬸？聽着真彆扭！季予乾隨手接過周嘉敏小心翼翼遞來的袋子，“謝謝，你選的肯定會適合久久。”

兩人拿袋子的手不經意碰到，周嘉敏迅速抽回自己的手指，看看面頰緋紅的朱心慈，“心慈姐沒事吧？喝的有點多。”

季予乾瞥一眼酒興正濃的兩個人，“又安以前就和心慈處得很好，難得大家聚一起，他們隨意吧。你若累就去歇會兒。”

周嘉敏淡淡一笑，“那你陪他們，我去看電視。”

周嘉敏一個人在廳里對着歡天喜地的電視節目坐了半小時，就聽餐廳里的客人張羅着要走，送走季予乾，再把大醉的沐又安弄回房間、安頓好，周嘉敏累得直喘粗氣。

她坐在沐又安床邊想休息一下，看到床頭柜上的相機，她隨手拿過來，一張張欣賞着下午時給積木拍的照片。

周嘉敏看到一半，抬頭看一眼熟睡的沐又安，會心地笑笑，原來月子里他拍了那麼多自己和寶寶的照片，還有每個節日他去c市都有拍照。又安，真該謝謝你。周嘉敏看看相機照片計數還有300多張，這些都是他幫寶寶留下的成長痕迹，……

季家，季予乾把大醉朱心慈扶回寶寶房間，田嬸示意他久久剛睡。他小聲道，“田嬸，今晚你看寶寶睡吧，心慈喝多了。”

季予乾無奈地朱心慈帶回到自己房間，剛她扶坐床上，她就嚷着要吐。又扶着去衛生間，剛走到衛生間門口，朱心慈的胃就開閘泄洪了。

季予乾無奈地看着一身狼藉的朱心慈，有多少年沒見你喝這麼多酒了！行，這回也不用偷懶了，直接洗澡吧！

季予乾想叫小夏過來幫忙，聽到樓下的幾個傭人在休息室里時不時地傳來的笑聲，算了他們過個年也該輕鬆一下。

季予乾扶着朱心慈走進衛生間，調好花灑下水的溫，三下兩下幫她扯掉身上的臟衣服，“心慈沖洗乾淨再去睡。”季予乾話音未落，就見朱心慈自己除去裡面衣服後，一片春光大好的景象。

醉酒的美人有氣無力地半靠在花灑下面，洗着自己的白玉雕刻般完美的身軀。

季予乾不自然地動動喉結轉過身，準備出去，朱心慈嬌弱無力地來一句，“予乾等等，幫我拿一下浴巾。”

季予乾轉身把浴巾遞進關水的浴屏里，朱心慈隨意把自己傲人的身軀一裹，“扶我一下，今天真是喝太多了。”

季予乾伸手觸到朱心慈在被溫水衝過後，帶着同樣溫度細滑的肌膚時，感到自己體內熱血沸騰起來。他自控力再強，面對着自己曾經愛過，曾經品嘗過的美麗胴體，也不免要繳械投降。

終歸是要再接納她，索性就把年除夕夜當個美好開端吧。想到這，季予乾抱起走路不穩的朱心慈，朝自己的大床走去。

季予乾剛把朱心慈放在床上，朱心慈火熱的唇就送上門來，他都沒來得及細想，兩條闊別已久的小魚就自顧自地游弋交纏在一起，如泣如訴般傾訴着相思。朱心慈輕扯下裹在身上的浴巾，玉臂環住眼前人的脖子，“予乾，愛我……”

除夕的夜晚，註定不會平靜。不絕於耳，噼里啪啦的鞭炮聲震得周嘉敏手一抖，沐又安昂貴的單反相機摔落床邊，險些掉地上。

周嘉敏眼前仍是相機里白花花的圖案，她雙手顫抖着關掉相機，並把它放回原處，自己搖搖欲墜地走出去。

周嘉敏心中說不出是委屈還是悲憤，五六十張、季予乾口中可做人體模特的照片，居然活靈活現地出現在安少爺的相機里？

周嘉敏走到廳里，隨手抓起沙發上的手機，失魂落魄地走出沐家院子，熟練地按下那一串自己一年多都不曾撥過，卻絲毫沒忘記的電話。

黑暗中，床頭柜上，季予乾的電話驟然響起。季予乾抬頭看過去，朱心慈伸手扳過季予乾的頭，“不要管它！”濃濃的渴求聲，催促着他快點帶自己飛上雲端。

雖是只看一眼，季予乾手機里沒存，卻是爛熟於心的號碼。她怎麼這時打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