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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嘉敏想到楚湘和叢陸,姐姐、姐夫我做這些足夠了,你們往後怎麼樣,要看你們的緣份。至於他,季予乾,有人帶着寶寶,甘願與家族對抗去爭取你的愛,你該給她個安身之處。

想到這,周嘉敏摸摸包,把裡面的匯款單給周界送去,有新線索可查,自己暫時無需用法術了。明天去見季予乾,評估一下朱心慈的話,若她能做到自己所說的,那我……

次日一早,周嘉敏剛剛吃進去半碗粥,胃裡又開始翻江倒海了。周嘉敏推開粥碗,吃下醫生開的葯。準備出門之前,她特意化了淡妝,連續一周的少食加嘔吐,臉色有些蠟黃,若今天是最後一次去看季予乾,那該給他留個身體健康的印象。

周嘉敏坐着會面室,淡然看着門口等季予乾,他走進來時,周嘉敏特意朝他笑笑。

季予乾看着周嘉敏,想着當日在法庭她有意迴避自己的神情,心中有種說不出的失落。明明她就坐在這,卻是遙不可及的感覺。“嘉敏,你來了。我以為開庭後,你就不會再來了。”

周嘉敏點點頭,“嗯,他們要重新取證,我不來對你才更有利。今天我來是有事要同你講。”

季予乾看着周嘉敏描畫過的臉,“你今天氣色比開庭那天好些,我的事有周界和叢陸,你別把自己搞的太辛苦。”

周嘉敏又笑笑,“我知道,我也沒做什麼,只是些聯絡、跑腿沒技術含量的事情。我今天來是想問,你和心慈姐為什麼會分手,希望你如實告訴我。”說到這周嘉敏只覺得胃裡極其不舒服,不自控地乾嘔起來。

季予乾見狀,走到周嘉敏跟前輕拍着她的背,周嘉敏止住嘔時,眼睛因生理反應流出淚來,“嘉敏,你胃不好得好好調理才行。”

周嘉敏抬頭看着站在自己旁邊的季予乾,仍是淡淡地笑笑,“沒什麼大事,都是老毛病。”

季予乾看着周嘉敏瞬間煞白的臉和含淚的微笑,極為心疼,他剛剛停在她背上的手沒移走,“去我那,讓田嬸幫你叫中醫看一下,弄些調理根治的葯來。”

“沒什麼大事,又安前兩天已經帶我去醫院看過了。再說現在去你那也不合適,避嫌還來不及呢。”

季予乾聽周嘉敏說沐又安帶她去看過醫生了,心裡一沉,收回自己落在她背上的手,“又安肯定幫你找最好的大夫,那我就放心了。”季予乾重新坐到長桌對面,“你剛剛問,我和心慈的事?真難得,你好像是第一次問起我們之事的事。”

周嘉敏等着,季予乾說下文,沒開口回應。

“我和心慈認識時,父母剛剛過世,我才20,那時和叢陸也鬧僵了,身邊除了還上初中的又安,就只有每天偷偷流淚的田嬸。見到她是在當時總經理朱緯文的一個小動物慈善領養會上,她是慈善大使,拿着愛心卡發給到場的每一個人,那天她打扮得像白雪公主一樣,美麗大方吸引着所有人的目光。她就像一縷陽光,直直射進我灰暗的心底……”

周嘉敏看着陷入回憶的季予乾,他唇角掛着點難得一見的笑意,目光落在不遠處,沒有看自己,也沒看任何實物。現在他的眼裡應當都是當年的朱心慈,滿眼柔情不加任何掩飾。

周嘉敏有點淡淡的疑慮,這樣的朱心慈還會在回到他的心裡嗎?……

“我們在一起七年,我本想着等我正式全面接手集團工作,一切都穩定了,我們就結婚。卻在籌備那次董事會的前幾天,無意間聽說,她是他叔叔安排在我身邊的內應,他叔叔從我爸和沐叔過世就把控着公司的大權,我就要從他手裡奪權,我所愛的枕邊人居然是個間諜……”說到,季予乾自嘲地笑笑,“真可笑!”

“所以你們就分開了?”周嘉敏問。

“心慈是在她叔叔身邊長大的,特別聽他叔叔的話,和她叔十幾年養育之恩相比,我們那七年她懷揣着算計的戀愛又算什麼。分開是正確的選擇。原本我還念着舊情,好聚好散,可後來她叔叔自殺,她就恨上我了。”

季予乾說完,回視着周嘉敏,“你為什麼想起要問這個?”

周嘉敏又笑笑,她似乎想要把自己所有的笑容都留給這最後一次探視機會。“心慈姐昨天找過我,她說起了你們的過去,我只想驗證一下她說的是不是真的。她說她要幫你,她發現一張朱強20萬的匯款單據,我已經給周律師去查了,現在還不確定和你的案子是否有關。”

季予乾皺皺眉,“她找你說,她要幫我,為什麼?她話別信,她很愛說謊。以後別理她。”

“若是以前信不信的我還真不好說,但就目前,我想相信她一次。劉富貴死了,直接證人的證詞沒變化,周律師沒找到其他線索很撓頭,心慈姐或許會對你有幫助。單憑女人的直覺,她仍愛着你,權且信她一次。”

季予乾看周嘉敏很認真地說要去相信朱心慈,他有點無奈,“嘉敏,心慈不簡單。你若知道她做過什麼,你就不會這樣想了。”

“我知道她給我下過葯,我知道她叫人弄走了凱特,我還知道她去了前幾天你們改選的董事會,我還知道她當年是先愛上你了,才知道她叔叔派她來的使命。她曾經做過什麼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她現在愛你,她不會眼睜睜看你入獄,若事情真是朱強做的,她肯幫我們,必能事辦功倍。”

“你怎麼知道這些,她對你說的?你不恨她?她還真好意思說出來。”

周嘉敏聽着季予乾現在提及朱心慈不屑的語氣,“恨她,若不是她,我也不會**,咱們也不會……。但一味恨過去有什麼用,重要的是現在她願意幫你,她會做對你有利的事情,誰都不是傻子,階段性的化敵為友,先脫困再說以後。”

季予乾很認真地看着周嘉敏,“嘉敏,你和一般女孩真的不一樣,你有時思想成熟得我都佩服。你的年紀本可做個無憂無慮,隨意享受別人呵護小女生,卻因為我承受了本不該你承受的……”

“別浪費時間,感嘆些過去的事情。我還有件事想聽聽你的判斷,就是我的那些照片,會是她拍的嗎?我問過,她說不是她,但她不確定是不是朱強或是她伯父指使別人做的。若他們拍了只是為氣氣你也就罷了,可萬一哪天流出來,那我就……”

季予乾看着滿臉擔憂的周嘉敏,“嘉敏,對不起!那天我是氣糊塗了,才那樣失去理智。你放心,等我出去,這件事我定會查清楚,希望時間還來得及。”

周嘉敏點點頭,想到那天她還的心還會疼,“那就拜託你了,沒什麼特殊事情,為避嫌以後我不來了。再見。”

季予乾看着周嘉敏稍有不自在的表情,也無奈的點點頭。周嘉敏起身往外走,走到季予乾身邊時,季予乾很想伸手抱抱她,最後他遲疑着,只時拉住周嘉敏的胳膊,“嘉敏,照顧好自己,把胃養好。”

周嘉敏站在原地沒說話,微微點點頭,抽回自己胳膊走出去。季予乾感到手中一空,似乎現在周嘉敏抽走的不是自己胳膊,而是所有與她有關的過往。

季予乾看着自己的手,有些惆悵,之後他也緩步走出會面室,這裡往後的日子不會再有期盼了。

……

之後幾天,周嘉敏每天除陪叢陸聽周界聽彙報,就是回工作室悶頭工作,連蘇荷酒吧跟消息散播人的事也推給馬丁,自己不再去了。

沐又安每天早一電話叮囑吃藥,晚一電話叮囑吃飯,就是約不出周嘉敏見面。周嘉敏自己下班忙得不亦樂呼,卻沒人知道她在忙什麼。

開庭前一日,周界最後一次與叢陸溝通材料準備。“現在看,間接證據朱強匯款給劉富貴的老婆李玉香;馬丁找來那個人葛柱肯出庭作證是朱強花錢僱傭和去酒吧散播謠言,朱心慈調出朱強近一個月的通話記錄,前前後後有劉富貴五次,最關鍵的兩次是案發前1小時和案發後20分鐘。還有一通是與劉富貴老婆李玉香的通話記錄。因為朱強在案發前後,除去過一次朱心慈家,一直窩在家裡,警方那查到的新東西並不多。”

叢陸點點頭,“這些夠予乾脫罪了,但是夠把朱強繩之於法嗎?”

周界搖搖頭,“直接證人死亡,沒有直接人證、物證只是犯罪嫌疑,想定罪難。關鍵間接證人若肯出庭作證還有一點可能性。朱心慈不肯,李玉香心臟病有醫生診斷不適合出庭。若沒有充足證據,只能是季總脫困,案子卻也結不了。”

叢陸皺一下眉,“雖說予乾能脫困,但這結果不理想,該給楚荊家人一個交待,畢竟事情是因予乾而起,不能我們拍拍屁股走人了,讓無辜的人死不瞑目。”

周嘉敏看看叢陸,他口中的楚荊家人當然是指楚湘,而叢陸的想法也是自己的想法,把朱強繩之於法,才對得起楚荊和楚湘。想到這,周嘉敏心中暗盤算,該去和朱心慈談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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