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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予乾下意識看看朱心慈腹部,那似乎沒任何變化。“道別?你也要走!”

朱心慈目光專註於食物,聽季予乾說“你也要走”,笑了笑,“嗯,我聽又安說嘉敏離開洛城了。是,我也要走,我打算回美國待產。在那邊生寶寶不會像國內要各種繁瑣的材料,什麼母子手冊、什麼戶口的,那邊麻煩少一點。”

季予乾思量着要不要說留人的話。朱心慈已經將筷子送到了季予乾手裡,“嘗嘗我的手藝,以前在一起那麼多年,都沒給你做過一餐飯。嘉敏在你那時,卻是每天給你弄早餐。我了解你,雖說你們在法庭上說不是情侶關係,但你在不在意她,我一眼就能看出來。她走了,你肯定都沒好好吃飯。”

季予乾接過筷子,對於從朱心慈力助自己脫困以來的周到體貼一直採取觀望的態度,不完全相信朱心慈變好,但心底不免期望她變好,與感情無關,只是希望初戀曾經的美好不被破壞掉。“謝謝!”季予乾只用兩個字打發掉,朱心慈多信息、多含義的話。

他夾了一塊青菜送進口中,“味道不錯。”即便味道很一般,他也想在這個時候說句褒獎的話,來回應朱心慈。畢竟關於她口中寶寶的話題、周嘉敏的話題,自己都不想提。

朱心慈心滿意足地看着季予乾吃東西,像以前一樣,吃東西和做事都是一副專註認真的模樣。朱心慈想想沐又安昨晚發過來的證件照,雖說自己和周嘉敏之前有約定,但她和沐又安如此之快的婚訊是肯定不會讓季予乾知道的。

季予乾明知朱心慈在看自己,也並不抬頭,只專註於進食。朱心慈拿出自己手機,不急於說話,畢竟是自己親自做的飯菜當然希望他全部吃完。予乾再度愛上你,我控制不了,但對於我們的未來,我必須要把握住,原諒我在你傷口上撒鹽。遷移默化地等你再想起我,肯定不如欲擒故縱見效快。

“聽又安說他和嘉敏在四川領結婚證了。”朱心慈看着季予乾放下筷子和水杯才開口說。

季予乾劍眉微皺一下,平靜地看看朱心慈,“是,我聽又安說了。原本又安和嘉敏關係就很好。”心慈這才是真實的你,今天來找我肯定不只是送個飯。

朱心慈在季予乾臉上沒看出一絲一毫情緒的變化,她也說清季予乾的表現是不是自己想看到的。她又把手機遞到季予乾面前,“看看,昨天又安給我發來秀幸福的照片。”

季予乾接過朱心慈手機,目光死死地盯着屏幕,先看了照片中結婚證上的文字信息,確認證件真實後,又把視線停在周嘉敏過於發白的臉上。她的狀態不好,看了那麼多、那麼久馬丁的傑作,這個小小的證件照季予乾一眼就能看出周嘉敏全然不在狀態。

她似乎比最後一次見面更瘦了,目光游離,臉色過白,那怕是隨意散在身前那縷頭髮,似乎都沒有以往照片中的柔順。季予乾心中滿是擔憂,面上卻保持着一貫的冷靜,他把手機遞給朱心慈,“又安這小子太隨性了,真不知道我日後要怎麼和戴叔交待。”

朱心慈從季予乾臉上仍沒找到星點情緒變化,接過手機,“你也夠操心的,又安也不是當年的中學生了,他老大不小了,他的事,肯定是他自己去解決。聽又安說,他們打算隱婚,他說是嘉敏的意思,估計也是想暫時在戴莉那保密吧。”

“是嗎?打算隱婚又安倒是沒和我說。好了,不說又安了。你打算什麼時走?”季予乾隨意回應朱心慈的話,心中卻打了一個大大的問號,嘉敏你想隱婚,是在考慮我的感受嗎?

季予乾站起來,緩步往自己辦公桌走去,心想嘉敏要隱婚,他們卻一個兩個都跳到我面前來說,唯恐我不知道的做派。嘉敏你是有什麼別的隱情,還是有什麼苦衷,還是他們兩人都僅僅是想讓我對你死心?看來年會這一面是務必要見的,我必須要搞清楚一切!

朱心慈邊收弄着餐盒邊說,“十天之後的機票,越早走越好,否則之後自己大着肚子不方便。趁現在月份小,抓緊走。”

季予乾坐在辦公桌前,又掃一眼朱心慈的腹部,“現在確實完全看不出來,到了那邊怎麼辦,你就一個人,又要過年了,豈不是很冷清。你若想留下來,我可以幫你找找關係,辦齊手續,幫你排除你所有的顧慮。”季予乾心道,這樣說你應當滿意吧。

朱心慈笑笑,“我當然知道你的能力,但我之前和伯父關係鬧僵了,在國內生寶寶我還真怕出點什麼意外。去美國我小姨在那,什麼事她都會幫我處理。我這次去了,也不打算自己住在外面了,就住她家裡。你放心,我會定期給你email告訴你寶寶的情況。”

季予乾點點頭,“也好,你向來做什麼事都有自己的主意,若是想走我不強留你。若日後想回來,我也歡迎。到時把航班信息發給我,我去送你。”

“好的。予乾你要自己照顧好自己,無聊時可以給我打電話,聊聊天。雖然,雖然我們回不到從前了,但我們還是朋友。你在我心中,是最重要的朋友。我走了,不打擾你工作。你若下班有空時,可以去我那坐坐,我都在”

季予乾又站起來,拿起外套,“走我送你回去。”他仍不去接朱心慈帶着關心意味的話。

朱心慈甜甜地笑笑,“好的。”

季予乾送朱心慈到她家樓下時,他很認真地看看朱心慈,“心慈,謝謝你!”

朱心慈晃晃手中的餐盒,“就一頓飯而已,幹嘛老說謝謝。我走了,之後給你電話。”

季予乾看着朱心慈的背影,心道我想謝的當然不是你這一餐飯。我想謝的是你現在體諒,不給我任何壓力,不再把孩子強行推給我;還有你之前幫我脫困。還有你對嘉敏做過的事,雖說都是傷害她的事,我們卻也是在你一次次推波助瀾下發生了質的變化。在這個問題上,我真不好說,該不該謝你。

……

成都的周嘉敏在沐又安體貼呵護下,身體狀況、心情都慢慢變好了。二人也開始為周嘉敏出院後,去棄嬰島捐款做着準備。中國有棄嬰救助站的城市並不多,還有一半因為人手、資源、設施條件不具備,並沒正式開放,所以她們此行,只能去兩個城市。

這天,周嘉敏可以出院了。僅僅兩周,似乎她習慣了沐又安的照顧、聽由他安排一切。

湯俊臣特意空出一天時間,來醫院接他們二人,準備在自己好兄弟走之前略盡地主之誼,帶他們在成都周邊轉一轉。周嘉敏雖說不想遊玩閑逛,卻顧念在沐又安對自己百依百順的悉心照料,硬着頭皮陪着他們去玩。

湯俊臣是攝影愛好者,所到之處都給他們兩個人拍照。沐又安見湯俊臣拍照自己也手癢,索性搶過相機來自己拍周嘉敏。

湯俊臣站在一邊看着一直比安靜的周嘉敏,想不明白周嘉敏眼前都是喜事為何對什麼事情都提起興緻,悶悶不樂。“嘉敏,你還不知道吧,又安除了女人,最喜歡的就是相機。”

周嘉敏看看低頭擺弄相機的沐又安,“是嗎?我真不知道,以前從沒見他拿過相機。”

湯俊臣也看看沐又安,“當然,去看美女他還哪有心思看相機,你似乎對自己的老公了解不夠。”

周嘉敏淡淡地回,“是嗎,也許這只是你的想法。”耳中卻覺得“老公”二字彆扭。

湯俊臣哈哈乾笑兩聲,“既然你了解他,就不該是這表現,知道自己嫁的個不錯的男人,又有了寶寶應當高興點。幹嘛苦着臉,不會是覺得我在燈泡太亮吧?別急,晚上你們不需要燈時,會有足夠空間過二人世界。”

周嘉敏對於說話向來口無遮攔、隨意的湯俊臣,已經不向初見之時那樣覺得難以接受了,她不接話隨意看向沐又安,朝正對着自己的鏡頭招招手,“又安,給我看一下你拍的照片。”

周嘉敏並不是有好奇心要看沐又安的拍攝水平,她是想把沐又安叫到身邊,來擋擋湯俊臣的話和他時不時投來的探究的眼神,他對自己似乎沒表看上去那麼友好。

沐又安此時注意力完全在手中的相機上,“嘉敏看看,你剛剛那張特別好!”

周嘉敏藉著沐又安的手隨意在相機里看了看,一會兒時間沐又安拍自己有十幾張,或是側身或是低頭,或是看向湯俊臣,“你拍的真不錯。”

沐又安溫和地笑笑,“可惜這次出來急,沒帶相機。”

周嘉敏看着沐又安笑起來陽光俊逸的神態,大腦中卻想起了馬丁,又安拍的不錯卻比不上專業的馬丁,繼而周嘉敏自然地想到了季予乾,馬丁是他找的,馬丁拍的相冊還他那……

晚18:00剛過,湯俊臣送沐又安到入住酒,沐又安準備下車時,湯俊臣看看一直比較安靜的周嘉敏,她淡淡說了個謝謝,就自顧自地下車了。湯俊臣拉住沐又安,“我有事,晚上就不陪了。這酒店頂層是餐廳,我給你們訂了位子。房卡給你。”

沐又安本沒在意湯俊臣的話,接過湯俊臣的房卡時,他若有所思地看一眼湯俊臣,心道當然是一張房卡,誰知道你們是小夫妻也不會給你訂兩個房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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