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5度c小說網

“駕——駕——駕——”

半空中,一座金輦橫空衝過,兩頭似龍非龍,似蛇非蛇,伴有雙翅的築基妖獸在前方賣力振翅‘呼哧呼哧’飛舞,絲毫不敢廢話。

它們剛剛可是親眼看見強大的前主人,被現在騎着它們的現主人逮住一頓暴打,識時務者為俊獸,誰強誰弱,它們還是分得清的。

“吁——”

這時,後面的新主子拉了拉韁繩,兩頭形似飛蟒的築基妖獸,齊齊放緩飛行之速,降落下去。

下方聚集地內,早已是亂作了一團。

但隨着陳登鳴駕車而歸,彷彿一股強烈的震懾力迅速擴散。

騷亂嘈雜之聲迅速微弱下去,諸多還未曾昏迷過去的散修,均是噤聲,躲藏在聚集地內,連瞧向外面的勇氣都沒有。

此時,方圓數千丈天空中的靈氣都被打空了,短時間難以恢復。

一股強烈的如山雨欲來的壓抑感,久久未曾消散,令人窒息。

陳登鳴早已收斂了丹力,但因方才展現出的力量委實太過驚人,以至於接近蔣強等人時,這些親近之人都頗為局促,有種如坐針氈之感。

這也是情有可原的。

陳登鳴方才展現出的力量,隨時一擊就能擊殺所有人。

人們對於擁有更高力量的生命,源自生命本身的恐懼敬畏,就不自覺的會敬而遠之。

這也是為何強者與弱者之間的情感關係,很難維持的緣故。

獅子和兔子如何能成為朋友?哪怕獅子一時憐憫,兔子自己也會嚇得逃開。

陳登鳴一眼瞧出蔣強等人的拘謹,不過也並未說什麼,他能理解。

昔日他在練氣十重時,看見兩名金丹交手的場景,也是嚇得面如土色,忐忑難安,誰在弱小時能不怕。

“駱山城已是收回,都可以回去了,把人都叫上。”

陳登鳴召出靈舟,平靜笑道。

黑風和蔣強齊齊一愣,旋即反應過來,驚喜又錯愕。

這就成功了,只是打了一場,之前還格外強硬的庄方裕,便同意讓出駱山城。

果然真理只在鐵拳之上!

弱者聲嘶力竭的吶喊,也無法換來強者一次憐憫的放過,強者一個大比兜子,就能教人老實做事。

“嗚嗚.”

黑雲豹一臉喪氣的看着坐在金輦內的陳登鳴,吃醋般嫉妒瞪了兩眼飛蟒,又圍繞着陳登鳴打轉。

時不時晃悠背上的金鞍,一副爭寵的模樣,示意它也可以騎,騎着它,更拉風!

陳登鳴早就想教訓教訓不聽話的黑豹,此時佯裝沒看見,坐在金輦內閉目養神。

甚至從儲物袋內隨手拿出一塊之前吃剩下的牛蹄肉,扔給兩頭飛蟒。

兩頭飛蟒感受到牛蹄肉中散發的妖氣,霎時驚呆了,旋即狂喜,爭搶撕咬起來。

“嗚!”

黑雲豹的豹眼珠子都要瞪出來,急得團團轉,喉嚨中發出抑揚頓挫的嗚嗚聲。

“別搶!”

陳登鳴左右各一腳,踹在飛蟒身上,冷哼,“平分,不準搶。”

兩頭飛蟒頓時老實了,開始平分牛蹄肉。

陳登鳴眼尾也不瞧可憐巴巴的黑雲豹一眼,就是要整治這頭越來越狡猾的黑豹。

以黑雲豹在妖獸界的資質,堪比修士中的上品靈根,吃了他這麼多資源,如今卻才築基中期的實力。

歸根結底,就是懶了,修鍊不勤。

不給這頭黑雲豹一些壓力,這豹子也是不知道努力。

很快,數十人被召集起來,登上靈舟,齊齊往駱山城發去。

蔣強立在舟頭,再次圓夢,單手開三階中級靈舟,意氣風發,達成了無數練氣修士窮極一生都無法達成的成就。

一名跟在黑風身旁的駝背齙牙修士,此時也是樂得合不攏嘴,衝著黑風豎大拇指。

“黑風老大,當初我駝子趕來跟您混是沒有白來,這麼快就能近距離見着金丹大修這等大人物,還能承搭這等靈舟”

黑風微微一笑,目光崇敬看向前方駕車飛行的陳登鳴,道,“駝子,你也看出來了,這陳前輩在金丹大修中,可都不是簡單人物。

咱們只要好好乾,將來成就不會差,你上次搬運靈脈有功,我也會適時告知陳前輩的”

“哎喲!”

駝子笑得合不攏嘴,立即制止謙虛道,“只是這些小事,就沒必要在前輩面前叨擾了。

我駝子別的本事沒有,讓我找些兄弟運些東西,那是絕對能辦到的。”

黑風正要說什麼,倏然面色肅然,對着前方陳登鳴的方向行禮,而後才鬆口氣,看向駝子,羨慕笑道。

“駝子,你的好運來了,陳前輩剛剛已吩咐我,將你吸收進駱山城的外務元老團。”

前方,坐在金輦內的陳登鳴平淡收回神識。

處理這樁小事,對他而言,是風輕雲淡,隨手而為。

但對於駝子這種散修而言,便是命運就此發生了改變。

不過蛇有蛇道,鼠有鼠道,陳登鳴也不是隨意提攜人。

這駝子的諸多渠道,在某些時候發揮的作用,比幾個築基修士還要管用。

畢竟經營勢力的人才,不是什麼時候,單純靠武力就能派上用場。

讓他曾在假丹時運輸一條一級靈脈跨越數千里,那還是力有不逮的。

但如今成金丹後,只需掐訣施展一個撒豆成兵術,數十實力堪比築基修士的金人戰士齊齊搬山,自是能輕易達成。

而駝子僅僅一個練氣修士,就能靠集結諸多兄弟,用上特殊的法器,便可行搬山之能,在能發揮的人才價值上,堪比金丹大修的某一個方面,這真是有愚公之力,的確算是人才。

數日之後。

隨着寒極宗諸多修士在庄方裕的帶領下灰溜溜離去,駱山城又重歸黑風、蔣強等人的管理之下。

興許是庄方裕也心存顧忌,或是完全提不起興趣,霸佔駱山城一年的時間內,也並未對駱山城進行什麼大刀闊斧的改造。

整個駱山城,還是如昔日舊貌,這倒是令陳登鳴的情緒價值得到了撫慰。

陳登鳴目視庄方裕等一行修士離去,只覺駱山城被打破的寧靜逐漸恢復了。

這次逼退這位金丹中期的修士,過程比他想象中還要順利得多。

主要也是對方的‘抵抗力’並不怎麼強,又被他脅迫發下了道心誓,如此,竟是很輕易就讓他拿回了駱山城。

目前看情況,只要庄方裕不冒着道心誓反噬的兇險去狀告他,他或許都不會被南域諸宗聯盟制裁,也就不會捲入違抗戰令的麻煩,消耗一個二級戰功權限。

那麼庄方裕究竟會不會不惜道心誓反噬,也要狀告他呢。

陳登鳴覺得,大概率不會。

對方之所以不肯讓出駱山城,主要也是不願好不容易在戰區建立的威信,就此葬送。

哪怕是私下與他握手言和,承諾幾年後返還駱山城,明面上也不能讓其他修仙家族和勢力看出來。

可如今打一場後,對方是已經將面子丟了,威信大損,還發了道心誓。

這個時候,自然也就沒必要死磕了。

打又打不過他,狀告聯盟制裁他,也未必就能制裁得了,只會將事情宣揚更廣,更丟人,何苦由來?

倏然,陳登鳴心中一動,眼神中藍芒一閃,目光直勾勾盯在了不遠處一枝樹梢上的鳥兒身上,傳出神識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