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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嫌棄:更應該得到關懷!】

「你進到吧台里來吧。」

她剛走進去,就有人點了鮮榨西瓜汁,段伊橋和胡彬在忙別的茶飲,於是,她就幫忙切西瓜榨汁。

切着切着又問起沈茹芸去哪了,段伊橋一邊給咖啡拉花一邊回她,「我爸不舒服在家休息,我媽回去煮午飯給她吃,晚點再回店裡。」

「叔叔身體又不舒服了嗎,要不要緊?」

前些天,段廣平的精神狀態就不是很好,艾尚旎還帶着童堂恩到家裡去看他,她還以為已經好了。

「沒事,就是老想起以前的事,腦袋有點承受不住,容易精神不好,也有去醫院看過了,拿了些葯,醫生還是說讓他多休息。這幾天,我媽都不讓他去書店,叫他待家裡休息,我媽中午和晚上都會回去煮飯給他吃。周末兩天,枳枳都會過來幫忙,這會也是她在吧台和麵包區域來回跑。」

「枳枳真是懂事,明明自己也經常要練舞,可晚上和周末只要騰得出時間都會來店裡幫忙。」

艾尚旎看向正在收拾餐桌的段春枳,她今天頭上還是綁着紫色絲巾髮帶,白t恤扎進黑色牛仔褲,腳下一雙黑白小布鞋,着裝十分簡單。她本就瘦弱,平常時給人感覺又憂鬱,這會只看到背影還是透着一股清冷。可實際上,她是個外冷內熱的女生。

胡彬將兩人製作好的咖啡和西瓜汁端了出去,剛好沒單閑下來,段伊橋先倒了杯冰水給她,然後靠在吧台上和她聊天。

「多虧有枳枳,這家店開了這麼久,除了胡彬和小妹,沒有另外招過人。店裡固定他們和我媽,枳枳不管任何時候,只要有空她就會來幫忙。」

艾尚旎微微點着頭,又看了看段春枳,她雖是養女,可跟親生女兒似的,段家人對她好,她跟他們也很親,就是性子冷了些。

「你們去看feo姐,她還好嗎?」

「挺好的,已經在中離區,我四哥別墅附近安置好了,那是她和以恆哥結婚後買的,現在歸她名下,她就和小默默般到那住了。過幾日,他們就會把離婚證辦了。」

說起這個,又想到付羽珂,除了嘆息一聲,段伊橋不知該說什麼好。

艾尚旎也不想繼續這讓人煩躁的事,便轉了話題,「你明晚有空嗎,我不用去左左兼職,你帶我去看叔叔吧?」

「不行,明天新生開學,我們教輔員讓我們這些在學生會待過的學長學姐也一起參加明晚的迎新會。」

「和捷姐一樣樣,都得忙迎接新生的事,那我就一個人去看叔叔。」

段伊橋疑惑地看着她,「你確定?你不害怕我爸病發嗎?」

「怕。」她倒是回答得坦誠又快速。

他理解,伸手撫了下她的手臂,「那就等我有空了再陪你一起去。」

她也抓了抓他的手,「不用,我一個人可以的。怕是肯定會怕,但也不能因為怕就躲避呀。小時候,對自己患有眼疾害怕極了,因為小,只是對黑暗的害怕,但身邊有三哥他們,也就比較不會怕。後來長大了,對黑暗的害怕減少了,卻對失明後要如何在黑暗中獨立生活感到害怕。可不能因為害怕就依賴三哥和柳媽媽讓他們照顧我一輩子,所以我一直告訴自己要勇敢面對,試着獨立生活。你看,我這不來到了黎城,慢慢適應了突然失明的狀況,當然,希望完全失明不要到來。」

「不會的,一定不會。」段伊橋又伸出一隻手輕輕揉着她的雙眼。

「我呢是害怕叔叔病發,萬一他又把我當成誰來着,我一個人怕應付不了,可我也相信自己能安撫叔叔的。叔叔他就是被過往的事傷得太深了,還沒完全走出來,他自己痛苦,但又不會傷害別人,把我認錯那次,估計以前在別人身

上也有發生過吧,他又不是故意的。再說了,我們認識這麼久了,叔叔就是病發,也應該不會認錯我了,放心吧。明晚,你沒空就去忙你的,我自己去。」

段伊橋聽到她這麼說,心裡頓時暖暖的,十分欣慰。

不管是夜恩娜,還是莫水芯,她們都害怕段廣平病發,也不敢主動靠近。尤其是夜恩娜,段廣平剛破產病倒那一年左右,經常病發亂走,兩家離得近,夜恩娜見到了都像避瘟神似的遠離他。

那時,段廣平精神恍惚,經常亂走走丟,可只要好好跟他說要回家之類的話,他還是能聽懂,會想回家。而碰見他的夜恩娜也只要喊他一聲,叫他回家就行,可就是這麼簡單,她都不會去做,也不想讓身邊的人知道他們認識。

段伊橋碰見過,對她的行為非常的失望,這也是為什麼夜恩娜一直走不進他心裡的原因之一。

他那隻剛製作了數杯咖啡後留有咖啡香的手溫柔地撫摸着她的臉蛋,深情地凝視着她,緩緩開口道:「謝謝你,旎旎,謝謝你不嫌棄我爸的病。」

艾尚旎將他的雙手握住,笑道:「伊橋說什麼呢,叔叔病了,更應該受到關懷不是嗎?」

他微微笑着看她,她的善解人意,讓他些許感動。

這時,段春枳端着一大盤餐具回到了吧台,對兩人說道:「這會不用忙,剛騰出空桌了,你們要不要去坐會?」

也已經回吧台一直在旁邊的胡彬接話道:「是啊,不然我都不好意思打擾你倆聊天了。」

兩人相視一笑後,段伊橋接過段春枳手上的托盤,將其放進清洗池。

艾尚旎看了看那些餐具,說:「要不,伊橋洗吧,我找枳枳聊聊天。」

在吧台外的段春枳淺露一絲笑容,對着段伊橋聳了下肩,然後和走出吧台的艾尚旎朝麵包區域走去。

胡彬笑了笑,「伊橋放着吧,我待會來洗。」

「不用,我也沒什麼事,讓她倆單獨待會吧。」段伊橋轉身過去,開始清洗那些餐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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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一,法學專業大四年級教室!

正收拾着書本的蔣丹丹對王祈說道:「我要去趟教輔員辦公室,你自己先去吃午飯吧,不用等我。」

「我也不是很餓,我等你吧,剛好可以看會書,嘿嘿~」

已經站起身的蔣丹丹回道:「不用,都不知道要去到什麼時候,你自己去吧。」沒等王祈回應,她就消失在了教室。

邊上幾個女生看着她徹底不見,其中一個捲髮女生對王祈說道:「王祈,你沒事吧,又和蔣丹丹好上了?」

王祈不悅地懟了過去,「你才有事,我們關係本來就不錯。」

「她是什麼樣的人,你不知道啊,還敢和她走那麼近,你看她最近瘦成那樣,也不知道去幹什麼了?」

緊接着,另一個黃髮女生說:「該不是她和那麼多男人交往,得了那病,才瘦成這樣的吧。哎呀,想想就好噁心。」

王祈憤怒將書本摔向課桌,「你們是不是有病,胡亂瞎猜什麼,有些話最好不要說出口,給自己留點口德吧。」

幾個女生不解,「王祈,你有必要這麼生氣嗎?當初可是她把你趕出宿舍的,她什麼德性你最了解。就只有我們幾個對她這種想法嗎,你是沒聽到大家怎麼說她的。要是真有問題,她可以大大方方說出她暴瘦的原因啊,要是病了,我們還是能給她一點同情的,儘管她是那樣不堪的人。」

「不堪?你們什麼都不知道,沒資格說她,就你們那點貓哭耗子假慈悲的同情,就不要丟人現眼了。」

王祈怎麼會沒聽到大家對蔣丹丹的各種議論,可蔣丹丹讓她不能和大家說出自己患有

心臟病的事,她也只好忍着不說。

「王祈,我們可是為你好才來說的,你別太過分了。」捲髮女生也生氣了,目光發狠,「蔣丹丹做的那些事,全校都知道,韓校董那事鬧得還不夠大嗎?」

王祈更生氣,又摔了下書本,質問道:「證據呢?虧你們還是學法律的,不知道證據的重要性嗎?一張嘴就知道亂說,也不怕咬着舌頭了。」

幾個女生對如此硬氣的王祈倒有些刮目相看了,一向柔和的王祈竟為蔣丹丹怒斥他人。

面對幾個女生的瞠目結舌,王祈繼續說:「大家都同學,友好點不行嗎?丹丹對你們也不壞,人學習還那麼好,你們就不看看別人的好?」

幾個女生無言以對,只好訕訕離開。

待她們走光,教室也差不多空了,王祈放鬆身體坐了下去,深呼了一口氣,摸了下胸口,心還跳得有點快。

王祈怎麼也沒想到自己會為了蔣丹丹和別人差點吵起來,更沒想到的是自己竟然能說出那些很難出自她口的罵詞。還有一點,蔣丹丹已經和她說出做的那些骯髒事,她仍義無反顧為她辯護。

王祈站在了另一個角度去看待她做的那些事,身不由己。蔣丹丹家欠債和她命不久矣,這兩點讓她選擇了走那條別人都唾棄的路。別人就是知道了也不一定能夠理解,而王祈也一樣。

知道蔣丹丹患有心臟病已到晚期,王祈只是想陪在她身邊,但對她做的那些事還是無法認同。知道她的一切後,王祈也是經過一番心理鬥爭才理解接受的。所以,面對別人對蔣丹丹的議論,尤其是那些無端猜測,王祈是容忍不了的。

在此之前,王祈的反應不會這麼激烈,可知道了蔣丹丹的一切之後,她的同情心確實暴增,很希望自己能成為蔣丹丹的依靠。偶爾,她也會想着要是早點知道,可能這兩年多,蔣丹丹就不是孤零零一人了。

可她力量小,如今知道了,能做的也只是陪在蔣丹丹身邊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