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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話讓我的心情一下低落起來,畢業前我們宿舍幾個人喝過一次酒,我記得當時我說過,以後一定不拿兄弟的一針一線,吳雙也頓足捶胸,發誓自己絕對不坑自己兄弟。

我和他雖然漸行漸遠,但我還記得當初的承諾,也許他可能早就忘了吧!但這已經不重要了。

我深深看了一眼白詠琪,心裡經過一番鬥爭,決定不把實情告訴她。我和吳雙的問題,屬於人民內部矛盾,沒必要與外人道也。

我笑聲有些苦澀地說:「大家都是朋友,舉手之勞而已,只要你們以後別再給我找麻煩就行了。」

白詠琪嗲嗲地切了一聲,「今天晚上請你和菲菲去夜店玩,不許找理由啊!」

說完,她扭着柳腰走了。

她把我和林菲菲拉了一個群,把夜店地址發到了群里,她還單獨@林菲菲問幾點能到,她上午問的,林菲菲下午才回復,說她可能得晚一會兒,讓我和白詠琪先過去。

下班以後,白詠琪拿着手機走到我面前,指着林菲菲的留言,像宣讀懿旨似的,「看見沒,菲菲說讓咱們先過去,可不是我非拉着你啊!」

我有點哭笑不得,她把林菲菲的留言當成聖旨了,我心裡雖然不樂意,但嘴上也說不出什麼。

我們倆兵分兩路直奔夜店,等我騎着摩托趕到的時候,她已經在夜店門口等我了。我抬頭一看,不禁一愣。

卧槽!

她還有儀式感,來之前特意換了一身衣服,現在身上這件特別符合夜店風格。

她穿着一件黑色緊身的連體短裙,大面積***在外的肌膚柔嫩光滑,細窄的腰身完美勾勒出了成***人的嫵媚身段,淺淺地露着挺拔的雪峰,奪人心目。

「余斌,這兒……」

白詠琪沖我擺擺手,又蹦又跳,飄逸的長髮隨着搖曳隨風亂舞,看得人眼花繚亂。

「你怎麼還換了身衣服?」我走近了問道。

她上班的時候穿了一襲職業套裝,到了夜店,她才肆無忌憚地暴露出真實的一面。

白詠琪咯咯一笑,眼底儘是嫵媚,「上班嘛!當然得穿得端莊一點了。」

「端莊端莊,又端又裝。」

她一點也不介意我的態度,嘴角勾出一道媚氣的笑容,順勢拉住我的胳膊,「好了,趕緊進去吧!」

我有些無語,拿這個女人真一點辦法也沒有,她剛才挽着我的那一下,那叫一個行雲流水,不過碰上我這個優秀的男德標兵,任何誘惑都是徒勞。

我一臉正氣地把她的手掰開,她的小手柔弱無骨,嬌嫩無比,我只是碰了一下,頓時覺得心像被貓抓了一下。

我嚴格的作風她領教不是一兩次了,只是嫵媚地翻了個白眼,並沒計較什麼。

夜幕降臨,城市的喧囂換了另一種方式繼續沸。進門的一瞬間,我就被震耳欲聾的音樂包圍了,彷彿每一個節拍都敲擊在我的心頭,迷離的燈光在空間中瀰漫,所過之處群魔亂舞,形形***的人在這裡釋放壓力,靈魂在激情和狂歡中麻木腐爛。

狂歡是一群人的寂寞,熟悉的沉淪氣息撲面而來,我不禁恍惚了一下。

我以前特喜歡來酒吧,夜店這種地方狂歡,眼睜睜看着自己沉淪,但喧囂歸於沉寂以後,靈魂空洞到了極點,現在想想,自己以前就是個大傻x。

我跟着白詠琪來到預定的卡座,她點了一瓶黑桃a和一些小食,我把騎摩托拉出來擋槍,然後氣定神閑地喝起了可樂。

「菲菲什麼時候到?」白詠琪問我。

我搖搖頭,表示不知道,空姐這份工作有時候下班沒點兒,萬一碰上航班延誤,不僅耽誤下班,還沒錢拿。

白詠琪輕笑了一聲,看着我的眼神像只狐狸似的,「要不咱倆去跳舞?」

我連連拒絕。

其實我對她的感覺一直很複雜,她是個好拍檔,工作中不爭不搶,以我馬首是瞻,可她又是個有心計的女人,知道自己最大的優勢是什麼,充分發揮自己的優勢,所以我盡量避免和她在工作以外有所交集。每天和她在一起的時候,我總有一種在火山口跳舞的感覺,隨時可能在滾滾熱浪中化為灰燼。

白詠琪笑笑沒說什麼,坐在我對面開始搖頭晃腦,她的身體扭得像一條蛇,漆黑的長髮輕輕搖曳,如同狂舞的黑色絲帶,划出優美的弧度。

她柳枝般的身體頓時吸引了不少視線,一個猥瑣的聲音忽然叫住了她。

「詠琪?」

我和白詠琪同時一愣,齊齊循着聲音望去,一個豬頭正笑眯眯地看着她,眼睛裡綠油油的。

白詠琪臉上閃過一絲愕然,「陳哥?你也來這兒玩了?」

說著,她便站起來,熱情地迎了過去。

這個陳哥一點也不把自己當外人,肥厚的手掌直接搭在了白詠琪的柳腰上,上下亂摸。

我愣在當場,沒想到這個豬頭這麼不要臉,手就沒老實過,白詠琪表現得遊刃有餘,張嘴閉嘴都是陳哥,我從他們倆話中得知,原來這個豬頭就是那個直播選秀的製作人,白詠琪冷落他一段時間了,沒想到在這兒碰上了。

他拍了拍白詠琪的屁股,「走,陪哥哥跳會舞去!」

白詠琪無奈地沖我笑笑,然後迅速換了一張臉,挽着豬頭的胳膊走進了舞池。

我的視線一直盯在他們身上,這豬頭的手就沒閑着過,就差伸進白詠琪裙子裡面了,想到一顆好白菜被豬給拱了,我心裡就不禁一麻。

不知道為什麼,這次我竟然有種說不出來的情緒,如果只是聽說,我肯定會痛罵白詠琪不要碧臉,可剛才她那個無可奈何的笑容,讓我的心始終無法變硬。

我很無語,可又說不出什麼,正惆悵的時候,我忽然嗅到林菲菲身上那股特有的香氣。

幾乎每天晚上,我都聞着這股香氣入睡,對我來說簡直太熟悉了。

回頭一看,林菲菲沖我露出一個明艷的笑容,「怎麼就你自己,詠琪呢?」

我苦笑,指着舞池中那對正在熱舞的美女與野獸苦笑,「這不和別人跳舞呢嗎?」

林菲菲眼睛頓時睜圓了,驚訝之色溢於言表。

「她現在這麼不擇食了?」

我笑笑,「不是飢不擇食,這哥們兒是製片人。」

我點到為止,林菲菲頓時就明白了一切,無奈地搖搖頭,小嘴抿成了一條線。

豬頭占夠了便宜,才放了白詠琪,她嬌喘連連,額頭冒起一層細密的汗珠,風情萬種。

「累死老娘了。」

白詠琪剛坐下就灌了一大口酒,不停地吐槽豬頭,「今天真夠背的,怎麼碰上他了?讓他占夠了便宜,哎……算了算了,就當被鬼摸了,希望他下個綜藝還能找我吧!」

我和林菲菲面面相覷,我略略沉吟了片刻,開口說道:「其實你現在主播做得不錯,沒必要非得取悅他吧?現在你每個月怎麼也得一兩萬,碰上中秋,春節這種大節日,肯定賺得更多,何必呢……」

說這話的時候,她剛才那個無可奈何的笑容,一直在我腦海中回蕩。

白詠琪自嘲一笑,那笑容中的苦澀就像一顆融入甜酒的酸梅,不僅僅是苦澀,更多的還是一種無奈。每一次笑容的牽動,彷彿都牽動着她內心深處的傷痕。

她端起一杯酒,仰起頭一飲而盡,以決絕的姿態宣告着她的失落。

烈酒入喉

,也未必能暫時淹沒她的心酸和苦楚。

我和林菲菲都嚇了一跳,林菲菲趕緊抽出幾張紙巾遞過去,「先擦擦,都流到脖子里了,快,吃點東西壓一壓。」

林菲菲跟着手忙腳亂,我卻巋然不動,默默地看着她,也不知道該說點什麼。

白詠琪直勾勾地看着我,嘴角揚起一絲苦笑,「余斌,你一定覺得我很賤吧?」

我沉默了一下。

說實話,我也不知道該怎麼評價,其實她的所作所為和我沒什麼關係,我也沒打算勸她什麼。

我笑笑,迎着她的注視,說道:「我沒有這意思。」

她也沒說什麼,仰起頭又灌了一大口酒。

可能剛才她喝得太快太猛,有點受不了,表情痛苦地捂着胸口,好一陣才打着酒嗝說道:「其實你說的這些,我又何嘗不知,但你覺得我有退路嗎?我以前是幹什麼的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家裡人也都知道了,反正也洗不清了,我為什麼不賺快錢?」

她破罐子破摔的發言,讓我為之一默,其實道理她都懂,清醒的沉淪才是最痛苦的,剛才那個豬頭當著我的面對她上下其手,也許才是壓倒她的最後一根稻草。

林菲菲本來對今晚充滿了期待,可白詠琪已經為今晚定下了一個憂愁的基調,林菲菲言辭懇切地給她做思想工作,但白詠琪除了喝酒就是喝酒。

我不禁想起來以前她靠賣笑賺錢的場景,也許她心裡太沒有安全感了,才想拚命抓住什麼。

林菲菲嘴都說幹了,她還想進言,但我一個眼神,把她制止了。

救贖的光,終究穿不透自願墜落的灰塵。

白詠琪成功把自己灌醉了,她毫無形象可言地往沙發里一靠,嘴裡一直嘟嘟囔囔,聽不清在說什麼。林菲菲看着我,無奈地問道:「你知道她家住哪嗎?」

我雙手一攤,我哪知道。

林菲菲無奈地抓了抓頭髮,「看來只能暫時把她帶咱們家去了。」

「……」

我覺得林菲菲這麼做,純屬「引狼入室」,不過現在除此之外也沒有更好的辦法了,於是我和林菲菲像左右護法似的,攙着她往外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