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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覺得唐楓還能挽救一下,曉之以理動之以情,從她眼睛裡面,我看到有些東西正在逐漸瓦解。

我對她的身世大概有個了解,她母親死得早,父親在工地打工養活她和弟弟讀書,俗話說麻繩專挑細處斷,厄運專找苦命人,他父親在工地上摔斷了腰,開發商扔下幾萬塊錢就跑了。

當時包松聽說唐楓慘遭巨變,就以供她弟弟上大學為誘惑,讓唐楓從了他。

說到底,唐楓也是個苦命人,她雖然委身賊寇,但終究幫過我,所以我想拉她一把。

我唾沫橫飛地說了一個晚上,唐楓終於點頭同意了。

唐楓和我說,包松聽說我把訂單給了馮江,氣得七竅生煙,後來他發現了唐楓的嫌疑,對唐楓橫挑鼻子豎挑眼,唐楓也萌生了退意。

在我一番運作之下,馮江答應明天讓唐楓來面試。

第二天,陽光燦爛的午後,她窈窕的身影緩緩從陽光下走出。

陽光透過髮絲間的縫隙,打在臉上,顯得更加明媚。

她穿着一襲幹練的職業套裝,眉宇乾淨,嘴唇自然紅潤,一頭烏黑的長髮,自然地披在肩上。

我從回憶里搜尋一下,忽然想起來,第一次見到她,她穿的就是這套衣服,只不過當時濃妝艷抹,現在雖然不施粉黛,卻讓人眼前一亮。

她仰着乾淨的小臉,神情略微有些緊張,「斌哥,我能行嗎?」

我拍了拍她的香肩,為她打氣,「你能力沒問題,就是有點沒自信,相信自己,你比你想象的要強大。」

唐楓釋然一笑,推開了辦公室的門。

她進去以後,趙岳這廝拉着我竊竊私語,「卧槽!這姑娘讓我想起了我的初戀。」

我啞然一笑,唐楓身上有一種說不清楚的孤獨感,讓人既想靠近,又覺得有一種不可靠近的距離感,惹人憐惜。

趙岳用胳膊肘捅了我一下,「哎哎哎,我說余斌同志,你可不要犯錯誤啊!我可要代表菲菲監督你。」

我翻了個白眼,沒搭理他,我現在一心搞錢,至於美女,自行腦補一下就夠了。

我和趙岳,袁齊一起去庫房視察工作,馮江確實是個實幹派,工廠里一切井井有條,我拍了一些照片發給張茵,也算我完成了工作。

視察完畢,我們三人在噴泉下面抽煙,唐楓就像一隻輕巧的燕子,落在了噴泉旁。

「結果怎麼樣?」我看着她乾淨的面頰,問道。

她做了個ok的手勢,姿態俏皮。

「面試通過了,以後咱們就是合作夥伴了。」

「恭喜!」

我笑了笑,主動伸出手,握了握那隻嫩白的小手。

我又問了她一些細節,馮江求賢若渴,只要包松那邊放人,他這邊無接縫入職。

唐楓的氣質奇蹟般發生了變化,從她眼睛裡,我終於看到了以前沒有的光彩和靈氣。

中午我們三帶着她一起吃了頓飯,就當是為她慶祝,也為我自己踐行,贈品的事已經談妥了,我打算明天就動身啟程。

唐楓微微有些吃驚,「這麼快就要走?不多待兩天嗎?」

我苦笑了一下,「事情已經辦完了,再待我就要在這邊過周末了,我年假都用完了,現在是無假之寶,我可不想連續上半個月的班。」

我恨不得現在就飛回去。

唐楓眼中閃過一絲不舍,抿了抿嘴,沒有說話。

從飯店出來,我正想和唐楓告別,她忽然對我說道:「斌哥,我有幾句話,想單獨和你說一下。」

我不禁一愣,趙岳先回過神,藉著抽煙的名義,拉着袁齊走到了遠處。

她身後的桃花開了,風吹過時,粉紅飄上了她的臉頰。

唐楓咬咬嘴唇,「斌哥,這次真的謝謝你了,如果不是你,我說不定就這麼繼續沉淪下去了。」

我笑笑,「可能每個人都會走一段彎路,沒什麼,你要是真想謝謝我,就不要回頭看,好好生活。」

她呆了一下,點點頭,「斌哥,我能擁抱你一下嗎?謝謝你幫了我。」

我一愣,身子已經被她抱住。

她柔軟的髮絲,撩撥得我脖子痒痒的。

我和她象徵性的擁抱了一下,很快就分開了,我下意識朝趙岳那邊瞥了一眼,剛好袁齊悻悻地收起手機。

我心窩像被戳了一下。

「你丫剛才偷拍我來着?」

唐楓走了以後,我問袁齊。

袁齊縮了縮脖子,「斌哥,我沒別的意思,就是覺得……好玩。」

我一皺眉,再三強調讓他把照片刪了,萬一傳出去,好說不好聽。

袁齊悻悻地把照片刪了。

晚上我正準備給林菲菲發視頻,門外忽然傳來了敲門聲,我快步把門打開,趙岳和袁齊門神似地往我面前一站。

趙岳義憤填膺,袁齊垂頭喪氣。

他倆的神情讓我心頭一緊,忙問道:「出什麼事了?」

趙岳斜着眼對袁齊說道:「你自己說吧!」

袁齊窘的臉一下子紅了起來,眼神躲躲閃閃,「斌哥……我真不是故意的,我就是覺得好玩……」

我一頭霧水,這都什麼和什麼啊!

趙岳重重地哼了一聲,替他說道:「丫根本就沒刪你和唐楓的照片,發他們小群里去了。」

我的火「騰」一下起來了,在小集體里發這種照片,這不是陷我於不義嘛!

袁齊耳朵根都紅了,抓了抓頭髮,急忙解釋:「斌哥,我就是覺得新鮮……想八卦一下,不信你看群里都是自己人。」

我氣笑了,把手伸到他面前:「那你給我看看,自己人都有誰?」

他硬着頭皮把手機遞給我。

我打開群聊一看,除了白詠琪,其他幾個都是新人。

頓時,我腦袋嗡了一聲。

白詠琪在群里,我瞬間有種大腦空白的感覺,她會不會告訴林菲菲?再添油加醋?

我往上刷了刷聊天記錄,那叫一個「不堪入目」,一個個就像瓜田裡的獾,上躥下跳。看書菈

「卧槽!斌哥牛啊!家裡大旗不倒,外面彩旗飄飄。」

「難怪他連周五這麼重要的直播都不做,非要往工廠跑呢。」

「看來他是把情人安插到工廠了,原來是金屋藏嬌。」

隨意瀏覽了幾眼他們的聊天記錄,我忽然覺得有些可笑,背地裡議論別人,好像永遠少不了窺探和搬弄是非。

我深吸了一口氣,在他們群里發了一段語音信息;「你們是不是都沒事幹?背後議論別人,累不累啊?」

發完,我直接把手機丟給了袁齊,「哪涼快哪待着去!」

袁齊屁滾尿流地離開以後,我無奈地揉了揉眉心,職場本來只是用時間換報酬的地方,卻變成了待着不開心,卻又不敢走的一個「監獄」。

他們背後怎麼傳我並不在乎,說白了大家只是同事而已,辭職以後和路人沒什麼分別,可我擔心白詠琪會告訴林菲菲。

我給林菲菲發去了視頻邀請,結果沒人接。

再發,還沒人接。

我心裡好像有無數只螞蟻在爬。

過了一陣,林菲菲才給我回消息,說她剛在洗澡,有什麼事明天回來再說。

月光灑下的餘暉透過窗戶,落在我孤獨的影子上,拉長了我心底深處的寂寥。

林菲菲這個舉動有點反常,我心裡頓時蒙上了一層陰影。

我有點不知道該怎麼和林菲菲解釋,真相在這張照片面前,就像破碎玻璃一樣,在腳下散落。

一夜煎熬。

第二天,高鐵載着我駛向了回家的路,看着窗外飛逝的景色,我忽然覺得心頭無比沉重。

離家越來越近,我的心情也越來越焦灼,今天林菲菲休息,可一條消息也沒給我發,一種不好的預感沉甸甸地壓在我的心上。

風塵僕僕趕回家,一開門我就看到了一張嫵媚含情的瓜子臉。

一看見白詠琪,我太陽穴突突直跳,真不是冤家不聚頭。

她滿面春風得意,不知道是因為昨晚上直播賣爆了,還是因為給我穿小鞋了,或許兩樣都有吧!

白詠琪把我拉到一邊,滿臉歉意,眼神猶如深秋的落葉,「余斌啊!對不起,你在外面和唐楓摟摟抱抱的照片,不小心讓菲菲看見了,但我真的不是故意的,你得相信我。」

我特么信你個鬼!

我瞪了她一眼,這女人和我像有仇似的,工作上迫害我也就算了,還在林菲菲面前搬弄是非。

她見我不說話,也不惱,頓時提高了嗓音,對林菲菲說道:「菲菲啊!余斌回來了,你們倆有事好好說。」

說著,她又開始數落我,「余斌啊!不是我說你,你也是的,太過分了……」

得!

里外里都讓她一人把話說了。

「那個啥……我先回去了,你們好好聊。」

白詠琪沖我眨眨眼,在林菲菲看不到的地方,露出了一股得意勁兒。

真t醉了。

房門關上,家裡只剩我和林菲菲,空氣中瀰漫著一種沉悶的氣息,彷彿每一個空氣分子都重得要命,壓得人無法呼吸。

林菲菲面無表情地在沙發上坐着,五官猶如最精緻的雕塑,沒有任何多餘的線條。

我們倆之間,彷彿多了一道無形的牆,我決定主動把這面牆打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