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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業上,周疏桐和我有更多話題,有時候我拿不定主意的時候,習慣先問問她。何況她以前也帶過農產品,比我有經驗。看書菈

她安靜地聽我說完,認真地說道:「張茵說得沒錯,這件事本來是個好事,但並沒有想得那麼簡單,它需要投入大量人力物力,除了張茵和你說的那些坑,還有就是退換貨,你也得做好心理準備,賣水果和你賣衣服不一樣,不會存在太多退換貨,但新鮮水果不一樣,你發的時候可能是新鮮的,但路上磕磕碰碰,到顧客手裡可能斷了,壞了,很容易被投訴,如果你沒提前和客服溝通好,顧客去找客服,萬一被客服拒了,那影響的還是你的口碑,所以這樣的事,得慎重啊!」

我聞言深吸了口氣,多虧問了她,要不然很可能踩到坑裡。

我撓撓頭,苦笑道:「聽着聽起來……好累啊!」

「所以說嘛!沒這麼簡單,就像張茵說的,其實你接些零食,飲料什麼的,來錢快,嘿嘿……現在是不是後悔了?」

我搖搖頭,「沒有,我覺得既然我有能力幫大家,那就盡我所能,錢這玩意又賺不完,我總不能只想着賺錢吧!」

周疏桐有些驚訝:「我以為你只是村裡人找你抹不開面子呢!竟然真想幫他們。」

「嗯,這些日子我爸在醫院,很多陪友都很照顧我,他們有的比我苦多了,但從來不抱怨,要沒他們照顧我,我前幾天都得抓瞎。」

「哎,仗義每多屠狗輩。」

「所以我打算幫幫他們,既然我有這個能力,那就幫幫他們。」

「行啊你,現在覺悟夠高的,讓我自行慚愧。」

「要不你也參與一下?」

「哈哈,我就算了,我老闆可不會像茵姐似的,這麼支持你。對了,叔叔怎麼樣了?」

提起我爸,我的心頓時沉了一下,肩膀一塌,嘆氣道:「醫生說左腿有點不樂觀,出院以後得去康復醫院訓練。」

「人沒事就好,慢慢做康復訓練,會好的。」

她如蘭的聲音如同河邊的微風,徐徐而來,讓我在煩躁的生活中找到一片寧靜的世界。

「是啊!只要人沒事就好。」我嘆了口氣,也只能這樣寬慰自己。

「那你想過沒有,要不要帶叔叔來咱們這兒看病?畢竟咱們這兒醫療條件更好,而且你也不能一直在老家待着。」

她這話說到了我的心坎里。

我在老家已經待了半個多月了,也就是張茵能忍我,別的老闆早就翻車了。過兩天她還要帶人來村子裡實地考察。

我覺得自己好像給她找了很多麻煩。

我不可能長期在家裡窩着,所以我打算說服爸媽,和我一起北上,但他們這輩子去過最遠的地方就是我們市裡面,讓他們遠赴他鄉,似乎有些困難。

如果說服不了二老,我和林菲菲也許要暫時兩地分居。

我的愛情,我的工作都在大都,可我現在又無法割捨父母,我必須得在他們中間,找到一個平衡點。

我爸的病,還有助農直播,這兩件事成了我最近的主旋律,和周疏桐聊完,我助農的事我豁然開朗,但能不能說服我爸媽和我一起北上,我心裡有點沒底。

我打算試探一下我媽的口風。

第二天我媽和我一起去探望我爸,她去了醫院,我爸左腿的事就瞞不住了。

回來的一路上,她老人家一直唉聲嘆氣。

我心情也不好,但抱怨無濟於事,還是想辦法解決問題吧!

我扭頭看了我媽一眼,組織了一下語言,沉吟道:「我爸這個後遺症您也聽醫生說了,得去康復醫院做訓練,要不您和我爸,和我去大都的

了,咱們這兒的康復醫院在市裡,離咱們家太遠,而且還沒有大都的好……」

我的話還沒說完,我媽腦袋搖得像撥浪鼓,「我們可不去那!我們都這麼大歲數了,大老遠的,我們去那幹嘛?」

果然!

我嘴角溢出一絲苦澀的笑,其實我早就有心理預期,可被她直接拒絕以後,我心情有些矛盾。

「媽,您和我爸還都不到六十,別老說自己多大歲數了,您這腿腳這麼好,一輩子也沒去過大都,連陪我爸做康復,再轉轉,就當散心了。」

「咱家這就能看瞧病,跑大都去齁貴的,不去不去,你要是工作忙就走你的,我陪你爸去做康復。需要開車去市裡,我就喊強子陪我們去。」

我搖搖頭,「咱能不麻煩別人,就不麻煩別人,哎……您先好好想想,等我爸出院,聽聽他的想法吧!」

我沒再繼續深聊下去,就算苦口婆心,也瓦解不了她老人家鋼鐵般的意志。

她們不和我去大都,我還真有些發愁。

一路上,我眉頭緊皺,心裡像被一團亂麻糾纏,試圖努力解開。

車廂里一片沉默,我盯着前方,機械般地開着車,快到家的時候,我媽忽然主動開口:

「斌子,媽知道你有你的難處,你得上班,但我和你爸真不想去大都,你該忙你的忙你的去,不用管我們,你看咱們村裡的李蒙,人家帶着老婆孩子出國了,他媽都80多了,不也自己一個人住,有事就找親戚,不也過來了,我和你爸還不到60,我們能照顧好自己。」

老實說,她不舉這個例子,也許我還不擔心。

她說這個八十多歲的老母去年年底去世了,聽我爸說,兒子遠在國外回不來,後世還是親戚料理的。

自打我爸病了,我終於體會到什麼叫父母在,不遠遊。

大都離老家才幾百公里,可仍然放心不下。

我只好把最後的期望,寄托在我爸身上。

第二天,我單刀赴會去醫院做我爸的思想工作。

雖然我已經做好了折戟沉沙的思想準備。

走進病房,父親靜靜地躺在病床上,現在正值酷夏,他的皮膚如同秋天的落葉般枯黃,一雙疲憊的眼睛正怔怔地盯着窗外燦爛的陽光。

李姐正在給我爸做按摩,一看到我頓時露出一個燦爛,「兄弟來啦,今天你爸恢復得特別好,今天還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