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少錢？」
我忍不住追問了一句，還以為自己聽錯了。
「二十萬，我本來想借三十萬，但你也不容易，我怕你有壓力。」
我氣笑了，二十萬，他怎麼敢張得開嘴。
電話里陷入了沉默，趙岳這時又開口了，他的聲音中透着緊張和迫切：
「斌子，我實在是沒辦法了，晶晶讓我把錢款要回來，否則她就不和我過了。」
「我最近看你直播了，直播你現在火了，區區二十萬你肯定能拿得出來。」
「我知道k視頻那件事，給你造成了困擾，但真是吳雙那孫子爆出去，和我沒關係，你總不能見死不救吧？」
說到最後，他甚至用一種哀求的語氣對我說，聲音中隱約透着一絲哭腔。
但我心裡已經泛不起一絲波瀾。
我們的關係曾經那麼親密無間，如今卻出現了無法彌補的裂縫。
他只看到我風光的一面，卻沒看到背後的滄桑。
我閉着眼揉了揉眉心，已經不想再和他糾纏了，過去的就讓它過去吧，他已經不是我認識的那個趙岳了，我也不是以前那個我。
「趙岳，對不起，我拿不出來這筆錢。」
我言簡意賅，沒有解釋什麼，任何解釋此時都是蒼白的。
趙岳聲音僵住，愣了幾秒，聲音忽然變得很陌生：
「斌子，你不會真做這麼絕嗎？」
不借給他錢就成我絕了？
我呼吸一窒，有些驚訝，這麼不要臉的話，他是怎麼說出來的。
我暗暗有些慶幸，多虧剛才沒有答應，否則也看不到他現在這一面。
他這句話就像一把劍，沒有傷到我，卻將我塵封在心底的那些曾經美好，劈得支離破碎，面目全非。
在鏡像破碎這一刻，我從故事裡的人，變成了旁觀者。
青春滿是遺憾，我們總是憧憬未來，卻不知道，那時已經是最美的時刻了。
「你好自為之吧！」
說完這句話，便把電話掛了。
我以為我會難受，可沒想到，放下手機這一刻，我心裡好像放下了什麼東西。
我扭頭看了一眼林菲菲，忽然發現她正在翻我的錢包，滿臉緊張兮兮。
「你翻我錢包幹嘛？」我一愣，問道。
林菲菲抬起頭，濃密的長捲髮雖然用發卡憋住，但還是散落下一些，遮住了她的面頰。
她攏開拂在額前的劉海兒，露出一雙幽怨的桃花眼：
「我怕你真把錢借給他，趕緊把你銀行卡收起來。」
我被她可愛的樣子氣笑了，晚風都帶不走的煩惱，被她帶走了。
「我哪有二十萬啊！你拿那幾張銀行卡，都是用6位數密碼，保護着個位數的存款。」
林菲菲放下錢包，露出一個如釋重負的笑容：
「我怕你真借給他啊！緊張死了。」
我愣了一下，「我在你心裡，就這種形象嗎？」
林菲菲鼓了鼓香腮，目光幽幽地看着我：
「反正以前是，我還真怕你心軟，然後把錢借出去呢！就上次k那事，我就對趙岳意見大了。」
我站起來邁步走到她身邊，摟着她的肩膀：
「好好好，以前是我錯了，以後我有什麼事都和你商量。」
林菲菲的情緒得到了些許安慰，「這可是你說的。」
「是啊！我太想進步了，以前我把很多困擾的人看得太重，現在漸漸想明白了，只有我們這個小家和搞錢是最重要的。」
林菲菲上下打
量了我幾眼，眸底多了幾分笑意：
「老公，你是不是做了什麼對不起我的事啊？怎麼好端端和我表決心了？」
我有些尷尬，扶着桌角，表情無奈。
林菲菲挽着我的胳膊，眼睛眯成了兩道月牙，嫵媚地閃動着。
「好了好了，既然你現在有更多時間陪我了，現在夜色正好，是不是你得滿足一下我的……」
我心領神會，點點頭，「我明白了。」
她甜甜笑了起來，「那你快去吧！」
「嗯，那你等我。」
說罷，我轉身朝浴室走去，林菲菲有潔癖，每次辦事之前必須洗澡。
我剛走到浴室門口，她清脆的聲音猛然從身後響起來：
「哎哎哎，你幹什麼去？」
我愣了一下，愕然轉過身，「洗澡去啊！你不是說讓我滿足你嗎？」
林菲菲雙手掐着腰，瞪着一雙桃花眼，看着我運氣：
「我說的是讓你給我做飯。」
我大吃一驚，「你不是說讓我滿足一下你……」
「我是想說讓你滿足一下我的胃，但你根本沒聽完我說完，就把我打斷了。」
「……」
我現在每天的生活就是忙直播，陪陪林菲菲，趙岳，吳雙他們那些事，彷彿一下子離我很遠。
可沒過幾天，我又聽到了趙岳的消息。
這天，我忽然接到了張茵的電話，約我哪天晚上有空，去她酒吧玩，說想和我聊聊賣月餅的事。
我早就聽馮江說了，今年張茵這邊月餅賣得一般，現在已經進入了中秋倒計時，張茵也開始急了。
今晚直播休息，我帶着周疏桐，林菲菲一起去張茵開的酒吧放鬆。
周疏桐加入以後，她以前的很多粉絲都跟了過來，她相當於自帶流量加盟，我頓時如虎添翼。
我在女士內褲這條賽道也越走越寬，和好幾家品牌都談了帶貨合作，食品相反卻成了直播間的小頭。
這兩位「東西二宮」，最近也憋壞了，我一說晚上去酒吧，她們兩欣然同意。
夕陽西下，天邊像被點燃了一般，越來越紅。
林菲菲和周疏桐還在樓上化妝，我等不及了，先行一步下樓抽煙。
在家裡悶了一天，微風一吹，神清氣爽。
周圍的環境彷彿也感受到了我的心情，樹葉在風中微微搖曳，彷彿在訴說著一個又一個無聲的故事。
終於，她們倆魚貫從單元門裡走出來。
太陽緩緩西沉，留下一片溫柔的餘韻，整個世界彷彿都沉浸在金色的光華之中。
她們出現後，落日的餘暉，彷彿也成了她們的陪襯。
周疏桐看了看林菲菲，最終把視線落在我的臉上，「今天你又吹的什麼風？你們倆去酒吧，怎麼還叫上我了？」
我看着兩張瑩白透粉的臉頰，嘿嘿一笑：「團建啊！」
林菲菲眨了眨水汪汪的杏眼，「那下次能帶我們去看有鋼管舞的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