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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想着學南山建堡牆,花臂膊就沒考慮到那將軍銅銃竟能用馬車運輸!

結果才兩發彈子大門就被擊得粉碎,辛苦一個月搞的防禦頃刻瓦解。

還有個沒想到是,顧大和張鈸兩隊人繞道東邊與候在佘家塘的偵緝隊員會合,在他們指引下順着竹林小道摸進東牆,與守候在此的審傑等事前潛伏進叛匪內部這夥人見了面,直接從第三重院子殺進前邊,控制了二道門。

當時絕大多數人都被吸引到前邊,後面兩重院子剩下的人不足二百,且還有部分是老弱和婦女,根本擋不住這股精銳。

當時一稱金還在床上病病歪歪,聽到喊殺聲掙扎要起來,卻被衝進來的張鈸等人團團圍住。

一名侍女跪倒在張鈸面前:「求將軍發發慈悲,我家七奶奶傷病在身,您千萬手下留情。將軍身邊若要人伺候,奴願侍奉!」

「七奶奶,什麼七奶奶?」張鈸還一下子沒轉過彎來。

隨後進門的一名偵緝隊員輕聲告訴他:「七奶奶就是一稱金!」

「喲呵,這可是冤家路窄!」張鈸冷笑:「花臂膊抓我婆姨差點害了她,今天老子有幸、蒼天有眼叫我逮住一稱金。哈!這才是現世報呢!

兒郎們,這娘們傷過周營正,且小心綁了,回頭交給巡檢,看是怎麼發落!」

說完留兩個人看守一稱金,把侍女們都關在廂房裡,出來讓人繼續搜索這院子,自己上前邊來找顧大。

顧大和審傑已經把二重院掃蕩了一遍,正在審個捉到的老頭兒,見他過來顧大叫:「張二郎,這老人家說自己是鎮上的大夫,被叛匪捉來給那一稱金瞧病的!」

「知道、知道!一稱金已經被我捉了!」

「哈,那這就湊成一對兒雙啦,花臂膊也被審大俠拿住,咱們的任務完成,可以繳令去也!」顧大十分高興。

這時,有個左臂上纏塊紅布條的潛伏隊員匆匆跑來,和審傑打聲招呼然後耳語幾句,審傑眉頭皺起來。「出什麼事了?」顧大問。

「弟兄們剛剛去查看了糧庫,發現存糧比我們想象的還少!這可有點麻煩。」他用手一指里里外外那些正被押着往西邊校場上集合的俘虜們。

顧大抓抓腦瓜皮:「沒事,這自有盛千總和李三郎去頭疼。咱只要打勝仗就好,想辦法我可沒那個腦子。」

說話間,就見李丹在吳茂和趙敬子陪同下邁步進了正門,顧大忙帶大伙兒上前行禮,說:

「虧得巡檢好計策,不然就算大銃能攻破前門,卻沒法運到上面來打二門、三門,少不得還得費許多力,死傷不少兄弟!

這下好,裡應外合,我們只一死兩傷就全部拿下來了!」

「花臂膊呢?」李丹笑着問:「剛才我看他那樣子,還真以為他會衝出來拚命,怎麼後來慫了?」

「是他幾個手下反水,他顧不得了。」審傑笑着回答,便叫人將那幾個對婁世凡拔刀的哨長找來。

李丹見了他們勉勵幾句,讓他們協助宋小牛的鎮撫們去甄別罪惡之人,然後轉向審傑道:

「你兄弟二人這次都立下大功,我會行書府台赦免你弟弟的前過。咦,他人呢?」

「戰事一結束就跑回去查看酒庄了,說怕那些賊兵毀了他的酒。」審傑笑着回答。

「好啊,長兄如父,他要是願意在這上頭用心思,讓他跟着我回余干,專做酒生意,大俠意下如何?」

審傑一聽大喜,忙代審五謝過。

李丹便命石三碾帶部分人去助力包圍西大營,同時將火銃手全部帶去。

鐵鎦子出主意說要是讓西大營知道花臂膊已經就擒,說不定立時就降了。

丹忙問人呢?這才知道是丟在一間廂房裡,內外有十幾條漢子看管着。

「你們先取了他甲衣、盔帽並旗幟去,再帶一名他身邊的親兵。」李丹吩咐完帶着眾人朝廂房來。

孫社在後頭問:「巡檢是不想殺他么?」

「不到時候。」李丹告訴他們:「婁世凡是婁自時最鍾愛的小兒子,一稱金又是他最鍾愛的小妾。

有這兩個人在手,我們可以想想怎麼利用有助於解上饒之圍。

婁世凡乃一勇夫而已,要殺什麼時候都可以,我等使命是解上饒、廣信兩地的燃眉之急,殺不殺他們倒是次要的。

不過,這兩人落到我們手裡一旦傳揚出去,對婁自時的威望會是重大打擊。所以我猜老賊得知以後,更可能是派人來談判,請求放人。」

「哦!巡檢是要拿這兩個人作為籌碼,逼婁自時讓步?可他會這麼做嗎?」審傑問。

「審大俠放心,只要婁賊不想自家隊伍土崩瓦解,他一定會派人來的!」吳茂笑着說。

「殺花臂膊是次要的,婁家二郎帶兵來援明日便到,我們如何破了這支援軍才是當務之急!」

說著李丹已經來到門前,示意守衛開了門,他走進去一看,見婁世凡穿件深衣右袒坐在地上,腰裡系了條不知哪個女人身上的蔥綠巾子,神情沮喪。

他本來線條分明的俊臉半邊紅起,明顯是個手印子,髮髻潦草地綁着,有幾綹從額角垂下來,更顯狼狽。

「怎麼回事?這是誰動手了?」李丹回頭張望着問。

「回巡檢話,是張隊正……。剛剛突然走進來給了他個耳光。」

「瘦金剛?又是這廝!」李丹語氣嚴厲,但心裡明白這肯定是張鈸為楚蓮兒出氣,所以沒有繼續深究。

「花臂膊,咱們又見面啦!」他微笑着用欣賞的姿態居高臨下說。

「哼,偷襲而已,算什麼好漢?」婁世凡回嘴道:「有本事你把小爺殺了,強似在這裡作踐、侮辱!」

「喲,還挺爺們的。」眾人都笑起來:「你這傢伙,槍倒旗不倒,輸了就是輸了,充什麼大頭菜?」

「鐵鎦子,別人可以罵爺,你卻不行!你個降將、叛徒,有什麼資格在爺面前裝蒜?」

婁世凡紅着眼睛猛地抬起頭來罵道:「若不是爾等叛變,我豈能有今天?」

他這氣勢讓鐵鎦子不由地後退了半步。「還有你們幾個!」婁世凡眼睛掃過那幾個臨陣降了的哨長,又將目光落到審傑身上:

「審大俠,你也降了?可笑我還把你當朋友,以為是個守江湖義氣的……!」

「誒,話可不能亂說。」審傑微笑着擺擺手:「我和審小伍是同父異母的兄弟,先時都是奉了盛千戶和巡檢的命令潛入你軍中的。

你自己做事不密,不要怪我。再說,你花臂膊應該知道這塗家院的主人現在都埋在哪裡吧?

你濫殺無辜,還想說什麼義氣,提什麼江湖?你父子作惡多端,和你們講義氣,那才是瞎了眼!」

這通話說得婁世凡啞口無言,歪着脖子翻翻白眼:「反正勝者為王、敗者寇,你們怎麼說就怎麼算,我也沒什麼可多言,但求兩件事。」

「你講。」

「第一,給我個痛快的!第二,許七娘是不是落到你們手裡了?看在她傷病中份上,請放過她,就算我欠你李三郎的人情!」

「哎呀,這可不是我能說放就放的。」李丹摸着下巴皺眉道:

「你猜上饒那邊要是得到了她會怎麼著?我等升官發財是肯定的,將她剝了綁在城頭用尖刀細細地割,你覺得圍城的軍心士氣還能剩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