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婁世用這次學乖了,上回以他老爹為主,結果上饒沒打下來隊伍還差點瓦解,這次他無論如何不肯再讓老爹頂在前面,一副忠臣孝子的樣子請婁自時在風景秀麗的花溪谷押陣,在他身邊放了三千人保護,三兄弟分別帶兵把上饒圍住。

婁世凡帶六千人駐紮北門外帶湖,婁世用自己帶一萬五人圍東門,駐地在岩禪寺;

婁世明帶四千人保護着糧食、輜重駐在吉陽山上;

另外婁世用部將庄雨帶着兩千人守在雲碧峰上,他手裡還有一千水軍以龍潭寺為駐地。切斷了南門外的交通。

抵達上坂堡之後,李丹與劉勝局寒暄,命他趕緊整隊,把防務交給第四連後先趕往烏家塘埋伏,在那裡接應大源和鳳山守備部隊回撤,與他們一起退往水營北門並保護運輸車隊入城。

物資全部入城後,他和其他官軍部隊一起進入上饒加入守軍。李丹讓參謀找了張上饒及周邊地圖,在上面標註了敵營位置和敵我態勢。

然後派人召來審五,讓他持此圖入城向他兄長告知我們得到的敵情以及接下來李丹的打算。

這時候在上饒城裡,大家正吵得一塌糊塗。

爭執的焦點果不其然在郡王身上。原以為廣信奪而復棄可能官員們會不理解。

誰知這個問題他們倒是沒多少異議,反正大家知道那城九成是守不住,倒是李丹提出的集中力量守衛上饒沒有人反對。

並且聽說李丹承諾將儘可能多地把糧秣、兵員送進城裡時,所有人都很高興。可一說到郡王的撤離,大家都不出聲了。

李廷很尷尬,審傑進城是以他名義放進來的,他原來不知道還有這麼一出,所以打定主意不開口。

於和蓼擰緊眉頭咬自己的鬍子顯得很不情願,韓知府面色不豫地偷偷看上面郡王的臉色。豐寧郡王趙搸也很尷尬,事涉自己,他說好也不是,說不好也不是。

見韓知府瞄自己,他咽口唾沫把臉轉向自己右側:「各位卿家有何意見,請說出來孤參詳一、二?」

他指的「各位卿家」是郡王府(豐寧郡王系郡親王級,較之王府,吏員無副職,人數減半)的幾位核心官吏,包括長史(從六品)周寧、紀善所伴讀(從九品)魏子安、紀善所教授(從九品)革祥以及儀衛司儀正(從五品)劉鬱南、典膳(八品)廖季周為首的這撥人。

聽他開口問,革祥先激動地起身,花白鬍子顫抖着憤怒地說:「大敵當前,殿下就是這城裡的主心骨,焉有敵未退而主將先逃的道理!」

聽到「先逃」二字,趙榛手一哆嗦差點把杯子弄翻。廖季周不滿地看了眼革祥:

「革教授請慎言!殿下撤走怎能與‘逃字等同?這話說得太過了!何況審先生也說了,這是皇上的意思,君命豈能違抗?」

「我不認識這位審先生,也不能確定他說的話是否真是陛下口諭。我只知道太祖有訓,宗王有守土抗敵之責,有延續血脈之責,有護民愛民之責,卻沒有棄子民先逃之責!」革祥說的聲音很響,大殿里嗡嗡回蕩着他的話語。

「那麼先生是反對此事了,其他諸君意下如何?」面對這老古董即便貴為郡王也無可奈何,趙榛把目光轉向其他人。

「臣也覺得不妥!」起身回答的是魏子安:「殿下是全城的主心骨,若得知殿下離開,臣擔心城內士氣潰散,則情況會一發不可收拾。

請殿下留意。」魏子安說畢轉過臉來對審傑拱手:「審先生江湖英名,在下亦有耳聞,但只恐憑先生一人口說要請千歲移動金軀,實在難以服眾。請先生體諒、海涵。」

他這個話說得很客氣,憑什麼因你一介布衣之言就要郡王移駕入京面聖?這是沒道理的,

何況郡王是全城都盯着的核心人物?審傑躬身叉手還禮:

「非是在下布衣之言,此皇上口諭。當然,諸位也許對某難以信用,請讓我的伴當上殿。他來了,各位一看便知真假。」

郡王和長史對視一眼,周長史便招了下手。門口的衛士出去,不一會兒盧瑞被領進來向眾人拱手,聲音洪亮地說:「翼龍衛左營第三都,賜錦衣校尉盧瑞見過各位大人!」

一聽說是翼龍衛來人,所有在座官員都知道這件事是真的了。盧瑞取出自己腰牌呈遞給周長史驗過,然後從懷裡取出個革囊,打開從裡面露出團黃緞的東西來。

眾官員急忙起身肅立,聽盧瑞說:「啟奏千歲,臨行前陛下說身在戰區恐眾人對爾等難以信用,故而賜此帛書,請郡王千歲當面御覽!」

趙榛看看周長史,起身下了座位來接旨。恭恭敬敬地打開來看,盧瑞退後兩步靜靜地站着。看完以後趙榛長出一口氣,將帛書轉交給周長史:

「這不光是給孤的,且也是給上饒諸位臣工的。周卿給大家念念吧。」

皇帝的旨意可不簡單,他先是慰問王爺常年守衛在上饒非常辛苦,然後說太后對王爺非常思念,值此千秋之期(太后生日)希望王爺能夠在自己的身邊,另外也希望看看他的孩子們。

然後話鋒一轉皇帝說朕知道上饒現在面臨亂匪的騷擾和威脅,目前正是軍民同心戮力的時候,但郡王亦不可使太后失望。

目前朝廷正發數路援軍入贛,待大軍抵上饒之日殿下再隨軍返回就是了。

同時也勉勵上饒各級軍政官員同心協力,在郡王上京拜壽的期間里守好自己的崗位,不要給亂匪叛臣以可乘之機。

同時也授予參將五軍都督府前軍(負責江西)副將銜,讓他擁有戰時對全城武力——包括儀衛司的郡王府衛隊和水營——的指揮權。

周長史念完旨意,盧瑞當場向激動的於和蓼交割了副將印信。

「諸卿都聽到陛下旨意了?」趙榛沉默片刻抬起頭,看向審傑和盧瑞:「那麼如果要走,哪天動身?」

二人對視一眼給郡王行禮說:「如果順利,廣信城此時已經破了,午前第一批糧食就要進城,請知府大人立即着手安排城內青壯前往北水門轉運糧食。

李大人意見,請千歲今天傍晚時分趁往來車馬交接之際出城。」

「好的,孤知道了。」趙榛點頭,轉向韓知府、於副將道:「那麼請韓大人、於將軍趕緊回去布置,三萬石糧食可是對上饒來說太重要了,務必妥善、小心!」

二人起身答應之後,轉身正要走,忽然革祥大哭起來,拍着茶几老淚縱橫:「皇上、殿下,何以至此、何必如此?豈能對上饒如此沒有信心,而置百姓於不顧乎?」

「革先生不必如此,」趙榛想了想朝韓知府他們拱拱手:「不過老先生有句話是對的,上饒之軍心、士氣是值得吾等有信心的!

上次他們沒能拿到的東西,即便加了一倍人數,孤看也照樣拿不到!究竟怎麼做,孤還未拿定主意。老先生放心,孤會慎重的。」說完,轉向魏子安:

「先生年紀大了,請魏兄代吾送先生回去休息。」然後又命劉鬱南與於參將會同商議王宮夾城的城防事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