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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國公陳拙鑫目前沒有嫡子嫡女。

在花園裡,陳國公的庶長女陳露露一直惴惴不安地等着消息,她總覺得有什麼事情要發生。

今天南宮燕跟她說,要借她家的假山用一用,因為那個假山的地勢比較高,站在那裡可以看到一些公子們的情況,而又不會被公子們發現。

陳露露知道南宮燕心儀江夏世子周桓,猜測南宮燕可能要藉機多看看周桓。

這些閨閣女子平時確實沒有機會接觸外男,這樣一想這個要求也不是很過分。

陳露露知道無論是皇親國戚中,還是京城的世家子弟里,周桓都是佼佼者。

南宮燕對周桓的心思也可以理解,可是很明顯,周桓卻並沒有把南宮燕的情意放在心上。

聽說,周桓最近常跟如今在淮安候府住着的冀家兩個姐妹來往甚密。

陳露露搖搖頭,暗自嘆息。她可不敢有那麼多不切實際的想法。

與跟同齡的貴女比起來,別的不說,一個“嫡庶”就把她跟李芳苓,南宮燕,再比如齊相的孫女齊月嬌,齊月娘她們跟她們拉開了距離,還不要再算上才情容貌等方面的原因。

南宮燕家世顯赫,性情急躁。陳露露也不敢得罪她。

陳露露吩咐下去,讓小廝和丫鬟不要湊近假山。

南宮燕帶着丫鬟興高采烈的走了。

陳露露又開始不安,她作為庶長女,素日也跟着嫡母出去應酬過,也在府中招待過閨中姐妹。

儘管陳國公夫人已經安排好一切,但是陳國公府的小姐們作為主人,必須出面迎來送往。

如今,這樣大型的賞花會,一下子家中來了這麼多京中貴女,陳露露她有點手腳無措,她的妹妹們畢竟年紀小,只要玩好吃好就可以,她身上的擔子就格外重了一些。

陳露露擔心,萬一假山跟前沒有陳國公府的人,假如南宮燕跟周桓世子看對了眼兒,在假山那邊做點兒什麼。

或者是有的人知道假山那個地方沒有人,有哪家的公子或者是小姐,或者是丫鬟小廝在那裡搞出了點兒什麼動靜。

一旦追究起來,父親知道是她讓人撤走的。

陳露露擔心父親和嫡母一定會重重地責罰她!

於是陳露露又趕快派心腹丫鬟在假山附近遠遠地看着,萬一南宮燕和丫鬟撤走,就趕快在假山附近安排小廝或者是丫鬟去巡視,防止有什麼意外的事情發生。

因為以前聽說有個世家,也是舉辦這樣的賞花會的時候,兩個大戶人家的公子,因為什麼事情起了爭執。

二人特意找了僻靜的地方爭吵,結果一時氣急一方將另一方打暈。

打暈之後,打人的那位匆匆離府。

而被打暈的的那位公子,許久也沒有被人發現。

還是在遊園會快結束的時候才被自家的小廝尋到,險些失了性命!

陳露露正有些心不在焉地等着,只見心腹丫鬟急匆匆過來對她耳語幾句。

陳露露不僅大驚失色,她怎麼也沒想到南宮燕竟然這樣地笨,給她準備了這麼好的地點,別說有沒有接觸上周桓,或者是搭上話,甚至不知道她看沒看見周桓,先把自己給造的遍體鱗傷,造的一身的狼狽!

還好,陳露露內心暗喜,沒出事就行!

出醜可沒關係!

反正出醜的也不是她!

陳露露帶着人匆匆趕到假山跟前,不由得更加吃驚!

眼前的南宮燕主僕三人,加上周圍的賓客,還有匆匆趕來的陳國公府的主僕。

這場面,要多尷尬有多尷尬!

陳露露第一時間想笑,可是使勁咽了下去,感覺胸口好悶!

喂!那幾個小姐,你們都躲在你們的丫鬟後面是怎麼回事?

你們幾個的丫鬟怎麼個個都跟,嗯,吃了那啥的一樣?

我也好想躲!

陳露露一回頭,映入眼帘的是齊齊低頭的幾個丫鬟,全都給她一個個黑黑的小腦袋!

然後,身子在那裡不住地抖!

南宮燕主僕三人異常狼狽。

兩個丫鬟,連頭帶臉滿身都是土,一個丫鬟的頭上還沾着濕膩膩的青苔!

可是這兩個丫鬟卻怎麼都不如南宮燕讓人看着可笑。

南宮燕的頭上正往下淌着黏糊糊地黑灰黃白褐幾種顏色的東西......

南宮燕本來是趴在一個離着冀鋆和冀忞較近的樹後面抻長了脖子等着她兩身上的衣服燒起來。

然後腦海里想象着她二人幾乎被火包圍!

或者是即使被燒撲滅了,肌膚啦,身上的部位啦,也都暴露在眾人面前!

想到二人不久就會名聲盡失,再無可能跟她爭奪桓世子,心中不由得一陣暢快!

可是等了半天,也不見二人的衣服有着火的跡象。

南宮燕恨兩個丫鬟笨,一定是她們的手腳不麻利,對鏡子用的不熟練!一定是兩個丫鬟偷懶,沒好好練習!

正在此時,南宮燕聽到兩個丫鬟的尖叫聲!

循着聲音望去的時候,只覺得有一個影子就像閃電一樣,“嗖”地一下撞了過來!

南宮雁當時趴在樹後看的時候本身就是一隻腳離地,靠着另一隻腳站在地面,這麼一撞,自然身形不穩,向後幾個踉蹌。

南宮燕甚至沒有看清黑白黃還是紅的顏色,只覺得這個影子力道特別的大,生生地把南宮燕撞得直直倒退!

南宮雁重重的撞到了一棵樹上!

之後,又重重地摔到了地上!

冀鋆看得嘴角直抽抽,疼!肯定疼得不輕!

艾瑪,幸好人家身上膘厚,抗摔!

陳國公府的花園裡,每個樹上都放着一到兩個水碗,是用來給飛來棲居的鳥兒喂水的。

有的時候,尤其在夏天的夜晚,如果有人願意在林子里納涼,還特意可以在碗里放上蠟燭,這樣整個林子裡面也不會漆黑無光。

碗里的水灑到了南宮燕的頭上!

接着,南宮燕又覺得有一樣濕乎乎的東西砸到了腦袋上,她用手一摸,只覺得黏糊糊,還有一些難聞的氣味,但是她也不知道這是什麼。

南宮燕也來不及辨別這些是什麼,因為,在附近的貴女們都已經圍了過來,大家都目瞪口呆。

陳露露只好硬着頭皮上前道,

“南宮大小姐,你這是怎麼了?你這,這,這臉上,都是什麼東西?”

只聽一個小丫鬟道,

“好像是喂鳥的水,灑了!”

“那些灰乎乎的東西是什麼啊?”

不知道有的人是真的好奇,還是看熱鬧不嫌事兒大!

冀鋆暗道,這一刀插得好!

不過對於敢於害自己和堂妹的人,冀鋆從來不會避諱落井下石。

冀鋆於是走上前,假裝仔細看看道,

“這個嘛,我看有點像——鳥屎!”

眾人,“……”

咿呀!都流到脖子上了,好噁心!

南宮燕,“……”

好討厭,為什麼你們知道這個是鳥屎?

當成假裝不知道,當成是一種顏料不行嗎?

“鳥的那個啥?”陳露露疑惑,她記得她姨娘養的鸚鵡排的是墨綠色的糞便。

就算是別的鳥排灰的,還有黑的,白的,黃的,是怎麼回事?

但是冀鋆也想不明白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在冀鋆的記憶中,鳥即便是要排泄,它也不會選擇這樣的一個地方。更別說好多的鳥!

有人似是猜到陳露露的疑惑道,

“國公府里有這麼多鳥啊?”

有人附和道,

“很有可能啊!這些鳥都排到碗里了,然後灑到南宮大小姐的身上了!”

眾人紛紛點頭覺得十分有道理。

“不對!”暘旭縣主忽然開了口。

她可太高興了!

一直以來,暘旭縣主跟南宮燕不對付!如今看她出糗,不踩上一腳,簡直對不起自己!

眾人齊齊看向她。

暘旭縣主大聲道,

“我說你們都懵了吧?怎麼連貓屎狗屎都看不出來?”

小姐們才有點恍然大悟,對啊!

能站在碗里那啥的鳥能有多大!

怎麼能,怎麼能有那麼大的那啥?

南宮燕,“……”

暘旭,你少說一句能死啊!

冀鋆看見南宮燕的樣子,眼睛微微眯起來。

說實話,水灑到南宮燕的頭上,她已經感到奇怪,那棵樹,嘖嘖,南宮燕雖然比較豐腴,噸位較大,但是,想把樹撞得晃悠了,還達不到。

她頭上的鳥糞貓屎又是怎麼回事?

還有,暘旭縣主,能分出貓和狗的那啥?

哎,哪位天使大姐替我出的這口氣啊!

南宮燕在京城貴女圈子裡一直是眾星捧月般的存在,除了暘旭縣主,沺黎縣主幾個皇家人跟她不對盤,她從來沒有這麼丟臉過!

自己的姨母是皇后,每天都有一堆巴結討好的,推都推不開!

“是不是你們搗的鬼!”南宮燕藉著丫鬟的攙扶忽地起身!衝著冀鋆和冀忞喊起來!

不料一使勁,頭上的那些灰黃白黑褐色混雜的東西順着髮髻流了下來,還有的淌進了嘴裡!

南宮燕氣得“呸呸呸”邊吐口水,邊用手胡亂抹着。

冀鋆一臉驚恐地道,

“哎呀!南宮大小姐,您可千萬不能動怒!我聽人說,有的瘋狗和瘋貓咬了人,人就會變瘋。瘋狗瘋貓的那啥里有毒,人如果吃了也會變瘋!您現在是不是有點怕光怕水?您現在最好是趕快安靜下來,找個不見光的屋子去誦經念佛!如果過了三個月沒事情,就渡過這個劫數了!是吧,暘旭縣主?”

暘旭頻頻點頭,一臉嚴肅地,

“嗯!說的不錯!”

為了增加可信度,又加了一句,

“我父王告訴我的!”

冀鋆內心大樂,這個隊友比較給力!下次可以再合作!

暘旭都搬出了她父王,南宮燕也沒底了,心中也有點害怕,而且瘋狗瘋貓的事情也聽說過,咬人人變瘋也聽說過。

十件事情里有幾件是真的,其他的可信度就大增!

而且,南宮燕也知道此時不是爭執的時候,遂忿忿地跟着陳露露離去。

雖然冤家宜解不宜結,但是,有時候,有些冤讎是解不開的!

除非,忞兒徹底與周桓分道揚鑣,但那是不可能的!

冀鋆衝著南宮燕喊道,

“南宮大小姐,您放心地去吧!雖然您在不見光的房間里吃齋念佛,我們見不到您,可是,我們決不會忘記您!您美麗的容顏永遠在我們的心中!我們還會把您誦經的畫像貼在床頭,用來感受佛音,驅妖鎮邪!如果您想我們了,記得半夜的時候給我們託夢!雞叫的時候就離開!切記!切記!”

“嘻嘻嘻!”暘旭縣主捂着肚子笑出了眼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