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洪培菊很是期待且胸有成竹地看着冀忞,笑眯眯地道,

“如何?”

“不如何!”冀忞面上無波無瀾,淡淡地道,

“娘娘身邊的高人留給娘娘自己吧,我不敢勞娘娘大駕。何況,如果,娘娘有誠意,就先把我外祖父和舅舅治好後再說!總之,也沒有聖旨,宣我進宮!”

洪培菊一愣。

冀忞似乎怕洪培菊聽不懂,又重複了一遍,

“我不會進宮!”

笑話!

前世,進宮後,才知道,外祖母曾經與先太后和璐太妃有過約定,禮國公府血脈永不進宮!

除非,自己主動請求!

當年,焦賢妃也是這般讓洪培菊對冀忞說她在宮中想盡了千般辦法,終於發現了是宮中有悄悄暗害禮國公父子。

焦賢妃說她已經找到了這個人下毒的蛛絲馬跡,而且也正在積極尋找為禮國公父子治病解毒的方法。

但是前提是冀忞必須要進宮幫助焦賢妃“固寵”。

冀忞不疑有他。

那時候的冀忞,單純得猶如一張白紙,如何能夠想到圍繞着她展開的一場場陰謀算計。

舅母王氏說,

“忞兒,你的名聲已經壞掉了,禮國公府萬萬不能再接納你,如果繼續留在淮安候府,也對淮安候府不利,而且對你自己毫無助益。如果送你去找你的爹娘,難道你就又怕聖上降罪於你爹娘?事關太子,聖上氣急之下,寧可錯殺一千,不可放走一個,也不是不可能。莫不如你先進宮,向聖上表明心跡,絕無傷害克害太子之意,更無傷害太子之實。待事情平息,你爹娘再取得個較大的戰功,去向皇上求個恩典,放你出宮也不是不可能。何況,說不定,你還會喜歡皇宮呢!”

喜歡?

冀忞心中冷笑,這是生怕自己稍微猶豫一點就難以順他們的意。竟然連這種瞎話都說得出口!

可惜,那時的冀忞也是被“流言”所困,極力想擺脫被“流言”包圍的局面。

只覺得,只要可以遠離“流言”,只要,能夠讓“流言”消失,那麼付出任何的代價都可以!

還有,就是,冀忞心中還有期待,如果,進宮後,能夠找到方法救了外祖父和舅舅,有他們和爹娘在,總不會看着自己吃虧!

“忞兒侄女,你可不要意氣用事,克太子一說,就算是無稽之談,但是,如果聖上深信不疑,你又如何全身而退?莫不如主動向聖上表明忠心,令聖上對你不再心存疑慮,才是上策,忞兒侄女,我不會害你的,賢妃娘娘與你舅母交好,也不會害你,你還有什麼可猶豫的?你心中有何不解之處,不妨直言!自當為你解惑!”

冀鋆瞧着洪培菊一副拳拳關切神情,溫柔得象一灘春水。

假如,洪培菊年輕上二十歲,這副“深情款款”的模樣估計足以令眾多女子淪陷!就會如飛蛾撲火一般奮不顧身地為他所驅使。

比如,蘇瑾。

而且,撇開情情愛愛,即使是兄弟,朋友之間,洪培菊也堪稱演技爐火純青,這樣一副“赤誠相見”的表白,很難有人不動心。

冀鋆記得前世科里有個小護士,談婚論嫁的年紀里,遇到一個能說會道的小男生。

小男生每天接送小護士上下班,值班時候,送飯送水果送奶茶。

各個節假日,都有不同的“驚喜”。

冀鋆在情人節收到個祝福或者鮮花,還覺得有點不好意思的時候,才知道,鮮花已經落伍了!

人家小男生帶着小護士,在音樂餐廳里共進燭光晚餐之後,又花錢請歌手為小護士唱歌!

不及如此,還當眾表白,單膝跪地,雙手奉上“鑽戒”,現場求婚!

小護士哪裡經得起這樣的攻勢,很快淪陷!

二人確定了戀愛關係後,不久,小護士的銀行卡就綁到了小男生的手機上!

然後,小男生左手信用卡透支右手信用卡,又用小護士的銀行卡折騰……

具體如何操作的,冀鋆到現在也沒有弄明白。

只是知道,最後,小護士和小男生分手一年之後,小護士每個月還在為小男生還款!

冀忞猶如一隻小白兔,在洪培菊這樣一條油滑狡詐的老狼跟前,有反抗能力嗎?

何況,還有焦賢妃這樣一條毒蛇,陳拙鑫這樣一隻助紂為虐的老狐狸,加上王氏那個沒有腦子的惡犬!

冀鋆見冀忞唇角輕輕勾起,微微一笑,道,

“洪伯父,既然您要為我解惑,侄女就斗膽問問,我不為舅母所喜,這在京城都不是秘密。賢妃娘娘為何要幫我?俗語道,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總不能是賢妃娘娘一天天無事可做,自找麻煩吧?”

洪培菊剛要開口,只聽冀忞忽然又是一笑,道,

“讓我想想,難道賢妃娘娘如今年老色衰,想要年輕貌美又聽話的嬪妃幫她固寵?我看不象,因為,忞兒自知自己蒲柳之姿,進宮後,恐怕不僅幫不上娘娘,說不定還會拖後腿。那麼,哦,我明白了!”

冀忞做瞭然狀,洪培菊倒是意外又好奇,

“如何?”

冀忞聲音放低,神秘地道,

“為了十三皇子!十三皇子的外祖家只是一個侍郎,於遠遠比不過秦貴妃,有個手握重兵的國公兄長。如果賢妃娘娘將我掐在手裡,李家軍兵力遠勝秦家軍,禮國公府也可抗衡秦國公府,同時,又有舅母家那樣的文官,淮安候府這樣的勛爵想幫,豈不是如虎添翼?”

“你!休要胡言亂語!”洪培菊萬萬沒有想到,冀忞能說出這樣的一番話!

儘管洪培菊知道,焦賢妃讓冀忞進宮還真不是為了禮國公府和李家軍,但是,不得不說,冀忞這樣分析,還真是有幾分的道理!

至少,如果不是與焦賢妃和陳拙鑫此前有過來往,了解內情,還真可能被冀忞說服!

冀忞施施然坐下。

洪培菊低聲呵斥道,

“這樣大逆不道的話以後不要再說了,我也只當沒有聽到!忞兒,你難道真的忍心眼睜睜地看着你的外祖父和舅舅後半生就以藥石相伴?想當年,禮國公父子二人是何等風采!你怎麼地不心疼?”

冀忞心頭也是一緊,可是面上絲毫不顯,她輕輕地道,

“洪伯父,請轉告賢妃娘娘,要麼先醫治好我外祖和舅舅的病,要麼給我立個字據,假如娘娘不能兌現承諾,我就讓娘娘苦心經營的一切毀於一旦!”

空口白牙,你說能治就能治?

你說能治,我就得信?

你咋不說你能讓樹上長雞蛋?水裡長玉米?瞧把你能耐的!

焦賢妃此前一直想在宮外通過洪培菊和陳拙鑫將冀忞身上的秘密套出來。

然而,“流言”紛飛令焦賢妃猝不及防,焦賢妃擔心有人捷足先登,於是先下手,將冀忞牢牢地所在自己的身邊。

可惜,焦賢妃或許不知道,她幫了對方的大忙。

至少,她幫了二皇子的忙!

幾個皇子估計個頂個都不希望太子活着回來,二皇子尤甚!

而且一直以來,眾人也都一致認定太子不可能再回來,如今,突然出現了“相剋”的這個傳言,又有什麼“相輔相成”的說法,豈不是等於太子還有一絲可能完好無損地回來?

冀忞在宮外,各方勢力彼此牽制,二皇子下手不易。

到了宮中,很多勢力畢竟無法深入皇宮,焦賢妃倒是近水樓台了,可是,對於其他一些人,比如皇家人,比如,可以自由出入皇宮的人,也是“近水樓台”。

焦賢妃總覺得自己在宮外,或許在謀略上無甚優勢,京中貴女眾多,沒有一千,總有幾百,這些人中才華橫溢,智謀過人者都不在少數。

但是,進了宮後,前期有“貴人”指點,有陳拙鑫相助,焦賢妃越來越覺得自己的絕對可以“玩轉”後宮!

宮裡的太后,皇后,璐太妃等人,焦賢妃不敢不敬。

可也就是“敬”而已,但卻一點不服氣,覺得她們無非是有個好出身,有個好運道而已。

四妃中的其她三人,焦賢妃更是壓根沒放在眼裡。

至於,洪充容,黎修容,陳美人等人,在焦賢妃眼中,簡直猶如螻蟻一般!

洪培菊雖然不如焦賢妃那般狂妄,但是,也根本沒有把冀忞放在眼裡,他見冀忞一副“不見兔子不撒鷹”的架勢,只是覺得好笑。

區區一個小女子,也配跟賢妃娘娘叫板!過會兒讓你哭都找不到地方!

洪培菊斂起笑意,

“既然你一定要為難賢妃娘娘,賢妃娘娘恐怕也只能給你點顏色看看了!娘娘既然能夠幫助你外祖和舅舅解毒治病,自然,也有本事讓他們病情加重,甚至一發不可收拾!記住,那時候,你就是禮國公府的罪人!你就是大周的罪人!你爹娘也不會原諒你!你可不要後悔!”

冀鋆很是擔心地看着冀忞,這番話不可謂不重。而且,冀鋆覺得洪培菊說的有一部分的真實性。

禮國公父子的毒就是焦賢妃下的!

如今,用了自己的血有所緩解,可畢竟只是緩解,沒有去根,沒有痊癒!

如果焦賢妃惱羞成怒,再下毒手,自己的血還能幫到禮國公父子不?

冀鋆心中不由得十分糾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