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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安公主記得曾經聽宮裡老人提起過,先皇在世的時候,有一個小采女,容貌不出眾,也無甚才情,一直也沒有得到先皇的恩寵。

日子一久,宮裡的人拜高踩低,小采女頓感時日艱難。

恰好此時各個王府向皇后娘娘請求從宮裡派幾個教養嬤嬤或者管事姑姑去王府,教導王府的王妃郡主等一眾女眷禮儀。

小采女覺得這是個好機會,儘管成為“嬤嬤”或者“姑姑”之後,不再是“主子”,而是“奴僕”,生死都得由主家說了算。

但是小采女覺得如此可以離開皇宮,獲得一定程度的自由,也值得付出這個代價。

小采女於是向掌事嬤嬤和太監訴說了自己的想法,當然也少不了“孝敬銀子”。

然而,許多銀子花出去,最後都猶如“肉包子打狗”。

當最後一筆銀子也毫無音訊之後,小采女終於明白,這些人騙了自己的錢,卻根本沒有幫自己達成心愿。

而她那個時候,也被遷到了離冷宮最近的一個破舊宮殿——清玉殿,那裡,等同於冷宮。

不一樣的是,冷宮裡的人,有皇上的旨意。

而在清玉殿,沒有皇上的旨意。

冷宮裡的人或許還曾經在皇上心中有過痕迹。

而清玉殿里的人,很多甚至根本沒有見過皇上,都是因為不得寵,沒有家世,沒有足夠的銀子賄賂宮中的大大小小管點事情太監和嬤嬤,就被驅趕到這裡自生自滅。

很多時候,清玉殿里的人比冷宮裡的人還絕望。

冷宮裡的宮妃很多曾經都風光過,風光之時有人能夠結交幾個重情義之人,此刻,宮外這些念及舊情的或許會照拂一二。

而且,冷宮裡的人還有一絲東山再起的可能。

清玉殿則是被皇宮上上下下徹底遺忘的所在。

小采女徹底絕望。

此時,有一個“神秘人”教給了她一個“法術”。

儘管知道這個“法術”是宮中大忌,但是小采女毫不猶豫地應承下來!

她用一種“傀儡蠱”牢牢控制住了宮裡的一位孫婕妤。

後來,在孫婕妤的“幫扶”下,小才女一路升到“小媛”。

此刻,如果小采女就此罷手,在“小媛”的位份上終老,也就相安無事。

可是,小采女不肯,於是,她又打算將當時的四妃之一的“祝賢妃”製成“傀儡”。

不料,被祝賢妃識破,事情就此敗露。

事後,先皇召見這位小采女,問“蠱”來自何處,小采女也是個剛烈的,至死也未透露一個字!

面對先皇的責難,小采女毫無愧疚,

“陛下,您可知道,您的後宮,有多少凄苦無助的女子?她們芳華正好,被選進宮中,從此與家人幾乎天人永隔。唯一的指望就是您的恩寵,可是,後宮雨露從來不會均沾,聖寵優渥的喜笑顏開,而一輩子不見君王的恐怕悄悄死掉,也不會有半點聲響!您問我為何要這般做,我告訴您,我就是想悄悄死掉都做不到,錢被他們騙走,我走不出宮門,也走不出清玉殿的門,日復一日,年復一年,我幾乎日日盼着自己瘋掉,如此便不再有憂愁苦悶!我何必拚死一搏!事到如今,我隨您處置,只是我希望陛下明白,今後,宮中只要有怨氣,有冤情,就還會有別人效仿我!”

先皇聞言很是震驚,也因此規定,後宮之人,只要未承寵的妃嬪,均可申請轉為宮中女官,諸如司膳,司賓等職位。年滿二十五歲之後,可酌情出宮。

難道二皇兄要自己用“傀儡蠱”對付璐太妃?

同安公主不敢多想下去了。

在三皇子,同安公主,暘旭縣主,冀鋆和冀忞等人閑聊之際,在郡王府花園的湖水邊,上官雪勝和沮渠碧繩正激烈爭吵!

起因是,因為廣寧世子周彪沒在府里,廣寧郡王是長輩,身份尊貴,也就出面接待一下皇子。對各府的貴公子就由外甥李宓代勞。

恰好,李宓和周桓陪着幾位貴公子從沮渠青珊,上官雪勝等一眾貴女附近經過。

上官雪勝一見李宓,立刻大喜過望,如今她已經不再肖想三皇子,而是一心一意要嫁進禮國公府!

別人家擔心嫁進武將家門與夫君聚少離多,上官雪勝不在乎啊!

自幼,爹爹和娘親就是這麼過來的!

而且,不在家也有好處,雖然不能陪自己,可是,也不用去跟那些狐狸精們在一起礙眼!

於是,李宓這個“顯眼包”從她們身邊經過時,上官雪勝目不轉睛地盯着李宓,在李宓走到距離她們比較近的時候,上官雪勝使勁地揮着帕子喊了一聲“大公子”!

李宓不知道是真沒聽見,還是充耳不聞,總之徑直走了過去!

這使得一旁的沮渠碧繩捧腹大笑,笑夠了之後,一臉鄙夷地挖苦道,

“天啊,你看看人家李大公子,根本都不看你!說實在話,我真是替你感到悲哀,感到沒臉!我要是你,就直接找個老鼠洞鑽進去,再不出來見人!你看看人家大公子,寧可對一個商戶女笑臉兒相迎,對你連看都懶得看!我勸你,找個地方一頭撞死算了!”

沮渠碧繩的一番話令在場的貴女們臉色各異,最得意的莫過於沮渠青珊。

對於上官雪勝的心思,沮渠青珊很是厭惡,所有敢覬覦李宓的人,都該死!

上官雪勝在自己的府里,一向是被眾星捧月般的存在。

只有上官雪碧等庶妹追捧着她,她哪裡受過這樣的屈辱。

即使是後來在京中的貴女圈子裡,跟沺黎縣主,還有沮渠青珊她們在一處,雖然沺黎縣主說話也不好聽,但是也沒有像沮渠碧繩說的這般難聽。

且上官雪勝還有這樣的一個心理,像沺黎,暘旭這樣身份貴重之人,還有,沮渠青珊的爹爹也是位居尚書要職,這幾個人對她不假辭色,對她冷臉,或者根本不給她多少臉面,上官雪勝也不會去計較。

沮渠碧繩雖然尚書的女兒,但卻是一個庶女,在上官雪勝的家裡,庶女和姨娘的地位就跟奴僕一樣。

因此,上官雪勝自動忽略了尚書女兒的這個身份,無限放大沮渠碧繩庶女的身份。

於是,上官雪勝毫不客氣地反唇相譏道,

“一個庶女,姨娘肚子里爬出來的玩意兒,也配在這裡囂張?大公子是沒看我,那是大公子沒看見我!再說了,就算是大公子看向這邊,也沒看見你的長姐啊!我估摸着是因為有你這個庶出的玩意兒在這裡礙眼,所以連累得你的嫡長姐都不被大公子子待見!依我看,就是冀鋆那個商戶女,都比你這個姨娘肚子里爬出來的玩意兒強!”

上官雪勝雖然腦子不大靈光,但是頗得劉氏真傳,毒舌功夫也有一定段位!

沮渠碧繩一聽,氣炸了肺。庶出就庶出,姨娘就姨娘,還“玩意兒”!

沮渠碧繩的生身姨娘是南疆人,算是“異族”,當年南疆進獻兩名貴族女兒給大周,要與大周皇室或者高官結親。

可是,當時,廣寧郡王,齊相等人全都不接受,沮渠岩當時是侍郎,進言極力贊成。

於是聖上就順水推舟,賞給沮渠岩一名女子,另一個讓榮安郡王收了。

沮渠碧繩的外祖父是南疆的貴族,也算有身份有地位。

可是,這些都不能改變沮渠夫人只允許沮渠碧繩的母親為妾室的事實。

但沮渠夫人有自己的盤算,她深知這樣做有點委屈沮渠碧繩的生身姨娘,也會令沮渠岩心生愛憐和愧疚,於是便答應沮渠岩,只要沮渠碧繩乖巧懂事,出嫁前就將她認作膝下為嫡女。

沮渠碧繩也一直將自己當做“准嫡女”看待,對沮渠青珊惟命是從。

不過,“庶女”的身份終究是沮渠碧繩心頭的一個結。

沮渠碧繩本想着替嫡姐出氣,卻被上官雪勝辱罵,想還嘴,又口拙,想不出恰當的話語。

忽然間看到地上的一個樹枝,沮渠碧繩想也沒想撿起樹枝狠狠地向上官雪勝抽去!

上官雪勝抬手一擋,第二下又抽到了身上!

瞬間,沮渠碧繩的小樹枝在她手裡抽的“虎虎生風”,上官雪勝只能雙手護住頭,蹲到地上,力求減少挨打面積,口中哀嚎不斷!

沮渠碧繩一邊大,嘴裡也不示弱,

“難怪大公子看中商戶女也看不中你!你這等毒婦就活該孤獨終老!你連冀鋆的手指頭都比不上!你還好意思說我!我庶出怎麼了?我是姨娘生的怎麼了,我吃你家米了?我就是庶出,我爹也是尚書,也比你爹官大!有本事你到同安公主面前說!”

眾人一聽,倒吸一口冷氣,這個沮渠碧繩真敢說啊!

可不是嘛,說起來,別說同安公主,這些皇子,有一個算一個,哪個是嫡出?

上官雪勝被沮渠碧繩狠狠打了好幾下,被打的地方火辣辣地痛!

又聽說自己不如冀鋆,不由得悲從中來,

“好啊!怪不得你和那個冀鋆能合夥救了南宮大小姐,原來你們早就勾結到一起了!你們一個姨娘養的賤種,一個滿身銅臭,在這裡幫着你姐姐勾搭大公子,然後你們兩個做妾,你們沮渠家好不知羞!”

四周的貴女有的聞言低聲議論起來,眼中意味深長。

有的擔心事情鬧大,連喊“住手”!

有的則悄悄派人去稟告同安公主。

沺黎縣主此時一見也傻了眼,這都哪兒跟哪兒啊,你們一口一個“冀鋆”,人家冀鋆知道嗎?

沺黎縣主氣急,大喊一聲,

“別打了!冀鋆不在這裡!你們打什麼!要打,找到冀鋆再打!”

眾人,“……”

跟人家冀鋆有關係,咩?

默默同情冀鋆中

沺黎縣主見沮渠碧繩不聽她的話,又是着急,又是生氣,剛想吩咐下人去拉開。

耳邊響起一個輕柔的聲音,

“縣主,若想不去和親,此時就是個好機會!”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