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泥人還有三分火氣,秦嬤嬤這是顯而易見地找自己麻煩了。

如果是從前的自己,或者,還會傻乎乎地問個“為什麼”,如今,冀忞清楚地知道,哪裡有什麼“為什麼”?

如果真有,就是“欺軟怕硬”,看人下菜碟唄!

不就是“俞家”如今沒落,她這個俞家的遠方小姐,更是不值得一提。

雖然有個“充容”的頭銜,但是,如秦嬤嬤這般的老滑頭是不會將這個頭銜放在眼裡的。

既然秦嬤嬤抱有敵意,就無法用將道理來解決。

對了,堂姐說什麼來着,嗯,能動手就不用動口!

前世的冀忞,類似的苦頭沒少吃。

比如在福遠宮,明明是關靜秋惹了禍,可是,焦賢妃卻第一時間來找冀忞的麻煩。

起初冀忞還據理力爭,力求拿出真憑實據證明自己沒有出錯。

可是,後來,冀忞逐漸發現,不管怎麼完美,焦賢妃總是能找出理由來訓斥冀忞。

那段日子,冀忞感覺暗無天日,彷彿她進宮就是為了給關靜秋頂包的。

那時,冀忞因為身份和懵懂,對焦賢妃很是畏懼,絲毫沒有反抗之心,以至於,焦賢妃和關靜秋得寸進尺一步步險些將自己逼入絕路。

如今,這位秦嬤嬤還想用焦賢妃那套對付自己,冀忞沒有多少憤怒,只覺得可笑,當真覺得自己必須會因為秦貴妃,而任由你秦嬤嬤為所欲為?

笑話!

秦嬤嬤眼裡滿是輕蔑和挑釁,還有一副高高在上,看誰都象她秦家的奴才一般的傲慢。

以前冀忞見到後或許會倍加小心,或者會噤若寒蟬,可是,如今不會了!

冀忞微微一笑,揚揚眉,道,

“秦嬤嬤,你好大的口氣!我知道你家貴妃娘娘品級高於我,可是你不過是貴妃娘娘身邊的奴才,連品級都沒有,你也敢跟我叫囂!我今兒就在這裡,秦嬤嬤你既然想伸長了手教訓福遠宮的人,我就在這裡為貴妃娘娘教訓你!咱們兩不相欠!”

秦嬤嬤見冀忞鐵了心地要護着那兩個宮女,怒火中燒,她對史嬤嬤道,

“史家妹子,你去替老身教訓她們,出了事,老身擔著!”

史嬤嬤應了一聲,上前要繞過冀忞抓住柳桃。

冀忞沒有動,但麥冬卻先一步握住史嬤嬤的手腕,一用力,一拉,史嬤嬤不受控制地衝著麥冬撲過去。

可是,麥冬又一也使勁兒,向外一推,史嬤嬤整個人就向後倒在了地上!

秦嬤嬤見史嬤嬤被麥冬輕輕地推到在地,知道自己今日佔不到便宜,然而多年沒有吃過如此大虧的秦嬤嬤怎麼甘心,

“妍充容!你這是打晨嵐宮的臉!打狗還得看主人,你為了兩個小賤蹄子打我們晨嵐宮的嬤嬤,你這是在跟貴妃娘娘過不去!你等着!貴妃娘娘不會放過你的!我們貴妃娘娘最體恤下人,不是什麼阿貓阿狗都能欺負我們晨嵐宮的!”

冀忞一陣心累,宮裡的人是不是動不動就小題大做,就借題發揮啊?

還真是賣油的敲鍋蓋,好大的牌子!

“你說的還真好!打狗看主人,那也得看是什麼狗,如果是聽話護主的狗,主人會保你。如果是惹事生非的狗,趁早打死省事!免得給主子招了大災,悔不當初!”

“你——你說誰?”秦嬤嬤身子不由自主地哆嗦,不知道是冷的,還是氣的。

“你自己說你自己是狗,你還指望我把你當人?你還問我說誰?我說的就是你,怎麼樣?”

冀忞此刻,火力全開,秦嬤嬤已經變成了她心中最討厭的焦賢妃,蘇瑾,關靜秋,沺黎等人,雖然是頂着“玉顏”這張臉,但是,冀忞也想肆意地宣洩一番!

前世,在淮安候府,楊氏的侄女前來為楊氏祝壽,楊家小姐與淮安候府的小姐們互贈禮物。

蘇瑾就當眾挑刺,說冀忞的禮物不夠貴重,是對楊氏的不敬。

其實,這種見面禮,就是心意就好。

冀忞那時送給楊小姐的是一副水頭很好的翡翠手鐲,在一眾小姐的禮物中不是最貴重,也是差不多少。蘇瑾說冀忞“不敬”着實是在“睜着眼睛說瞎話”。

而且,美琳只是給楊小姐一個自己手工繡的荷包,至少在價位上不能跟冀忞的禮物相比。

可是,人呢,就是這樣,欺負你的時候,你怎麼做都是錯。

看你不順眼的時候,堂姐有句話怎麼說來着,就是你溫順得象只貓,人家都嫌棄你掉毛!

蘇瑾陰陽怪氣地一說,楊小姐頓時垮了臉,讓丫鬟將手鐲還給冀忞,還冷冷地道,

“冀小姐,你的手鐲拿回去吧,我楊家雖然不是簪纓世家,可是也用不着你寒磣人。”

冀忞那時不知道,這位楊小姐是庶出,養在嫡母膝下,一直都是驕傲且自卑,人比較擰巴。

總是覺得別人面子上給她“嫡女”的客氣,但是背地裡卻依然瞧不起她。

而蘇瑾背地裡又有意無意透露出想為兒子洪相林聘她為妻,將來繼承侯府的爵位,成為和姑母一樣的候夫人。

冀忞滿腹委屈,可是,蘇瑾能夠當著大家顛倒黑白,冀忞卻不敢將美琳的荷包,雨珗的銀耳墜拿出來說事兒,擔心,連帶着得罪雨珗和美琳。

可惜,冀忞內心自嘲,人家雨珗和美琳根本不感激自己,甚至也認為,她冀忞是在羞辱她們的表姐。

而蘇瑾就是拿捏住冀忞不敢翻臉,不敢得罪人的性子,將冀忞的臉面肆意踐踏!

冀忞還在怔愣之時,丫鬟已經將手鐲遞了過來。

眾目睽睽,冀忞只好點頭,讓海棠接過。

可是,海棠剛要接過去,丫鬟卻故意失手將手鐲掉在了地上!

隨後,丫鬟尖叫,

“小姐,她寧可摔了,也不拿回去,這是故意下您的臉面!”

海棠氣急,抬手打了丫鬟一巴掌,

“你故意扔掉的!還誣陷人!”

然後蘇瑾又添油加醋地道,

“哎呦!大小姐的丫鬟都這麼霸道啊!打狗還要看主人呢!你當著夫人和表小姐的面打楊府的丫鬟,真是囂張啊!嘖嘖!”

後來,海棠被嬤嬤打了十個耳光……

冀忞恨自己的前世懦弱,無能!

同樣的事情,不能重演!

秦嬤嬤終於擠出一句話,

“你好大的膽子!你誠心想跟我們晨嵐宮作對嗎?你有幾個腦袋!”

冀忞忍不住笑了,

“秦嬤嬤,你老糊塗了?你誰啊?你,一個嬤嬤,地上那個,也是個嬤嬤,你們就代表晨嵐宮了?你們就是晨嵐宮了?咋的?皇宮大內,靠着年齡來計算尊卑?你這個嬤嬤年齡大,就比我這個充容娘娘還尊貴?見過往自己臉上貼金的,沒見過這麼不要臉的!沒有你們兩個為老不尊,糊塗透頂的嬤嬤,晨嵐宮只能越來越好,你們貴妃娘娘說不定還得感謝我呢!跟你們娘娘說,不必客氣!這是妹妹我應該做的!”

秦嬤嬤,“……”

誰要感謝你,可氣死人了!

麥冬及時補刀,

“你們兩個老東西,也佩我們小,我們娘娘跟你作對?別太拿自己當回事,先撩着賤,懂不懂?我們娘娘說了,要尊老愛幼,所以我這次是輕拿輕放,手下留情了!下次,我可不能保證會不會斷胳膊斷腿!我說兩位嬤嬤,你們這麼大歲數了,喝茶聊天吃瓜子比啥不強,非得找氣生!唉!代溝啊!”

柳桃可能覺得沒事了,經過二人時候,還不忘繼續在秦嬤嬤心尖子上捅上一刀,

“嬤嬤,您記得回去後先冷敷,後熱敷,如果,弄錯了順序,會傷上加傷!”

冀忞不理睬被氣得要冒煙的秦嬤嬤,和剛剛從地上爬起來狼狽不堪的史嬤嬤,帶着麥冬等人施施然離開。

不料,剛走幾步,冀忞的腳步卻生生地停了下來,眼前竟然站着一名白衣女子。

一副絕世的容顏清冷脫塵,眉眼如描似畫,五官精緻得不像話,儘管冀忞盯着玉顏的容貌,玉顏的容貌即使在美女如雲的皇宮裡也是很抗打的,從三皇子的娘親那批人開始算的,玉顏的容貌即使排不到前三,也絕對是妥妥的前五!

冀忞自認容貌比玉顏差點,也不差太多,可是,在這名女子面前,冀忞只覺得自己對容顏的自信被暴擊得一地碎片!

冀忞想堂姐如果在這裡,一定會哀嚎,

“不帶這樣玩的!”

女子容貌秀美絕倫,但是一張面孔卻毫無血色,甚至雙唇也只是淡淡的粉色。

加上她一襲白衣,冀忞想起了堂姐給自己講過的一個《神鵰俠侶》的故事。

在描述“小龍女”這個人物的時候,冀忞曾經將魯昭容,玉顏等人,甚至寧曉濤,三皇子的臉都代入到“小龍女”的身上,但都不是冀忞心中的“小龍女”。

因為,他們個頂個美則美矣,卻缺乏“小龍女”本身“不染煙塵”的氣質。

魯昭容太過溫和,三皇子又太過矜貴,寧曉濤有些邪魅,而玉顏則是,嗯,俗氣!

女子沖冀忞微微一笑,瞬間只覺百花失色,冀忞脫口而出,

“神仙姐姐,你好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