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冀鋆心中並不害怕,有麥冬在,冀鋆不擔心自己吃虧,但是,壓根沒有想到田魚忽然翻臉!

誠然,冀鋆有點“挑釁”和試探的意思,但是,田魚突然發難,讓冀鋆明白,這個田魚存心的!

雙方都沒吵上幾個回合,上來就打人,不是存心的誰信?

冀鋆頓時覺得剛剛的話語還是太過客氣。

既然是存心的,無論她說什麼,田魚也依然會刁難自己。

冀忞見田魚不給暘旭縣主的面子,也知道這個田魚在借題發揮。

如果說發難的緣由,最可能的除了沺黎縣主,也就是侯南了!

冀忞見冀鋆不慌不忙,任由兩個婆子按住她的肩膀,知道她自有打算,心中也安穩一些。

冀忞上前高聲喊道,

“田嬤嬤,這是要屈打成招嗎?你說我們對公主不敬,我倒要問問田嬤嬤,我們不敬在哪裡?你說我們姍姍來遲,你看看暘旭縣主也剛剛才到,至於沺黎縣主和皇后娘娘的侄女南宮小姐至今不見蹤影,還有沮渠尚書的千金,陳國公寧國公家的女眷,田嬤嬤你如此顛倒黑白,混淆視聽,指鹿為馬,你身為淑妃娘娘身邊的人,如此不顧體面,不怕損了淑妃娘娘的名聲?不怕污了同安公主的眼?”

田魚聞言更加氣惱,她根本沒有想到冀家這兩個丫頭一個比一個的難纏,本來想打擊一個,嚇唬一個!

現在看,這個還沒等教訓老實,那個先炸了毛!

暘旭縣主雖然覺得冀忞拿她說事兒,有點不高興,大有自己來為她們解圍,她卻把自己“裝”進去的感覺,不怎麼舒服。

不過,看到冀忞沖她歉意一笑,又想到此刻事出緊急,也就罷了。

再者,暘旭縣主看到田魚如此囂張,心中也是氣憤,憑什麼一個宮裡的老婆子,敢不把自己放在眼裡!

說白了,不過就是上官淑妃跟前的一條狗而已!

不就是因為自己的爹爹在朝堂上權勢不及廣寧郡王,不及陳國公,禮國公他們,甚至連沮渠尚書,侍郎關寶勝這樣手握實權的文官都不如,所以,敢公然讓自己沒臉!

好吧,你讓我沒臉,我就讓你難堪!

暘旭縣主迅速調整心情,大聲地聲援冀忞道,

“同安公主還沒發話,你竟然敢動用私刑!我看你才是藐視公主!你輕慢皇家!形同謀逆!”

冀忞和暘旭縣主的聲音比較清亮,附近聽到的人,很多人都覺得很是痛快。

可以說,她們中的很多人苦宮裡的人飛揚跋扈者久矣!

田魚見到附近有的貴女面露不屑,情緒不免有點失控。

可是如今也不能後退,這個時候收手豈不貽笑大方?

她頓了一下身形吧,恨恨地瞪了冀忞一眼,又冷冷地看了暘旭縣主,旋即飛快地衝著冀鋆揚手打去!

熟料,在冀忞和暘旭縣主與田魚爭辯的時候,麥冬學着寧曉濤的樣子,將手腕上手串悄悄退下,摘下上面的幾個珠子,趁人不備,悄悄地地扔到了田魚的腳下。

田魚上前一步,正好踩到了這幾個光滑的珠子上,毫無準備的,田魚肥胖的身軀不受控制地重重向前撲去!

麥冬衝過來,推開兩個婆子,將冀鋆拉開!

冀鋆和兩個婆子都堪堪躲開,田魚在向前撲去的時候,麥冬又悄悄用掌風推了她一下,如此,田魚撲倒的地方又朝前移動了一段距離!

田魚只覺得身後有股氣將她又向前“撞”了一下,田魚慌得的手胡亂地抓着,接着,這一撲好巧不巧地竟然一下子抓到了一個人的衣角!

衣角花紋交錯,衣料質地精良,入眼之處,即知定非凡品!

田魚抬頭一看,不由得大驚失色,來人正是,正是三皇子!

三皇子雖然滿臉厭惡,但是掩不住他的俊朗容顏,身旁跟着已經換成男裝,妖魅一樣的寧曉濤。

三皇子與寧曉濤比肩而立,真的是一個仙一個妖!

一個正一個邪!

說不出的養眼!

冀鋆看呆了。

這是三皇子本尊啊!

章吉生與三皇子儘管容貌相近,氣度上卻大相徑庭!天差地別!

咋說呢,真的就是珍珠和死魚眼睛的區別!

田魚見三皇子眸中的怒色,忙連滾帶爬地趴到地上連連磕頭。

三皇子有點潔癖,最恨誰無故的去亂抓他的衣服。

有小太監曾經求情的時候,抓住了三皇子的衣擺,被三皇子狠狠教訓一頓!

小太監的手浸泡在冰涼的水裡幾個時辰!

後來,手腫得跟饅頭一樣!

冀忞記得前世在宮裡的時候,據說三皇子很少去別處,就是總覺得外面到處都是污穢之氣。

而有人來訪之後,三皇子必要人將寢殿的里里外外清掃一遍。

久而久之,訪客都以為是三皇子厭惡別人拜訪,自然不敢過多來往,漸漸地,三皇子為人越來越陰鬱沉默,越來越敏感孤僻。

世人都覺得三皇子是個“傲嬌”的小皇子。

但冀鋆覺得,可能跟三皇子自幼失去母親,父親又無暇顧及,接近於父愛母愛缺失,更遑論陪伴成長。

他內心惶恐,孤單,驚懼,不安,卻不知道怎麼排解,就逐漸將自己包在一個殼子裡面,別人走不進去,而他也走不出來。

直到,寧曉濤,不管不顧,左衝右突地擠進了他的心裡!

原書中,隱晦地提及寧曉濤一心為了三皇子,二人似乎有“斷袖”可能。

但是冀鋆倒覺得,很有可能是兩個容貌絕美,又孤單無助之人之間的報團取暖。

三皇子面無表情,斜了田魚一眼,淡淡地道,

“自己掌嘴吧!”。

田魚不敢怠慢,當時就跪在地上自己扇起了嘴巴。

冀鋆看的一頭霧水,這變的也太快了!

冀忞冷冷地看着田魚狼狽的樣子,心中沒有一絲波瀾。

無論如何,三皇子也是皇上最寵愛的皇子。這個田魚敢得罪暘旭縣主,她終究不敢得罪三皇子,但她怎麼把三皇子給惹毛了呢?

難道三皇子還沒解恨?這都多久以前的事情了?

三皇子的母妃去世之後,皇上念及上官淑妃沒有兒子,便有意把三皇子養在上官淑妃的名下。

上官淑妃對三皇子也算不錯,田魚也是費盡心思地巴結三皇子。

但是上官淑妃不是心思之人,且不擅長撫慰三皇子失去母親的傷痛,只能做到衣食住行應有盡有,但是無法改變三皇子整日里鬱鬱不樂。

宏公公見狀便給田魚出主意,趁着三皇子喝醉的時候,向三皇子房中送了一個美貌的宮女。

三皇子酒醒之後十分震怒,為此躲在房中幾天幾夜不吃不喝。

皇上知道之後自然非常氣憤,田魚害怕事情敗露,率先處死了的宮女。

皇上和上官淑妃便以為是那個宮女膽大包天,畏罪自盡。

但皇上也因此對上官淑妃有些不滿,覺得她御下無方,於是又將三皇子送到了韓德妃的明睿宮。

三皇子記得母妃曾經跟自己說過,若有朝一日朝堂動蕩,那麼要三皇子一定要努力結交禮國公府,而且要遠離陳國公府。

但是那個時候三皇子年紀尚小,根本不理解其中的含義。

等着母妃去世之後,三皇子先是極為悲痛,沉浸在哀傷當中無暇顧及其他。

很快又相繼被上官淑妃和韓德妃撫養,在別人的宮裡,三皇子終是不傻,知道必須要謹小慎微,自然不得自在。

而當三皇子逐漸長大,心情心緒平穩一些之後,他自身的傲氣和性格上的孤僻,又讓他沒有辦法低下身段主動與李宓或者禮國公府的人結交。

而他又不像四皇子和五皇子那樣得天獨厚,與自己的伴讀如周桓和周彪交情匪淺。

偏偏他跟他的伴讀,榮安世子彼此看着不順眼。是以如今,幾乎是老死不相往來一般!

三皇子起初也是因為無緣接觸禮國公府的,同時也認為母妃對禮國公府有點誇大其詞,他不認為一個國公府就能夠護住自己的周全。

然而隨着太子兄長的失蹤,且儲君之位爭奪激烈之後,禮國公府,乃至冀家的議論逐漸甚囂塵上,三皇子才發現了其中可能存在的巨大價值。

尤其是今日在同安公主這個賞花會上,他又見見到了侯南和冀家姐妹之間的對壘,他才忽然發現,冀家姐妹不是普通的閨閣女子!

於是,三皇子聽說有人設計陷害冀家姐妹,於是本着“雖然十賭九輸,但是萬一這一次贏了”的心態,徑直去了那間小屋。

卻不料三皇子被人下了葯!

幸好,跟過來的寧曉濤急中生智替代了他。

否則,他跟南宮燕在一起,一旦被眾人發現,他無論是否娶了南宮燕,都只有一個結果,

被父王厭棄,被南宮家仇視!

是誰要害了自己?

自己從儲君之爭中出局,誰會最終得利?

三皇子眸中一束寒光射向了田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