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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宓書房的院落里,爆竹聲逐漸停止,火勢也開始減弱,兩個丫鬟和三個粗使婆子跨過了火線,奔向冀鋆冀忞姐妹!

在距離姐妹二人兩米處,冀忞斷喝一聲:“都站住!”

丫鬟婆子們的腳步下意識地頓了一下!

冀忞手中高舉一枚玉佩,厲聲喝道:“禮國公令牌在此!”

跟隨王氏而來的禮國公府的幾個家丁見到玉佩,立刻跪倒!

這枚玉佩是禮國公和世子病倒後交給李宓的,可以調動禮國公府所有人!

冀忞目光堅定,神情傲然,一張稚氣未脫的俏臉冷靜沉着,她看向王氏:“舅母,表哥將此牌交給我,如同外祖父將李家軍交給父親。禮國公府規矩:見此牌如見禮國公!”

冀忞高舉玉佩,神情巍然,頗有氣勢如虹,大將之風。

冀鋆,這主角光環真不是吹的!就是牛X。

福如心至,冀鋆靈機一動,隨即單膝跪地,接着冀鋆腦海里想起了那些什麼“星宿老鄉,法力無邊”的場面,深知這時候必須要煽動點情緒!

要把大夥的那個什麼來着,哦,對了,使命感,責任感,榮譽感,充分調動起來!

要讓情緒亢奮起來!

還要有儀式感!

她腦袋裡面轉得飛快,七拼八湊起幾句口號,發揮起她的美聲特長,朗聲喊道:

丹心執甲,軍令如山!

長槍利刃,威風八面!

李家軍威,通達中原!

見令如面,馬首是瞻!

冀忞繃著一張小臉,滿臉寫着“我是小腦斧,我很厲害的!”

她鎮靜地環視眾人,厲聲喝道:“我受禮國公府大公子所託,重任所在,不容有失。今日,陣在人在,陣亡人亡!如有人硬闖,就先從我身上踏過去!”

冀鋆暗暗讚歎,不愧是將門之女!有氣魄!有膽識!

冀鋆立刻又高聲喊道:“禮國公府上下,唯大公子馬首是瞻!”

此時趕來的海棠和禮國公府那些小夥伴捧臭腳似的撲通撲通也跟着在院子外面跪倒!

王氏,遲疑了。內心很是震驚,這塊令牌竟然在這個丫頭的手中!

宓兒這麼信任她?看起來裡面的是宓兒!

罷了!

王氏還是不想讓自己兒子為難。王氏正想着怎麼收場,只聽身後傳來一個溫潤清朗的聲音:“母親!”

李宓身披白色大氅,穿過人群而來。他步履匆匆,神情淡然,玉樹臨風,通身貴氣,似是根本沒有看到這紛亂的場景。

而隨着他的到來,似乎被他周身氣勢所震,紛亂的人群漸漸安靜。

他向王氏依矩行禮,柔聲道:“驚擾母親,是兒的不是,還請母親回去歇息,這裡有世子和表弟幫助兒子料理,母親勿憂。”

隨李宓一起的兩個少年公子向王氏一揖,青衣男子笑道:“姨母安好!”

這是廣寧世子,周彪。眉眼清俊,顧盼神飛,說話間面上帶着淺淺笑意望向冀家姐妹,眸中帶着些許的訝異。

黑衣少年是江夏世子周桓!身姿挺拔,五官清俊,眸光清冷,一身的雅正端方!

這兩位世子,讓冀鋆想起《陳情令》中的魏無羨和藍忘機!

嘖嘖!原書出美男啊!

這兩個是“准妹夫”的人選,她得好好考察啊!

冀鋆臉上露出丈母娘的笑容!

周桓現任大理寺少卿,李宓把他帶來,王氏等人自然不能再有異議!

眾人剛要散去,芍藥擠到李宓面前,大聲告狀:“大公子,你讓我們小姐替你守着院子,可是,你看這幫裡面流膿、外面爛皮的壞瓜們把我們家的兩個小姐欺負成什麼樣子了!”

眾人,“……”

確實上官母女和你們禮國公府的世子夫人有點欺負人,可現在怎麼看,都是有點看不出來她們欺負你們,倒好像你們欺負別人好嗎?

不能見好就收啊?

王氏的侄女王嬌嘟嘴道:“你不能這樣一棍子打翻一船的人,我們可沒欺負人。”

芍藥看看她們確實都在院子外面,於是點頭認同地道:“嗯,你們確實沒進來逼迫我們小姐,我錯了,你們不是壞瓜,是好瓜!”

王嬌,“……”

她說我是瓜?可是人家已經認錯了,自己不能揪着不放了,何況,還是個丫鬟!

好氣!

李宓等人來了。冀鋆冀忞可以功成身退!

冀忞把玉佩還給了李宓,當時,玉佩被上官雪碧扔到了地上,被冀忞撿了起來,沒想到派上了用場!

初伯領着幾個心腹小廝到書房內室收拾打掃。

冀鋆一見更是喜出望外,問芍藥:“初伯沒懷疑你?”

芍藥自信滿滿地道:“當然不會懷疑啊!我拿了小廝的腰牌還有大公子外袍的一截袖子!初伯一見就信了!”

冀鋆又問:“初伯沒說先稟報夫人?”

芍藥點頭且雲淡風輕地道:“說了啊!不過,我告訴他,要是再拖延,大公子肯定就得被那個賤女人霍霍了,我來的時候,那個女人已經開始剪大公子的褲子!她的手直抖啊!”

芍藥邊說邊張開兩個手臂誇張地比划著,“天啊!天啊!那個剪刀,這麼長!這麼長!這麼長!”

然後,又豎起一個指甲最長的手指頭,

對着冀鋆的眼睛“戳!戳!戳!”。

冀鋆被“戳”的直往後退,退,退…..

芍藥咋呼道:“媽呀!媽呀!這麼尖!這麼尖!一戳一個血窟窿!一戳一個血窟窿!戳的全是窟窿!咕咚咕咚地淌血!”

接着,又用兩個手指擺出“剪刀”樣子,瞪大眼睛,抬高一個八度道:

“唉呀媽呀!唉呀媽呀!剪得咔咔咔直響啊!萬一她手上沒準頭,傷了大公子的那裡,哎,初伯,那裡你知道是哪裡哈?那裡是那個那裡,不是這個那裡!你知道的呦!傷了那裡,大公子就成了那啥,夫人第一個饒不了你!就得把你弄成那啥!”

冀鋆相信,只要是能聽懂中國話的,如果不配合這語言,都得以為她比劃的是方天畫戟!或者是九齒釘耙!

最差也得是楊排風的燒火棍!

要是用這樣噸位的物件對着李宓,進行一番芍藥描述的操作,咳咳,心中驀地為李宓和初伯點了一排小蠟燭!

冀鋆扶額,她娘給她找的這是什麼丫鬟啊!

弄得嚇人到怪的!

哎呦,我的小心臟啊!

一抬眼,初伯左手手掌上鋪着一塊白布,上面放着一柄小剪刀,走到芍藥身邊。

一臉的,憤怒,惱怒,震怒,加……

嗯,最後也只能息怒。

芍藥見到初伯後“唰”地躲到了冀鋆的身後!

冀鋆努力抬起嘴角,衝著初伯尷尬地直笑:“初伯,別來無恙!”

初伯勉強“哼”了一下表示應承。感覺是從嗓子眼裡擠出來的!

芍藥望着初伯的背影道:“小姐,初伯為啥生氣?”

冀鋆無奈而又語重心長地教訓道:“芍藥啊,以後可不能這麼誇大其詞!是什麼就是什麼,要說事實,有一說一,有二說二,知道嗎?”

芍藥點頭,有點悶悶地:“好的,小姐,我錯了,下次我一定跟初伯這樣說,這麼冷的天,門也不關,那冷風呼呼地往裡面灌!大公子吧啥都沒穿,也不知道大公子冷不冷,不過那個上官家的女的坐在大公子的腰上,不停地動啊動….估計大公子不會冷,唔!”

冀鋆連忙捂住芍藥的嘴!

初伯沒有回頭,只是挺直了脊背繼續走,跨門檻的時候,一下子跌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