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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容楓醒過來了。

復又暈睡。

廣德侯府上下皆大喜。

“娘娘這幾天都派了內侍來問,十分操心十二叔的病,十二叔好了,我得進宮去給娘娘報個喜!”陳夫人愉悅道。

廣德侯眸色微斂,喝了口茶才道:“不如,等十二郎徹底好了,他親自進宮去報喜,這樣娘娘更安心。”

陳夫人和廣德侯夫妻三十年,丈夫的脾氣摸透了。

他如此說話,便是所有顧慮。

“怎麼?”陳夫人輕聲問。

廣德侯略有所思,見左右無服侍之人,悄聲對妻子道:“不太妥當!宮裡莫名其妙召十二郎,他出來之後就病倒,而且病情不同尋常。

四年前十二郎生病,亦是如此;三年前母親也是從宮裡出來,突發重病,她老人家素來健朗。

樁樁件件,我越發覺得事有蹊蹺,咱們別興沖衝去報喜,且待十二郎徹底好了,問清楚之後,再去不遲。”

陳夫人細品丈夫這番話,一時間寒透骨髓:“侯爺是懷疑惠妃娘娘害十二叔?這如何可能?”

廣德侯深蹙濃眉,聲音越發低了:“這病太過於詭異,需得略微留心!”

陳夫人以丈夫為天,聞言道是,一時就散了進宮的念頭。

陳容楓再醒時,已經能自己坐起來,言語也利索了些。

“五娘呢,我想見見她。”陳容楓心心念念着,葯也不肯喝。

“昨日國師給你治病,用了她的術法,走的時候臉色煞白,我瞧着是耗盡了精元,也不知她恢復了沒有。”廣德侯道,“我去問問吧,別太耽誤她,那就是咱們不識時務了。”

“國師?”陳容楓訝異。

他昏睡了很久嗎?

怎麼不知不覺,陸五娘成了國師?

“此事以後再談。”廣德侯道。

說罷,廣德侯起身去了聞樂喜府上。他有些疑問,想要跟陸落談談。

他還要另外給陸落道謝。

廣德侯準備了好些人蔘、鹿茸等滋補珍品,叫人拎着,親自登門給國師道謝。

進屋喝茶,略聊了幾句之後,廣德侯就想和陸落私聊。

瞧着他謹慎模樣,陸落心知他起了疑惑,就把他領到了外書房。

“國師,您能看得出十二郎是怎麼生病的嗎?”廣德侯問。

陸落端着茶,溫潤的茗香氤氳着她的眸子。明眸似隱藏在輕霧之後,有點朦朧,廣德侯一時看不清她的眼神。

“你怎麼不問問十二老爺?”陸落道。

廣德侯就把他懷疑惠妃的話,如實告訴了陸落:“十二郎的脾氣我最清楚了,哪怕真是璇娘,他也要諸多遮掩,我怕他下次連保命的機會都沒有!”

陸落放了茶盞,眼眸深邃,墨色眸子里泛出熠熠清輝。

她又沉默了下,說:“是惠妃!”

廣德侯一直很鎮定,詢問的時候也帶着三分篤定。

可陸落親自說出結果時,廣德侯突然身子一晃,無力跌坐在椅子上,再也說不出第二句話來。

他唇色微白。

陸落無言語,只是略微嘆了口氣。

傍晚的時候,陸落精神很好,就打算去看陳容楓,結果顏浧又來了,正好把陸落堵在門口。

“我懷疑你安插了眼線!”陸落大怒,“每次我去哪裡,你都知道!”

顏浧眼神微閃。

“你還真安插了?”陸落更怒,揚手想要打他。

可他不怕疼,打在他身上,跟撓癢無疑,還有點**的曖昧。

陸落縮回手,想着明天抽空,把這院子里所有人都要排查一遍。她之前根本沒留心這茬,亦或者不在意。

陸落往外走。

顏浧堵住她的去路。

她繞開之後,顏浧又準確堵上:“落落,別再去招惹陳家的事。每天都要死人,此乃天道輪迴,最屬平常的,你別逆天行事。”

“我只是提醒陳容楓。”

“白費心思而已,你覺得他會聽?”顏浧譏諷,“人家父女情深,遠勝過你這個外人!

你是他們的誰啊?就像我和你,我們鬧得再凶,來個外人幫你打我,你不見他的情,我更恨他,里外不是人。”

陸落也覺得自己里外不是人。

可她還是要去見見陳容楓。

費力救回了他,叮囑是要說的,他聽得進去與否,看他自己。

“我里外不是人,我承認。”陸落道,“我去看陳容楓,天色也不早了,你能否陪我?”

顏浧這才止住了他的長篇大論,高高興興陪着陸落去了趟廣德侯府。

陳容楓氣色還沒有完全好轉,他虛弱蒼白,瞧見陸落時,眼底濃郁的愉悅散不去。

陸落在廣德侯夫人的陪同下,坐在陳容楓的病榻前。

陳容楓有話和陸落說,陳夫人就先離開,只是吩咐丫鬟端茶。

陳容楓良久開口,先是道謝:“我聽聞你耗費頗大,你氣色也不太好,辛苦你了五娘。”

“我們相識一場,沒有見死不救的道理。若是我躺在病榻上,你也會竭盡全力為我。”陸落道。

陳容楓笑,笑容也虛弱無力:“我自然會儘力。我愛慕你,能為你盡點心,歡喜還來不及呢。可你........”

他的聲音微頓,有點說不下去,只是道,“多謝你,五娘!”

陸落頷首,不想彼此客套來客套去的。

屋子裡沉默了一瞬。

譎灧的晚霞從雕花窗口透進來,地上一層稀薄的霞光,將炕几上的錦緞染得更加絢麗。

“是璇娘。”陳容楓喃喃,眼眸森森的,像是絕望到了頂點。

陸落又點頭:“是璇娘。”

陳容楓眼底一瞬間就浮動了淚光,他極力壓制下去:“五娘,我想見你,只因你是方外之人,你可知曉璇娘她為何........”

為何要弒父。

陸落就把苗疆的傳言,全部告訴了陳容楓。

“璇娘是聖姑”這個結論,陸落亦如實相告。

陳容楓痛苦捂住了腦袋。

宮裡還在派人,探望陳容楓的病情,廣德侯如坐針氈。

告訴璇娘?她會不會再殺陳容楓?

不告訴她,時間久了她是否會記恨廣德侯府,從而連累陳家眾人?

就在廣德侯一籌莫展的時候,陳容楓找到他。

第二天,陳家就到處報喪,陳容楓“病逝”了。

陳家辦喪禮的時候,陳容楓再聞樂喜的院子里下棋,算作和聞樂喜的告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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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天本打算回來小睡一下再碼字的,結果就睡過頭了,直到早上才醒,很抱歉~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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